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人的眼中,那個袁清可是一個十分機靈的主,除了偶爾動用一些小壞心思之外,其它的都還不錯。也沒看出來是個族人臨難,扭頭就跑的人啊?


    袁雨內心擔憂著,不理會族人。她很害怕在需要對峙的時候,萬一那位代城主詢問聞君的下落該怎麽辦?


    大廳裏,所有人都安靜肅寂,隻有摔倒在地上的袁烈動作僵硬的坐了起來,嘴裏哼哼唧唧的,向袁霜紅討饒。


    在血族人的世界裏,未經個人意識,意外被人控製強迫散形,是一件非常自損的事情。能力越高,損耗越大。


    隻有那些上了年份的血族前輩們,她們的資曆和控製力都比較深,或許能夠在短時間內恢複意識,進而阻止損耗。


    當初,暮離在涼城市內被一枚散形針強行散了形,就連李慕白都險些束手無策。最後,還是在暮離的額眉間畫了一朵血蓮印,才堪堪止損。


    暮離尚且如此,就不消說是別人了。


    隻不過,在女嬌城內,血族人遠離人類的世界,很少接觸到散形針,因此,對散形針的威力,以及之後產生的強烈後果並不熟悉,也難以分辨。


    雖然袁烈的狀態一看就不太正常,熟悉散形針的人,例如暮離、宗情、玉蝶衣、袁霜紅等人,一看就知道那散形針造成的結果。


    然而,其它不太熟悉散形針的人,例如袁家族人以及那些仆人們,除去不太確定的因素,更加的想去相信,那是其它原因造成的。


    肖飛屬於半知半惑的狀態。她隻在古書上見過散形針,今日才是第一次真實見到,頗為感慨,驚訝萬分。目前,正在學習中。


    宗情轉頭看了玉蝶衣一眼,神色複雜,目光閃爍。


    散形針讓他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那些都是很不好的迴憶,猶如一根針絲紮入心肺,每當想起,異常難受。


    玉蝶衣擔心宗情,悄悄握住宗情的手,示意宗情放心。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發生。她也不會一錯再錯了。


    “袁烈,你可認得我是誰麽?”宗情不再迴憶過去,一語厲喝,打破沉默。


    袁烈被那嚴厲的說話語氣嚇了一跳,整個人隱隱顫抖,她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嘻嘻哈哈的笑著,嘴邊還流著口水,像是幼兒學話一般,說出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字:“漂、漂亮……男……人……”


    吧嗒一聲,口水掉在地上,濕潤的一灘,看得人心一怵,十分抵觸。


    袁家族人的臉色不約而同地全都變了,紛紛扭開頭去,難堪、尷尬、疑惑、憤怒。這都是什麽玩意?丟死人了。


    袁雨的表情變了又變,變了再變。


    她一直盯著袁烈,簡直是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的好朋友到底怎麽了?


    “胡言亂語!”玉蝶衣一聽袁烈那瘋言瘋語頓時又來了火氣,怒斥了一聲。


    雖然宗情的確是一名非常漂亮的男人,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可是,能讓別的女人隨便說麽?


    宗情示意玉蝶衣不要動怒,“一句誇讚罷了,不礙事。”


    袁霜紅站了起來,向宗情躬行一禮,“代城主,不好意思,老身替烈兒向你道個歉,真是對不住了,非常感謝你的寬容大度。”


    “嗯。”宗情沒有迴謙。當眾被人出言調.戲,他受的起這份前輩的道歉。


    袁霜紅無奈歎了口氣,坐下了。今日這一仗,怕是難以得到好處了。


    宗情說道:“袁前輩,烈小姐如今神誌不清,思緒混亂,實在不宜當庭詢問,以我之見,不如先將其它當事人尋來問話,可好?”


    “好。”事已至此,袁霜紅已經失了談判的資本。


    就在這時,袁雨忽然站了起來,提出反對:“不行!”


    宗情並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注視著袁雨,等待袁雨自行說出原因。


    袁霜紅暗自鬆了口氣,她倒是也想看看小輩兒們有些什麽能力,因此,也沒有喝止袁雨。


    其他人皆是看向袁雨。


    肖飛一臉懵,想不明白怎麽迴事。在場輩分高的人多了去,怎麽算也輪不到袁雨一個小輩兒出頭。


    暮離輕挑眉梢,端起茶杯飲茶,絕美的唇角泛起一絲淺淡笑意。不錯,有點意思。


    “我……”袁雨一下子成為萬眾矚目的人,不太適應眾人的目光。她停頓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我是想說,守城府內不是有很多名醫嗎?為什麽不能先替她醫治呢?”


    袁雨把這個難題丟給了宗情,既然袁烈是最主要的當事人,那麽,袁烈的話才是最真實的。萬一其他人汙蔑袁烈怎麽辦?


    而且,袁雨也想替袁清爭取時間。


    不管是放了聞君也好,將聞君擄走也好,總歸是要快點處理這件事。


    宗情沉思了幾秒鍾,“袁雨小姐說得倒也在理。”他看向暮離和肖飛,“兩位可否讓袁烈小姐的病暫時好起來麽?”


    “這個……”肖飛不太確定,她沒有正兒八經的接觸過散形針,也不太知道具體的治療方法。如果全部按照古書上所寫的醫治,成功機會不大。


    暮離放下茶杯,優雅的擦拭唇角,“宗公子,你當真是要治好她麽?”


    “小郎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是故意讓烈兒變成如此地步?”袁霜紅不等宗情說話,先行發難。


    她沒想到,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郎中都敢如此大膽,開始欺壓袁家人了!真是可惡,令人發指!


    暮離輕輕頷首,並不否認。


    她的唇畔始終都泛著一抹淺笑,淡然自若,優雅不失禮貌,“確實如此。”


    “放肆!你怎麽可以這樣?身為醫者,竟然對病患冷眼旁觀,你到底還有沒有醫德?”袁霜紅顯然動怒了。她就不信了,惹不得那個宗情小子,莫非也惹不得眼前這個小丫頭?


    事實上,袁霜紅當真惹不得她口中的這個‘小丫頭’。


    暮離淡笑了一聲,“袁前輩,你言重了。烈小姐身上的傷多半與散形針有關,而那散形針並非是在下之物。在下不過是看了些笑話罷了,沒有義務一定要去治療。”


    “你!你怎麽可以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簡直就是強詞奪理!”袁霜紅發現她碰上了一個硬茬子。這個硬茬子是非不分,油鹽不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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