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一看這架勢有些慌了。


    畢竟,自己隻是太子身邊一個小侍衛。蒼璽就算把自己一劍殺了,自己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想到這兒,周秉倒是希望周則趕緊進璽王府。


    周秉正想著,身後響起了周則的聲音。


    “王兄為何動如此大的氣?”周則問道。


    蒼璽一聽也翻臉不認人的說道:“如今瓷兒危在旦夕,你身邊的人竟然要把太醫請走!本王還沒追究你,你倒是先來了?”


    被蒼璽這麽一問,周則有些懵。


    追究什麽?


    索要太醫,還是遇刺之事?


    “王兄莫氣。青滿自打有孕以來身子不好,孤是怕皇長孫出意外才來請許太醫為青滿診脈。”


    蒼璽將承影扣入劍鞘沒再理周則,周則揚了揚嘴角又說道:“孤帶來了這金陵最好的郎中,專治疑難雜症,不如讓喬先生為王嫂把把脈?”


    蒼璽瞪了周則一眼,說道:“帶上你的人滾,本王的夫人,本王自有法子救!”


    蒼璽說這話時,氣勢如雷,的的確確將周則嚇了一跳。既然蒼璽這麽說了,周則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帶著許文清與喬先生出了星月閣。


    確定周則一行人走之後,蒼璽拍了拍傅瓷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再裝下去。


    傅瓷眯眼看了看,確定沒有外人後才大大方方的睜開眼,輕聲問道:“走了?”


    蒼璽笑笑說道:“走了。”


    “委屈你了”,蒼璽將傅瓷扶起。


    “委屈倒是不委屈,就是差點露餡。”


    傅瓷笑了笑。若不是剛才閉著眼睛,傅瓷一定能笑出來。原本什麽事都沒有,還能這麽一本正經的發脾氣,出了蒼璽也沒誰了。


    蒼璽聽傅瓷說話這麽大聲,趕緊捂住了傅瓷的嘴,“噓,門外還有人。”


    傅瓷趕緊閉了嘴,蒼璽輕聲說道:“本王這幾日什麽都不幹,就在這兒陪著你。”


    傅瓷點了點頭,什麽都沒敢說,生怕聲音一大讓外麵的人聽到之後就前功盡棄了。


    “蒼洱,你進宮迴稟父君,就說本王請來醫治璽王妃的禦醫被太子請走了。”蒼璽說道。


    蒼洱拱手一揖應下,趕緊出門朝宮裏走。


    他就是個跑腿的命!


    今兒個,已經是第二次腿兒著往皇宮裏跑了!


    周則將許文清請迴了太子府後,與他一同去了傅青滿那處。


    自打周則陪著傅青滿看太醫後,傅青滿總是想方設法的讓太醫在她這兒多呆一會。盡管有人在,自己不能與周則太過膩歪,但隻要周則肯留在她這兒,日久生情還是有機會的。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說著傅青滿屈膝行了一禮。


    “快快起來”,周則趕緊上去扶。


    傅青滿已經有小五個月的身孕了,加之又是雙生子,肚子比平常五個月的孕婦要大上許多。請安這種事,周則早就說免了,傅青滿卻不肯聽,周則來時這頓請安次次不少。


    “今日許太醫怎地來的晚些?”傅青滿問道。


    周則雖說不是很喜歡傅青滿,但也不想讓這個為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在孕中太過勞心勞神,遂而說道:“我今日下朝晚。”


    傅青滿沒再追問下去。


    承周建國以來,就有女子不得過問政事的條例。即便有周則的寵愛在身,傅青滿也不敢越矩。


    “微臣先替娘娘把脈”,許文清說著,傅青滿身邊的璧鳶十分有眼力勁兒的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搭在傅青滿的手腕處。


    許文清跪在地上為傅青滿請脈。


    一會兒功夫,許文清的手從傅青滿的手腕處離開,周則一如既往的問道:“良媛腹中的孩子如何?”


    許文清拱手一揖,說道:“娘娘與小殿下一切平安。”


    傅青滿很喜歡每日裏周則耳語許文清這這番對話。


    盡管傅青滿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一切安康,卻也十分願意日複一日的聽周則問一遍太子自己腹中孩子的情況。


    周則點了點頭,許文清才說道:“娘娘洪福齊天,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好像璽王府裏那位王妃娘娘就不如咱們娘娘。”


    傅青滿聽許文清提起了璽王府裏那位王妃娘娘來了興趣,遂而問道:“璽王妃,本宮的嫡姐?”


    許文清聞言跪在地上,假意說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話題突然被岔開,傅青滿有點不高興,但礙於周則在一旁也不好作威作福,遂而說道:“你說的可是傅氏的三小姐?”


    許文清假意糊塗,說道:“是不是傅氏三小姐微臣不知道,微臣隻聽的王爺喊王妃瓷兒。”


    聽許文清這麽一說,傅青滿篤定他說的這人就是傅瓷!


    周則生怕許文清將事情全盤托出,遂而說到:“勞煩許太醫了,良媛的安胎藥沒了,還得麻煩您再配一些來。”


    許文清自然聽得出周則這話中逐客的味道,於是滿口應下,向周則與傅青滿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


    見許文清走後,周則才說:“璽王妃遇刺受驚,一病不起。”


    聞此一言,傅青滿勾了勾嘴角。心中將傅瓷罵了千遍萬遍,麵上也仍舊不動聲色,輕聲細語說道:“三姐命苦,殿下不必憂心。”


    刺客是他派去的,他豈能不憂心?


    無論是蒼洱進宮稟報還是自己從璽王府將許文清帶走。這件事情,無疑已經鬧大了。按照眼下的形式來看,高宗很有可能派人追查這件事。


    自己派出去的殺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倘若死了他還安心些,若是活著,被高宗的人抓住了,難保他們不會出賣了自己。


    殺人本就犯法,更何況還是去暗殺承周唯一的外姓王爺蒼璽與他的妻子傅瓷。這樣的罪名落下來,哪怕太子府邸還在,恐怕高宗也得將周則發配出去待一段時間。


    一旦出去,再迴來時,到底是誰的天下也就很難說清出了。


    如此一想,周則心中更沒有底氣,也就更加恨自己當時怎麽就沒考慮過後果呢!


    其實,周則不是沒考慮過後果。而是,他沒想到,蒼璽會帶著侍衛進宮。看樣子蒼璽對自己已經有所地方了。


    想到這兒,周則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刺客是孤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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