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瓷不是傻子,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自然不能白白浪費。


    傅青滿想害她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若能用自己病一場將傅青滿拉下馬也不是虧本的買賣。


    隻是,傅瓷小看了傅青滿的膽量,這毒一般大夫解不了。


    桂雨來稟報傅騫的時候,璽王正代表皇家來給國公府送聘禮。看著這個吞吞吐吐的小丫頭,傅騫隻好說道,“這裏沒有外人,你直說便是。”


    “我家小姐病了,大夫說……”,桂雨的眼淚一直在掉,話也說不順。


    在蒼璽麵前,傅騫還是要裝出慈父的樣子,著急的問道,“大夫說什麽?”


    “說小姐的病他治不了,望老爺另請高明。”


    傅騫聽到這個往後退了兩步,這戲做的確實足,儼然是慈父的樣子。傅堯上來扶著傅騫,給傅騫順了順氣,急忙看向蒼璽,“璽王贖罪,老夫必得去看一看愛女才能安心,多有怠慢。”


    蒼璽隻覺得他這話說的太假,沒聽到跪著的婢女說哪的大夫希望他另請高明?


    “我與國公一同前去,國共不介意吧?”


    傅騫忙施了一禮,“王爺請。”


    蒼璽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奴才上前一步,璽王把隨身的腰牌丟給了這個奴才,“拿著爺的牌子,去竹林找季十七來。”


    奴才領了命,疾步除了傅府朝東山的竹林奔去。


    “敢問王爺,這季十七是何人?”


    蒼璽看著假惺惺的傅騫並不想與他多言,隻從牙間擠出了兩個字,“神醫。”


    看著磨磨唧唧的傅騫,蒼璽麵上有些不悅,“國公還在等著什麽?”


    傅騫連連施禮,走在了前麵為蒼璽帶路。


    來到了北院,蒼璽愈發覺得這位三小姐不是尋常人。看北院的布置,雖說不至於寒酸,但一點也不像官家小姐居住的地兒,更別說住在這裏的是國公的嫡女。


    前幾番見到傅瓷,蒼璽隻覺得這人分不清是裝傻還是真傻。說她裝傻,是因為傅瓷幾句話就能讓傅青滿陷入窘境;說她真傻,便是覺的這人總給人一種她就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白兔。


    可眼下看著她的住所,直覺告訴蒼璽,這位三小姐再韜光養晦。


    來到了傅瓷的房間,蒼璽沒有絲毫要避諱的意思,傅騫也就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宋先生,老夫的女兒到底如何?”傅騫不待大夫給他行禮便先一步上前握住了大夫的雙手。


    “三小姐,是吃壞了東西。”大夫歎了一口氣,國公府的事情他不能多管,但病情還是要直說的,“老朽給小姐用了藥,但這病來得及,不及時醫治恐怕……”


    其實,姓宋的這位大夫很想告訴傅騫:這是有人要害傅瓷,若不是他來得快救得早,這三四個時辰的時間也爭取不到。但想了想,這些話還是咽了迴去。


    深宅大院的爭鬥,誰能說得清!何況還是國公府。


    “多謝先生了。”傅騫道了謝後,坐在了傅瓷的床頭,麵上一陣悲淒。


    房間裏十分安靜,直到兩個時辰後,季十七被璽王爺身邊那位換做蒼洱的奴才綁到傅瓷的床頭。


    “我說王爺,你又在哪兒惹了紅顏知己,非得讓這個茶葉把我綁到這兒!”季十七一邊說著一邊氣喘籲籲的瞪著蒼洱。


    蒼洱也迴了個白眼,這人仗著王爺倚重他竟然說自己是茶葉!


    這也不怪他啊,誰讓他這個主子把他撿來時自己感恩戴德的說一切聽小王爺的。於是,自己就有了這麽個名。


    “看病。”


    蒼璽這話一出,季十七立刻又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我說王爺,你自己惹得桃花債,請我來醫治就算了,還不給我找個車夫,你知道從竹林到這有多遠嗎?”季十七比劃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蒼璽白了他一眼,“這位是國公的三小姐。”


    季十七聽到這兒,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你衣冠禽獸啊,國公的千金都不放過!”


    平白挨了一頓罵,蒼璽在想自己到底在季十七心裏是個怎樣的主兒,難不成是萬花叢中過,綠葉沾滿身那種?


    房裏一是安靜,還是傅騫提醒道,“有勞神醫先為小女醫治。”


    聽到這兒,季十七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不是跟這位風流王爺鬥嘴的。於是收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衝傅騫拱手一揖,“不敢不敢”


    季十七沒有宮裏那些禮數,也不避諱男女不能有肌膚之親這條框律。在他眼裏,大夫為病人把脈就是把脈,弄條手絹搭在病人手腕上簡直是累贅。


    將纖長的手指搭在傅瓷脈搏上片刻,季十七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與驚駭,“雷公騰!”


    “敢問神醫,這雷公騰是何物?”傅騫問道。


    “雷公騰有殺蟲、消炎、解毒之效,但也是一種毒藥。”聽到這兒,傅騫後悔讓璽王摻和進來,季十七並不理會傅騫繼續說道,“中毒者,症狀與吃壞了東西很相似,會昏迷、咯血、惡心嘔吐的症狀。”


    說著,季十七走到了桌邊,衝蒼洱喊道,“茶葉,給小爺筆墨伺候。”


    蒼洱雖不願聽他使喚,但眼下人命關天,不是置氣的時候。


    很快,蒼洱就端來了筆墨,季十七在紙上龍飛鳳舞了一番,轉手把它丟給了蒼洱,“照著這個方子去府裏的倉庫抓藥,萬莫假手於人。”


    聽到季十七這句叮囑,蒼洱知道輕重。


    蒼洱走後,季十七取出了銀針,“煩請諸位在大堂等候一會。”


    傅騫點頭示意,蒼璽率先出了門。


    季十七看著桂雨那丫頭機靈點就讓她留下為傅瓷解開衣衫,施了幾十針。桂雨在旁邊被嚇得梨花帶雨。


    雖下了針,但季十七仍舊很不放心的守在床前。


    什麽時候也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了?


    直到聽到傅瓷的第一聲咳嗽聲,方舒了一口氣,“有救了。”


    傅瓷睜開眼,看著自己雖衣衫半敞但季十七這副恭敬的模樣告訴自己,此人是位正人君子。


    “有勞先生救我一命”,傅瓷氣虛的道謝。


    桂雨一見自家小姐行了,忙為小姐扣上盤扣,風風火火的跑出臥房衝大堂喊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屋裏隻剩季十七與傅瓷。


    “不如以身相許謝我?”


    鬼知道眾人腳步這麽快!季十七這句話剛剛脫口,璽王帶著一眾人已經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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