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人?”肖飛陡地心一沉,來了戒心,“袁家所說的劫人,難不成是聞公子嗎?”


    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用多說,便已明了。


    肖飛發現袁家還真的不是省油的燈,不僅打算收迴了麵子,還竟然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別家的男人給劫走?


    這一群膽大包天的袁家人啊!!真是不知道‘死’字應該怎麽寫了吧?


    “是,就是聞公子。那袁家的人當真是黑心的人,一定要小姐交出聞公子,否則的話,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仆人也知道瞞不住,索性也就不瞞了。萬一事情鬧大了,也與她們小姐無關。


    “這、這可如何是好?”肖飛站在門前急得團團轉。她的確是有心幫忙,想替玉蝶衣解圍,但她隻不過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在醫術上或許有些建樹,至於其它方麵,實踐經驗太差了。


    “對了,你怎麽不如找管家處理這件事?”肖飛腦袋裏靈機一動,感覺這種時候,哪怕是管家有些野心,也應該以大局為重,不可以如此的拎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然而,她的想法落空了。


    仆人的話徹底將肖飛的希望給踩碎了,“肖神醫,管家說是去搬救兵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迴來。”


    仆人的話裏明顯帶著討厭。反正,她覺得那個心機很重的管家太壞了,一定欺瞞了她們小姐很多事情。


    “你是說管家已經離開很久了?”肖飛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心情多了幾分沉重。那個管家該不會趁著這個機會,準備一舉將玉小姐一家子都趕出女嬌城吧?


    “沒錯,從袁家開始發難的時候起,她便離開了。”仆人說話時的語氣更加氣憤了,連忙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當袁家二姨公然和玉蝶衣撕開臉麵,想要向玉蝶衣討個說法的時候,玉蝶衣本來還是打算拖延一陣時間。


    玉蝶衣故意將那枚散形針置於公眾麵前,想要以此來威懾袁家族人。可是,那袁家族人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而且,那袁家二姨袁霜紅更是一個表麵上看起來慈祥寬仁,內裏卻是一個極其不講道理,刁鑽刻薄的人。


    那一枚從袁烈的腦袋上取出來的散形針落到袁霜紅的口中,不僅沒有成為震懾袁家的利器,反而是被袁霜紅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控告是玉蝶衣誣陷了袁烈。


    原因很簡單,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沒有人能夠證明那枚散形針為袁烈所有。


    事情的關鍵一下子就扯到了暮離身上。


    袁霜紅最為致命的一句話便是:‘玉小姐,你可曾親眼目睹那位小郎中從烈兒頭部取出這枚散形針了嗎?如果不是,何以服眾?’


    玉蝶衣被袁霜紅這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想詢問管家,可是不能。一旦詢問了,便會被袁家抓住了小辮子,進而推翻所有事實。


    袁霜紅冷笑著,又把問題拋給了玉蝶衣,“玉小姐,不如這樣吧?既然這枚散形針出自那名小郎中的手裏,何不喚她前來,一問便知?”


    “袁前輩,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在這一刻,玉蝶衣選擇針鋒相對,並未避其鋒芒。


    她頗為感歎,剛才大概是瞎了眼,才會覺得袁霜紅是一名正義之師,多為大家主風範。


    現在看來,有一句話倒是說的不錯:老.二總歸是有當老.二的理由!當不上一家之主啊,純屬個人問題,也沒什麽毛病。


    袁霜紅摸了摸放在座椅邊的拐杖,笑眯眯的承認了:“玉小姐,沒錯。老身正是在質疑你的想法。”


    “……”玉蝶衣徹底無言了。所謂麵子,在這一刻被袁霜紅刮得連一根頭發絲都不剩了。


    再往後發生的事情就很常規了。


    袁霜紅借著一言不合之機質疑玉蝶衣,成功的挑起了袁家族人的憤怒。


    玉蝶衣以一敵多,舌戰群儒,卻是不敵。


    莫要忘記了,那一群袁家的族人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酸書生,而是一群充滿了無限戰鬥力,時刻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吸血鬼!!


    “玉小姐出事了?”仆人收到玉蝶衣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跑了過來,尋求幫助。


    她很想將事情稟報給宗情,但是宗情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隻能向肖飛求救了。


    “你可有傳訊玉家?”肖飛想到一件事。


    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是血族人行走向來不慢,應該也可以盡快趕來,幫忙一二。


    “小的已經給玉家發過消息了,可玉家的人到這裏來,最少也要兩個時辰。”仆人心裏憋屈。


    她們小姐怎麽不多留點人在身邊呢?一到用人的時候,隻有她們幾個人在身邊。別的仆人都前去支援小姐了,剩下她前來求援,怕是也沒什麽大用處。


    “那、那也趕不及了。”肖飛急得滿頭大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卻怎麽都找不到能解決的辦法。


    她不由得念念自語:“壞了,壞了。這可怎麽辦是好?要鬧出人命了。”


    嘎吱一聲,房門自內打開。


    暮離站在門口,抬眸望向肖飛,微微皺眉,聲音清冷,透著幾分沙啞:“發生了什麽事?”


    “啊!離小姐,對不起,打擾你了。我這就走、走……”肖飛一拍腦門兒,啪的一聲,趕忙作勢要走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屋子裏麵,暮離還在給宗情治病,現在應該是關鍵時刻,萬萬不許分神。


    “等等,”暮離喚住她,“我剛剛問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肖飛遲疑著,瞅了一眼那名仆人,“離小姐,就算我說了,怕是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大忙。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醫治代城主大人為主。不好意思,我這就帶她離開。”


    “不必了。”暮離淡淡說道,拉開另外一邊房門。


    吱……


    陰暗的光色裏,月華順著拉開的房門逐漸散落下來,鋪滿了一地銀輝。


    在漫天飛舞的銀色光霧中,一張冰冷、略顯驍狠的男子麵龐極其緩慢地展露出來。


    那男子麵色蒼白,形容憔悴,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未紮未係,隨著風絲輕輕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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