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說的不對?”許是覺得有趣,暮離故意問道,她想看到小少年困窘的樣子。


    “對。”冷兒斬釘截鐵的說道。對於這個問題,他沒有異議。


    主人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沒意思。”暮離放下茶杯,不再品茶了。


    如果按照普通血族人的口感,茶的味道確實不錯。血味兒新鮮,香醇濃厚。旦入口舌,柔順細嫩,是血茶中的上品茶色。


    這種東西應付大多數血族人或許沒什麽問題。可是,暮離的口味兒已經被月傾城給喂刁了,飲下一口覺得一般,便再也沒有飲茶的興趣了。


    相反,她現在反倒是比較想要做一件事:欣賞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小少年。


    “你姓什麽?”無聊的等待裏,暮離開口詢問道。


    她當真對小少年來了幾分好奇,不僅想知道名字,還想知道姓氏。


    “迴小姐,冷兒是嫦家的人。”嫦冷兒說道。


    “名字倒是不錯。如果被你家宗主挑了出來?”暮離說完,感覺自己很危險。倘若嫦冷兒將她的話如數稟報給嫦曦,她少不得又要哄一陣子了。


    “小姐,冷兒是家主庶子。血族人自幼嫡庶有別,當家主母為了哥哥的未來著想,便賞了冷兒一些家財,讓冷兒另謀出路了。”嫦冷兒提起過去的事情,神色泰然自若,猶如在敘述一個陌生人的遭遇。


    不論是歡喜或是悲傷,沒什麽特別的情緒。


    “原是如此。那你如何認識他的?”暮離略為想了一下,大概能料到嫦冷兒過往悲慘的遭遇。


    所謂‘另謀出路’,不過是背井離鄉,自生自滅的另外一番說詞,一種美麗的修飾。


    而夾雜在這其中的人情冷暖,才是小少年深藏在心底裏的秘密,或許,再也不願提起來了。


    “冷兒生病了,後來遇到宗主,被宗主撿了迴去。”嫦冷兒如實說到,平淡的眼眸裏閃過一抹亮絲。隻有在提及那段歲月的時候,他的情緒才會有所波動,為過往的相識深懷感恩。


    “兩千多年了……”暮離顧自喃喃著,忽然記起了另外一件事,英挺的眉皺了起來,“那你可曾見過我的父母麽?或者是跟隨在嫦曦的身邊,偶然遇到過?”


    關於父母親的事情,暮離相知甚少。


    從小到大,她的名字一直是喚作‘該婭’,從來不曾改變。


    如果千年以前,沒有發生那件事,她應該也不會更名換姓,正式成為‘暮離’。


    某些時候,暮離也會想起一些舊事,不由得惦念起那舊事裏的人,那舊事裏的物,以及那些發生在舊事裏的諸多過往。


    她想一探究竟,可惜,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有騰出來空閑的時間。


    嫦冷兒聞言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小姐,冷兒從來未見過您的父母,非常抱歉。”


    “沒關係。”她也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


    “是。”嫦冷兒緊閉著唇,端正的身影筆直,如坐針氈。他的神情不太自然,似乎極力在掩飾什麽。


    “你很緊張?”暮離發現了他的緊張,並未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是。”嫦冷兒下意識迴答,神色無措,更加繃緊了。


    他有事相瞞,卻是初次隱藏,不太習慣。


    “算了,喝茶。”暮離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說道。


    她不打算追問了。


    或許有些事應該去詢問別的人,因為那些人才是明白人,諸如嫦曦……


    “是,小姐。”嫦冷兒不敢怠慢,側身飲下半杯血茶,以示尊禮。


    清晨過後,陽光蒙著一層霧氣,順著窗戶透照進來,鋪灑下一片明媚的光。


    茶鋪當真十二時辰開張,從上午一直到中午,迎進了不少閑話家常的茶客。


    茶客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聊著女嬌城內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其中,三名女子都是士兵打扮,神色疲倦的走上二樓,她們好像剛剛才換班,可以迴去休息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幾個人竟是一起相約喝茶,沒有迴家休息。


    三名女兵上樓後,倒也沒有故意遮掩什麽,隻是選擇了一桌較為安靜的地方坐下了。


    茶鋪老板端了血茶上樓,那茶香味兒較淡,算得上幾分清新,比起給暮離端的血茶差遠了。


    當然,味道不同,價格也是極為實惠了。


    三名女兵接過茶盤後,就讓茶鋪老板下去了。她們先是痛快地飲下幾口血茶,滿足了味蕾,然後才各自滿上一杯,慢慢的喝了起來,順便聊著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哎,”一名女兵最先歎息了一聲,說道:“現在可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死馬當活馬醫唄。你沒看見吳小姐正在尋找醫生呢?”另外一名女兵搭了話,說話的口吻不以為然,充滿不屑。


    第三名女子搖搖頭,跟著說道:“依我看呐,懸。代城主大人得的病是疑難雜症,連墨醫生都瞧不出來是什麽病,就算找來其它醫生又有什麽用?”


    “那可不一定。我聽人說,有些病症真的就是那麽奇怪,隻有行走在山野間的小郎中才能看。”第一名女子煞有其事的說。


    “不會吧。民間的醫術比咱們墨醫生的醫術還高?”第三名女兵不禁驚呆了。


    “不能算是高,各有所長吧。”第一名女兵極有可能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因此,不管別人問什麽,總還是有所保留。


    靠近窗戶的茶桌上,一盞香濃的茶壺泛著絲縷薄弱的茶煙。


    暮離和嫦冷兒一言不發,仔細聆聽著。


    她們都是不擅長拷問和攻擊的人,惟有借此機會,從那三名女兵口中查探一二。


    暮離聽了幾句後,不禁覺得好笑。


    那一個討論民間醫術的姑娘,你是特意來給她們做廣告的吧?


    江湖郎中?墨家小姐姐的高超醫術?正牌or雜牌?太有感染力了。


    嫦冷兒不知道暮離在笑什麽,冷冷的說了一句:“背後議論主人,等同死罪。”


    他是極為瞧不起這些女兵的,已經到了下班時刻,就應該閉上嘴,不再討論了,以免消息泄露出去。


    可是,那三名女子儼然沒有這樣的習慣,短暫勞累過後,選擇出來放鬆一次。不巧的是,她們的話被暮離和嫦冷兒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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