蘇佑認同袁凱的話,與他稍微寒暄了幾句後便迴了府邸。


    蒼璽在傅瓷的房間呆到天黑。並非蒼璽想離開,而是傅瓷醒的時候看到蒼璽正坐在她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時,傅瓷選擇了閉上眼睛轉身朝裏。然而這一切,蒼璽盡收眼底。


    看到傅瓷這反應,蒼璽也覺得自己失敗透了。


    他的女人,竟然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這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涼?


    最後,蒼璽還是離開了傅瓷的臥房,讓雁兒和兩個婢女進去照顧傅瓷。


    傅瓷把進來的兩個侍女趕了出去,隻留下了雁兒。


    雁兒給傅瓷倒了杯水,伺候著傅瓷喝了下去。


    “長姐,您……”


    雁兒話還沒說完,傅瓷就打斷道,“你是想為王爺辯解?”


    “不是辯解,是想告訴長姐些您該知道的真像”,傅瓷沒打斷雁兒,她接著說道:“這幾天,王爺沒日沒夜的守在您的身邊。您吃的飯菜、喝的湯藥,雖說都是我與那些婢子們端進來的,但是都是王爺熬的。他每天都會趁著您睡著的時候守在您身邊。看您快醒了,他就走。”


    雁兒越說,傅瓷的眼眶越紅。盡管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但傅瓷一個勁兒的仰著頭吸鼻子來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見傅瓷沒說什麽不讓她接著說下去的話,遂而接著說道:“今日,王爺留在這兒是因為他要走的時候您拽住了他的衣角。方才,袁總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王爺,當時王爺正守在您的床前。袁凱不敢貿然進來,隻好讓我來傳話。”


    傅瓷擦了擦眼角,問道:“袁凱有事情?”


    “是蘇側妃的父親蘇老爺來了,說帶來了王爺最想要的東西。但是,當時您一個勁兒的抓著王爺的衣裳,他隻盯著您的手,也沒多說就讓我出去了”,雁兒如實迴答。


    蒼璽最終還是留下在了自己身邊。聽到這話,傅瓷心頭的包袱卸下了一大半。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傅瓷說道。


    雁兒應了聲,從傅瓷的手裏接過茶杯放在桌子上後就出了房間。


    確定雁兒離開後,傅瓷才開始嚎啕。


    這些眼淚,她攢了太久。


    這些日子,她既巴望著自己醒來的時候蒼璽能在她的身旁,也巴望著蒼璽能離她遠點兒好讓自己徹底對這個人失望。


    可是,這個人就是不給自己機會。


    明明在乎自己,卻裝作冷淡的樣子。


    這樣的蒼璽,他活的不累嗎?


    傅瓷哭著哭著體力不濟,再次昏睡了過去。


    大約晚飯後,紅玉的馬車進了攝政王府。蒼璽聽到袁凱的稟報之後,趕緊去見季十七。


    季十七見到蒼璽的那一刻,一拳就揮在了他的臉上。


    蒼璽伸手抹了一把從鼻子裏流出來的血,苦笑了一聲,“我帶你去瓷兒的臥房。”


    “不用!”,說完,季十七瞪了蒼璽一眼,接著對紅玉說道:“帶我去瓷兒的臥房。”


    雖說紅玉也不理解蒼璽的種種做法,但是她畢竟隻聽命於蒼璽,遂而還是忍不住看了看蒼璽的臉色。


    蒼璽點了點頭,示意讓紅玉帶著季十七去梧桐苑。


    季十七去梧桐苑的時候,一眾奴婢都守在門外。紅玉敲了敲門,房間裏沒有人迴應,紅玉又喚了兩聲,仍舊無人言語。


    見狀,紅玉與季十七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後,紅玉不再詢問,直接推開了房門。


    進門後,看到傅瓷一個人在床上昏睡,季十七趕緊撲到了傅瓷的床前。


    “瓷兒!瓷兒!”季十七扳著傅瓷的肩膀喚道,迴應他的確是紅玉的喊聲。


    “您、您快救救她啊!”紅玉催促道。


    聞言,季十七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大夫,是個可以救她的大夫!


