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瓷這話,把那三個小奴婢嚇得腿腳都軟了,趕緊跪地說道:“奴婢們知錯,還請王妃恕罪!”


    傅瓷冷哼了一聲。


    這些人,盡是些拜高踩低的。蒼璽寵愛她時,一個個兒嘴上都跟抹了蜜糖一樣,蒼璽寵愛蘇滿霜時,一個個兒又爭先恐後的來作踐自己。


    前世裏這些冷言冷語聽得還少嗎?隻是,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她是死過一迴的人,連死都不怕了她還能怕什麽?


    前世裏的窩囊決不能再繼續。重活一世,不就是為了把欺負過她和她娘親的那些人踩在腳底下嗎?


    想到這兒,傅瓷冷冰冰的開口,“打,每人二十大板,在本宮麵前打!”


    傅瓷說完這話,那三個小仆婢嚇得一個勁兒的磕頭。倒是青苑顯得十分鎮定,她不緊不慢的跪在地上,高聲說道:“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奴婢們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人,王妃若是打也該跟側妃知會一聲吧?”


    青苑之所以敢這麽說,無非是仗著此刻蒼璽正在芙蓉苑,傅瓷就算是要告狀也該掂量著些分寸。


    然而,令青苑沒想到的是,傅瓷就不是一個會考慮後果的人,亦或者說是,傅瓷就不是一個能受人脅迫的人!


    “莫說本宮打不得你們四個仆婢,今日就是側妃說這些話,本宮也照打不誤!”言罷,傅瓷朝著左右兩個守門的侍衛數到:“江虎、江龍,給本宮打!”


    “是!”


    江虎、江龍是蒼璽特地尋來的武功高手,專門為了守護這梧桐苑。平日裏,江虎、江龍兩人受傅瓷的恩惠頗多,自然是與傅瓷主仆一心的。


    見兩個侍衛搬來了板子,青苑才服了軟,與那三個小仆婢一樣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


    “奴婢們知錯,還請王妃娘娘高抬貴手!奴婢們自願罰俸一年!”青苑說道。


    “罰俸一年?”傅瓷笑道,“青苑姑姑真當本宮不知道蘇家是商家出身?一年的俸祿,未免對你們四位在蘇滿霜身邊伺候慣了的人,不是什麽懲罰吧?”


    見傅瓷褪去平日裏那副溫婉的皮囊,青苑隻覺得自己騎虎難下。


    “青苑姑姑或許有所不知。在金陵城,本宮被百姓稱為‘蛇蠍美人’”,傅瓷上前走了一步,彎下腰對青苑說道,“本宮當時能逼死繼母與國公爺的侍妾,自然也能逼死你們側妃。”


    傅瓷這話說的聲音很小,幾乎隻有她與青苑兩個人能聽到,但卻讓青苑徹骨之寒。


    是啊!她怎麽就忘了?蘇滿霜初嫁攝政王府時,她曾打聽過這個女人。彼時,這女人在金陵城的惡名她還特地的提醒過蘇滿霜。隻是,後來的屢次接觸都讓青苑覺得,傅瓷就是一個受氣包。有人說她逼死了傅國公的兩位夫人簡直就是以訛傳訛。


    直到今日,看到傅瓷這猙獰狠毒的一麵,青苑才知道哪些傳聞不隻是傳聞!


    青苑被傅瓷的話嚇得跌坐在地上,片刻之後她才如迴過神來一般,板板整整的跪在地上給傅瓷行了個大禮,“今日之事是奴婢自作主張,與側妃娘娘無關。王妃若是降罪,懲罰奴婢一人即可,切莫冤枉了側妃。”


    傅瓷沒表態,青苑這貼著地磚的頭也就不敢抬起。就這樣,青苑一直跪到江虎、江龍把她駕到刑凳上那一刻。


    看到這刑凳,傅瓷的記憶匣子仿佛一下子被打開。


    初見蒼璽時,是在國公府。彼時的太子殿下與璽王爺一起為國公株守,傅青滿忽悠她放出兩隻惡豹差點害了自己的性命。彼時,她本想以命相搏,讓傅騫治傅青滿的罪。卻沒想到,傅騫護犢子能到了在百官麵前都毫不吝惜的借著太子給的台階特赦了傅青滿。夜裏,她發現澱茶被毒死,又借澱茶之死想敗傅青滿一道。卻不料,太子的偏心反讓自己被綁在刑凳上。


