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鉞把他們四人從出了邱曄城的所有遭遇都給蒼洱詳詳細細的複述了一遍,程鉞的話在程鉞的腦海裏形成一幅又一幅的畫麵。


    按照程鉞的說法,有機會痛下殺手卻沒有。換言之,這兩個人應該是衝著傅瓷璽王妃的名號來的,而並非她的性命。


    如此想來,這些人應該是忌諱著蒼璽。所以,要拿傅瓷的作為人質?


    “你可是想到了什麽?”程鉞問道。


    蒼洱輕微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迴去與王爺好好商討一下。”


    程鉞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蒼洱的說法。


    “隻是,你與紅玉都受傷了。我一時半刻,恐怕還不能走”,蒼洱說道。


    “這……”,程鉞遲疑了,他原本想告訴蒼洱自己即便是受了傷也能夠保護的住傅瓷。不過,今日這一場意外,程鉞自己也看清楚了自己的能力。若是再戰場上,莫說兩個人,就是再來兩個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而現在,保護傅瓷需要的是單打獨鬥,他肚子裏那些戰術,能用上的還真不多。


    “我看,王妃還是呆在王爺身邊的好”,程鉞說道。


    蒼洱不否認他這個觀點。畢竟,從邱曄刀金陵路途遙遠,意外重重。多少人的眼睛盯在攝政王蒼璽的身上,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可能隻是個開始。


    “你說,王爺怎麽就能這麽狠心推開王妃?”程鉞問道。


    蒼洱不想迴答他這個問題,他覺得幼稚。像他們這種把這一刻還活著下一刻沒準就死了的人,哪裏舍得拖累自己重要的人?


    都說當兵的苦,因為他們過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一個國家不可能總作戰,即便再苦,他們也不用時時刻刻都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然而,像蒼璽與蒼洱這種人,從來都是在鬼門關門口徘徊的。


    蒼璽,承周唯一的外姓王爺。如今,又是一國攝政王爺。有多少人的眼睛盯在這上頭,又有多少人想對他除之而後快。這其中道道,像程鉞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但是,看著程鉞仍然盯著自己,蒼洱隻好應付迴答道:“我不知道。”


    “會不會是王爺覺得蘇側妃身懷有孕,所以覺得對不住王妃才故意把她支的遠遠的?”程鉞猜測道。他的眉頭微皺,眼神迥然,好像十分認同自己的說法。


    “別瞎猜了,王……”,不等蒼洱把話說完,就聽見敲門聲,還有雁兒的動靜。


    “程公子,我給你送藥來了,能進去嗎?”雁兒站在門口問道。


    程鉞看了蒼洱一眼,蒼洱微微點了點頭,程鉞說道:“姑娘請進。”


    得了他的允許,雁兒推開了門,見蒼洱也在這兒,說道:“那藥,我已經喂給那位姑娘了。”


    蒼洱頷首,“多謝。”


    雁兒把藥遞到程鉞手上,程鉞看了看這黑乎乎的藥水,沒有絲毫下咽的欲望。


    “這是七葉蓮,清熱解毒。對你的刀傷多少有些好處,是這位公子上山采摘的,我特地為你要了一株”,雁兒說道。


    程鉞道了聲謝後,一飲而盡。


    雁兒接過了空藥碗,衝著蒼洱問道:“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蒼洱確定雁兒是在問自己之後,拱手行了個禮說道:“蒼洱。”


    “瞧他,我們這兒可不興這個規矩,公子也不必多禮”雁兒笑道。蒼洱看了一眼雁兒的神態,她這笑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這些繁文縟節,遂而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去看看她。”


    雁兒沒攔著他,由著蒼洱去了偏房。


    此刻,紅玉還沒醒。蒼洱把手搭在紅玉的脈搏上片刻後,他多少鬆了口氣。


    紅玉的脈搏與剛才相比已經恢複正常了不少,看樣子,這七葉蓮對她是起作用了。這也就不枉他冒雨在山上苦尋這藥材,還從山上滾了下來。


    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不知道是有烏雲的緣故還是已經入了夜。此刻,蒼洱已然沒有了時間概念,他也不知道從救下紅玉的那一刻到現在過了多久。總之,他覺得很漫長。


    蒼洱起身把窗戶都檢查了一遍是否關好後,把蠟燭弄得暗了幾分。他印象裏,紅玉這丫頭似乎不太喜歡在亮敞的環境裏呆的太久。或許,這跟從小的訓練有關。本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組織,怎麽會喜歡光明呢?