    反應過來之後,季十七衝著紅玉喊道:“快!給我拿銀針!”


    紅玉趕緊應下,從季十七的藥箱裏找銀針包。與此同時,季十七的手指已經搭在了傅瓷的脈搏上。空氣好似靜止,季十七的眉頭越鎖越緊,紅玉看在眼裏,著急問道:“王妃到底如何了?您倒是說句話啊!”


    “把銀針給我”,季十七一臉正色的說道。


    紅玉趕緊把銀針遞給季十七,一秒都不敢耽擱。她最怕看見季十七這副嚴肅的模樣。這樣的季十七,紅玉隻見過兩迴。第一迴是十年前,蒼璽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時候;第二迴就是此刻。


    季十七拿銀針的手有點抖,但還是找準了穴位紮在了傅瓷的手上。


    銀針入穴的那一刻,季十七鬆了口氣似的,“還好,再耽擱半個時辰怕是就難了。”


    聽季十七這麽一說,紅玉也鬆了口氣。


    “你先出去吧”,季十七突然說道。


    紅玉被他這話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出去?季十七讓她出去?


    見紅玉猶豫不決,季十七接著說道:“這世上誰都可能害她,但我不會。你出去就是,這話也帶給你們家那位璽王爺。哦,不對,是攝政王爺。”


    紅玉沒反駁季十七的話。這個時候,醫治好傅瓷最要緊,至於有什麽誤會,也應該是讓蒼璽去與季十七解釋。


    想到此,紅玉抱拳給季十七深深行了一禮,“您多費心。”


    說完這句話,紅玉就離開了傅瓷的臥房。


    出了房門之後,紅玉正看見站在院子裏的蒼璽。


    蒼璽看見紅玉出來後,趕緊跑上前問道:“如何了?”


    “有救了。季先生說再晚一個時辰恐怕就難了”,紅玉把季十七的話複述給了蒼璽。


    聽紅玉說傅瓷沒事兒的消息後,蒼璽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您就不想進去看看?”紅玉問道。


    蒼璽朝著臥房那個方向深深的看去,但很快就收迴了目光,輕咳了一聲後,說道:“她不想看見我。並且,季十七在裏麵我也安心些。”


    聽到蒼璽的迴答後,紅玉不再多言,與蒼璽一起站在門外等著房間裏的消息。


    季十七又在傅瓷的手上下了兩針後,坐在了她的床前。看著傅瓷臉上的淚痕,季十七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


    當時,為什麽要把眼前的人拱手相讓?


    他不怕傅瓷不喜歡自己,但他怕蒼璽照顧不好傅瓷。


    事實證明,蒼璽真的沒有照顧好自己心尖兒上的人。


    季十七看著沉睡的傅瓷歎了口氣,“這就是你當初執意要嫁的人嗎?瓷兒,你真的快樂嗎?”


    迴答季十七的是傅瓷均勻的唿吸聲。季十七伸手為傅瓷擦了擦眼角還帶著的淚痕。


    “如果當初,我抓住了你的手,你會不會比現在好過?”季十七輕聲問道。


    他沒有答案,也渴望能得到這個答案。


    原來,他喜歡看傅瓷的音容笑貌。然而,傅瓷好像隻有與蒼璽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笑得開心。彼時,他覺得,自己既然沒有辦法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發自內心的開心,那不如就成全他們。


    可是,當初讓傅瓷笑得最真心的那個男人如今讓她哭的最淒慘。


    有那麽一瞬間,季十七甚至有點羨慕蒼璽。


    畢竟,傅瓷的眼淚是為蒼璽掉的,自己連讓她落淚的資格都沒有。


    都說,沒資格吃的醋最酸。季十七今日才真體會到了這話的含義。


    在屋裏呆了許久之後,季十七為傅瓷蓋好了被子才出了房門。


    看見正候在院子裏的蒼璽、蒼洱、袁凱與紅玉,季十七微愣。


    他倒是越來越看不透蒼璽這個人了。


    他到底想幹什麽?明明傷害傅瓷傷害的最深,為何還要裝出一副癡情的樣子?


    “我有話想與你談談”,季十七走到蒼璽麵前說到。


    蒼璽應了一聲,輕聲說道:“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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