    彼時,多虧蒼璽出手相救。否則,傅瓷也不知道憑借當日那個由頭她會不會被傅青滿的人活活打死。


    時過境遷,再看到這刑凳,傅瓷感慨頗多,以至於這院子裏的哭喊聲她一句都沒聽見。


    這才不到兩年的光景,傅瓷卻覺得過去了許久。長久到,她誤以為自己差點兒就跟蒼璽白了頭。


    板子的聲音聽了,那四個婢女的哭喊聲也漸漸的弱了,但整個院子裏仍舊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之情——比巴峽哀猿好不到哪兒去。


    “打夠了?”傅瓷問道。


    江虎拱手迴稟道,“啟稟王妃,夠了。”


    傅瓷應了一聲,“那就差人把他們送迴去吧。今夜的事情,你們出去說也好,不說也好,本宮就等著天亮,等著王爺與蘇側妃前來問罪!”


    言罷,傅瓷揮了揮手,示意江虎、江龍把這四個人打發走。


    傅瓷一行人進了屋,紅玉臉上露出了笑容拍手稱讚道,“解氣!太解氣了!咱們王妃不發威,還真當成病貓!被咬了吧?”


    “紅玉”,香羅喚了一聲。


    紅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紅玉說話有失,還請王妃恕罪。”


    “你這丫頭”,傅瓷點了點紅玉的眉間,接著說道:“你方才說想讓我離開攝政王府?”


    見傅瓷又提起了此事,紅玉趕緊接話道:“正是!屬下瞧著主子在王府裏呆著也太悶了些,不如出去散散心,小住一段時間。眼不見為淨嘛!”


    話是這麽說,但是傅瓷卻下不了決心,遂而進一步問道:“你想帶我去哪兒?”


    紅玉假意冥想了片刻,說道:“迴金陵,去季先生的竹林如何?”


    “十七?”傅瓷微微蹙眉,反問道。


    紅玉點了點頭,“屬下瞧著,季先生待王妃是真心的。何況,王妃與桂雨相別已有半年多的光景,咱們就當是遊玩!如何?”


    傅瓷低頭忖度,紅玉給香羅使了個眼色,示意香羅趁熱打鐵的勸解。


    香羅會意,給傅瓷倒了杯茶,“奴婢看合適。再過一月也到了晉夫人的忌日了,王妃何不趁此機會迴去祭拜。”


    聽香羅提起了晉子澄,傅瓷輕輕喚了一聲,“娘?”


    香羅點了點頭,“是啊!主子您嫁給王爺後還沒好好的祭拜過晉夫人一次,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迴去看看吧?”


    “這——”,傅瓷有些為難,紅玉見她有所動心,幹脆火上澆油,“與其呆在這麽個鬼地方天天看人臉色,倒不如去季先生哪兒遊山玩水,還能祭拜緬懷一下王妃的生母。”


    “可我畢竟是名義上的璽王妃,離開王府迴到金陵,恐怕……”


    不等傅瓷說完,紅玉就給打斷了,“您為王爺考慮,他替您考慮了嗎?當初為了鞏固勢力把蘇側妃迎進了王府,王爺嘴上說著深愛您,卻與蘇側妃孕育了嬰孩。今日,他明明知道您正在與他慪氣,卻還是去了蘇側妃那處!我的傻王妃,您何須事事忍讓,事事替他考慮?”


    紅玉這麽一說,擺明了要點燃傅瓷心中那將熄未熄的小火苗。


    但是,傅瓷也不是不理智的人。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能走”,傅瓷說道。


    “為何?”紅玉問道。


    傅瓷拉住了紅玉的手,“不怕你笑話,我一走,王爺的處境就危險了。”


    紅玉歎了口氣,等著傅瓷接著說下去。


    “王爺與我本就是被周則貶謫來此的,我若是提前迴去,豈不是讓周則有了出兵討伐王爺的借口?”見紅玉聽得認真,傅瓷接著說道,“眼下,王爺羽翼未滿,周則出兵,最多兩敗俱傷,王爺這邊占不到絲毫的優勢。”


    傅瓷這一席話,讓紅玉不知該如何迴答。


    這些,蒼璽可沒告訴過她啊!


    不過,這更讓紅玉堅信,她的主子沒有娶錯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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