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仇老夫人的緣故,蒼璽與傅瓷的親事辦得十分草率。


    莫說這位老人家,就連許多王公大臣都不知道昔日國公府的三小姐如今已成為璽王妃。


    不過,孫大夫這話倒是給蒼璽提了個醒——他與傅瓷的婚事決不能這麽草率。


    想到這兒,蒼璽笑著說道:“國泰民安時,本王定選個好日子讓三小姐堂堂正正的國公府嫁到璽王府,到時候還要請老先生賞個臉來吃杯酒。”


    聽蒼璽這麽一說,孫大夫樂得合不攏嘴,忙點頭應著。


    傅瓷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說道:“孫大夫,王爺身子有些不適,您為他瞧瞧吧。”


    孫大夫應了一聲,從藥箱裏掏出了一係列的家夥什來給蒼璽診脈。


    片刻後,孫大夫的麵色有點沉重,但看著蒼璽一個勁兒的在衝他眨眼還時不時的咳兩聲,遂而故作輕鬆的說道:“璽王爺受了些風寒,待老朽開服藥,吃吃就好。”


    聞此一言,傅瓷才舒了口氣似的,而後又趕緊說道:“王爺這臂膀還受了些傷,勞您一起給瞧瞧。”


    孫大夫隻當傅瓷與蒼璽還未成親不好意思讓傅瓷看見坦胸**的蒼璽,遂而在紙上寫了個方子遞給傅瓷,故意支開她說道:“還勞煩三小姐親自去為老朽抓這幾味藥材來。”


    傅瓷應了聲,接過藥方帶著香羅出了門。


    傅瓷一開門正與蒼洱打了個照麵。蒼洱給傅瓷行了個禮,言簡意賅的跟傅瓷說了幾句,就進了屋。傅瓷也不耽擱,帶著香羅去傅府的大藥房抓藥。


    蒼洱進門,正聽見孫大夫對蒼璽說:“王爺這病是上一迴的頑疾沒治好,如今借了這股子寒氣一並發了出來。這迴,必要好好養養了。”


    蒼璽微微頷首,衝著孫大夫微微一笑,“多謝老先生肯替本王瞞著瓷兒。”


    孫大夫也記得蒼洱,看見他依舊跟沒事人一樣,繼續為蒼璽檢查著胳膊,一邊檢查還一邊說道:“王爺這胳膊應該是有高人為您接過骨。隻是,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王爺若是不好好將養著,日後怕是會落下毛病的。”


    “多謝老先生,瓷兒哪裏還請您多多幫著打圓場”,蒼璽麵帶微笑的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孫大夫感歎了一聲,隨後瞥了一眼候在門口的蒼洱說道:“你們倆定是有話要說,老朽就不在這兒耽擱你們的時間了。我去看看三小姐那邊拿的藥材。”


    說著,孫大夫背著藥箱出了北院的門。


    見孫大夫走遠後,蒼璽才問道:“你怎麽才到這兒?”


    “紅玉告訴大殿下不在璽王府後,大殿下差點硬闖了進去。好在紅玉攔著,故意透露您在國公府的消息。屬下本以為他會即刻來國公府,遂而走了大王府門前的那條路,誰曾想大殿下迴了趟自己的府邸,還帶著個美人一同朝著國公府這邊走。”


    聽完蒼洱的描述,蒼璽蹙了蹙眉。


    帶著個美人來?


    周延這是要玩什麽花招?


    一會兒功夫,傅瓷隻身進屋,輕唿了口氣說:“大殿下和夫人仇氏來了,正在大堂與國公說話。”


    “仇氏?”傅瓷輕聲問道。


    傅瓷點了點頭,“王爺有所不知。我祖母仇老夫人有個遠房的小外孫女,早年因為他爹貪財入了獄,他娘四處求人保住他爹爹性命。到最後,這個小丫頭做了大殿下的妾室,大殿下也順理成章的壓下了這樁事情。”


    聽傅瓷講完,蒼璽終於明白周延為何要帶著這位夫人來了。


    但眼下還有一樁事情。蒼璽是翻牆進來的,想必蒼洱也是。現下唯有璽王府的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外。萬一。傅騫一個不小心將事情說破了該如何是好。


    傅瓷像是勘破了蒼璽的心事,輕聲說道:“我已經叮囑過國公,王爺安心便是。”


    聞此一言,蒼璽心裏有點感動。傅瓷做事如此周到嚴密,十分和蒼璽的心意。


    “訓練場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一會兒直接過去即可”,傅瓷說道。


    聽她這麽一說,蒼璽心裏更是感念。短短一刻鍾的功夫,傅瓷竟然把這些事情統統安排好了!


    蒼璽握著傅瓷的手,溫柔說道:“辛苦你了。”


    “這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傅瓷故作輕鬆的說道。方才在路上,她攔下了孫大夫,詢問了若幹關於蒼璽病情的事情。


    傅瓷隻覺得心酸,這個男人到底要瞞著自己到什麽程度?


    明明高燒不退,偏偏要夥同孫大夫一起來蒙騙自己。這胳膊明明已經傷的嚴重,卻故作輕鬆說的隻是普通皮肉傷一般。


    “我方才命桂雨去請了兄長與大嫂,想來他們二位在大殿下也不會故意為難”,傅瓷說道。


    蒼璽聞言,心裏又是一熱。傅瓷的兄長傅長川娶得是聖上唯一的女兒周懷墨。有周懷墨在,周延做事總會忌憚著些。


    想到這兒,蒼璽將傅瓷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傅瓷笑了笑,取過蒼璽的外袍為他係上,輕聲說道:“走吧。”


    蒼璽點了點頭,使勁兒抬了抬右臂,將傅瓷攬在懷裏。傅瓷沒拒絕,也沒敢亂動,生怕弄疼了蒼璽。


    訓練場是傅老將軍留下的,還取了個名字叫“粹”。


    蒼璽看到這兒有些破舊的門匾時,心裏為之一顫。他愈發想知道傅老將軍的是個怎樣的人。


    “粹”這一字,可以理解為精華。想必在傅老將軍嚴重,能日複一日堅持在這訓練場上揮灑汗水的方擔得起“粹”這一字。


    進了訓練場,蒼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自打傅騫這輩開始讀書做官後,傅氏似乎還沒出一位武將。傅老將軍先前留下的這些東西,都成了念想,再無人來操練。


    走到射箭台,蒼璽就看見傅長川一身戎裝站定拉弓,準頭十分的好。一旁的周懷墨看的十分帶勁兒,看見蒼璽與傅瓷來了急忙招手,“這兒。”


    蒼璽上前很禮貌的給傅長川行了個禮,稱唿了一聲兄長。


    從成親到如今,他倒是還沒好好的拜訪過傅瓷的這位兄長。


    幾個人說了沒兩句,就看見蒼洱小跑過來,拱手稟報道:“傅國公與大殿下朝這邊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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