    看著紅玉在夢裏還在皺眉,蒼洱想伸手為紅玉舒展一下眉頭。這一迴,他沒有像上一次那般畏懼。


    碰到紅玉眉頭的那一瞬間,紅玉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揚了幾分。蒼洱也跟著笑了笑,這丫頭又夢到了什麽?蒼洱忍不住猜測。


    正當他想收手時,紅玉卻突然握住了他的衣角,“別、別走。”


    蒼洱詫異,又把手放在了紅玉的臉頰上,“我不走,就在這兒,守著你。”


    蒼洱的聲音很輕,就像雨水打在湖麵上那樣。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能蕩起層層漣漪。


    紅玉不知道是聽見了蒼洱的迴答還是怎樣,竟然真的安穩的再次睡了過去。


    “你應該也需要人保護吧?”蒼洱輕輕說道。


    紅玉在璽王府是出了名的小辣椒。無論是奴仆還是侍衛,沒有一個人敢惹她。所有人都覺得,有什麽擺不平的事情可以來找紅玉姑娘。但是,蒼洱清楚的很,盡管如此,紅玉還是覺得孤單。那種孤單不是沒有朋友,而是當自己受傷時,她不知道該對誰開口,或者說誰有能力幫她把問題解決。


    “傻丫頭”,蒼洱歎了一聲,“你要是能安靜些,我也不至於每次看到你都想躲著。”


    蒼洱邊說邊笑,笑裏有點寵溺。


    對於殺手來說,感情就是軟肋。所以,從小,他學會最多的道理不是在武藝上該如何精益而是如何絕情。


    但是,紅玉不一樣。紅玉喜歡幫助人,盡管她也時常又心裏的陰暗麵。但是,這個丫頭總喜歡把自己偽裝的很快樂。


    蒼洱每次看到紅玉那副活潑的樣子,就不敢靠近她。因為,蒼洱覺得,這種活潑與快樂是有感染力的。就好比,自己原本是那麽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在與紅玉相處久了也知道了什麽是心動的滋味兒——這些統統表現在蒼洱看見紅玉時,那不由自主就加快的心跳上。


    “你說,這打打殺殺原本是男人幹的事情,你一個姑娘摻和什麽?”蒼洱問道。


    盡管沒人迴答,但蒼洱還是說的不亦樂乎。就好像,隻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能把心裏那些藏了許久的情緒通通展示出來。


    “助王爺登基後,我就去求王爺讓她允你金盆洗手。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不適合你”,蒼洱說著,表情也沉重了不少。


    “其實,王爺早就有幫你找個好人家嫁了的打算。但是,每一迴我都跟王爺說‘紅玉年紀還小,再留她兩年吧’”,蒼洱說著笑了笑,“這一留、二留,都這麽多年了。你要是知道我在你的姻緣裏從中作梗,會怪我嗎?”


    蒼洱說完苦笑了一聲,“每次我都跟王爺說,怕你選錯郎君嫁過去受欺負。可是,相處這麽久,誰會不知道,若是紅玉丫頭出嫁了,那日後受欺負的應當是聘女之家。我啊,也害怕見不到你。”


    說著,蒼洱把頭埋在了紅玉的手指旁邊。


    紅玉皺了皺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看到在自己身旁趴著的蒼洱又驚又喜。


    這是夢嗎?


    紅玉小幅度的動了動身體,腿上傳來的疼痛告訴她,這並不是夢。


    方才,紅玉似乎感覺到一個人在她身邊說了些心裏話。隻是,具體說了些什麽,紅玉卻是一句也記不起來了。


    “蒼、蒼洱”,紅玉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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