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麽?”暮煙女捂著唇,難以相信的後退了兩步,一下子天塌地陷,扶著桌麵站穩。


    她抬起頭,碧色的眼底裏浮起一抹殺光,沉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難怪她比不上那些年輕漂亮的小丫頭,原來,竟是她們老暮家的人!


    “嗯,真的。”溫染點頭承認。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他的腦海裏出現了那一道身影,起先模模糊糊,辨不清樣子,後來,越發清晰,驚得他一身冷汗。


    再後來,他接受了事實,暗自喜歡著,沒有告訴任何人。


    如果不是暮煙女從北海追過來,他會一生守護這個秘密,直到生老病死!


    “你、你不可以喜歡她!”暮煙女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小離身邊一堆男人,哪有閑功夫翻你的牌子?”


    “嘶……”溫染扯了扯嘴角,疼,“小姑姑,你講話這麽直白,會沒朋友的。”


    以後,萬一有機會生活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尷尬?


    “不管,不可以是她,就是不行!我是她的姑姑……”


    姑姑和侄女爭男人,會讓其它家族看笑話,小離兒以後如何服眾?


    暮煙女捂住耳朵,裝作聽不到溫染的話,情緒處於失控邊緣,連連後退。


    她的身上沾了溫染的血腥味兒,刺激得她異常敏感起來,心底的憂傷肆意蔓延,仿佛要焚燒盡世界上的一切。


    “小姑姑,你……”


    砰!


    溫染話音未落,暮煙女已經撞破茶室的玻璃,朝外掠去。


    夜色下,那女人行走在雲月間,隱匿在白雪冰樹中,帶起一束驚起的風,震蕩下無數美麗清雅的雪沙。


    在她身後所過之處,白雪盡數融化,化作濕潤的水澤,澆透了一支支相繼幹枯的樹椏。


    在整座涼城裏形成獨特別致的風景,引得行人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陳安聽到動靜立刻趕來,還是慢了一步,連溫染也從撞開的玻璃窗處離開了。


    他急忙給暮離打電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老板,您快點接電話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嘟,嘟……


    暮離的電話一直處於忙音狀態,無法接通。


    陳安拿著電話惴惴不安,生怕暮離那邊也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對了,顧先生?


    也許在這個時候,顧先生是惟一一個能夠幫上老板的人了。


    …………


    夜晚,雪花飄飛,路燈昏黃。


    顧珩下了車,獨自走在織白的雪地上,一步步踏出深淺不一的腳印。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涼城的冬季了,風絲中夾雜著少許雪瓣,吹拂過人的臉頰,帶起冰涼的刺痛感,容易讓人從沉醉中清醒過來。


    他在等待暮離的電話,卻一直沒有任何音訊,就好像那個女人平白無故的蒸發了,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一抹焦慮。


    再這樣下去,他該得焦慮症了,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白小荷開著車,緩緩跟在顧珩的身後。


    視線裏,那男人俊朗溫潤的身影行走在昏黃的路燈下,雙肩上、頭發上蒙著一層晶瑩的雪絲。


    遠遠看去,背影孤獨而消寂,是個唯美浪漫到讓人心疼的男子。


    可惜,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並不屬於她,而是選擇了那個多情的女人。


    白小荷想到這裏,雙手不覺握緊了方向盤,咬住了下唇。


    她的顧先生……


    前方,一串腳印的盡頭,顧珩雙手放在衣兜裏,步履緩慢。


    忽然他的手機震了一下,傳來一條信息。


    他本不想看信息,沒有心情看,但是,還是把手機看了一眼。


    信息是陳安發來的,裏麵夾雜著大量的錯別字,語氣也不通順。


    顧珩將那條信息看了好幾遍,大概意思是:小姑姑消失,溫染不知所蹤。


    他懇求請求顧珩前來幫忙尋人,因為小姑姑極有可能已經散形了。


    另外,他聯係不上老板了。


    顧珩收好手機,轉身快步折返迴來。


    他招招手,示意白小荷停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迴酒店。”


    貌似,他已經很久不曾‘酒店裏,了解一下’了,今日剛好去湊個熱鬧。


    他對於前一件事沒有半點興趣,重點在於或許可以尋找到暮離。


    白小荷微微一怔,要去酒店裏嗎?


    她一腳踩下油門,開著車在大雪天裏軋出厚重的車輪印,疾速而去。


    真幸福!


    她又可以和顧先生合作了,好想念顧先生的天殞流星,美豔驚悸,無限迤邐。


    …………


    夜色深沉,積雪覆蓋住了一切。


    遠渡大樓頂層套房裏,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套房的客間裏,裴秀信帶著一眾醫生們坐在辦公桌前,已經第五次會診了。


    暮離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長指拈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著。


    杯子裏,鮮紅的血液隨著無聲的晃動浮浮沉沉,數次溢滿杯沿兒,卻在最後一秒鍾,堪堪流了迴去。


    恰到好處,一滴不灑。


    裴秀信聽著醫生們的議論聲,偷偷瞄了暮離一眼,感到頭皮發麻,握著鋼筆的手輕輕顫抖。


    自從贏主子傷重以後,就一直處於昏迷中,沉睡不醒。


    不論如何醫治,如何使用藥物製劑,哪怕是又打了兩針烈焰一號,那美麗而蒼白的少年都沒有再次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初雪籠罩下的純淨世界。


    少年仿佛深陷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也許是為了逃避現實裏的殘酷無情。


    他的心中始終都藏著一個心結:明明最早相遇的是他,最先結下姻緣的也是他,可是,為什麽偏偏那個女人的選擇不是他?


    千年以前,那女人就狠心把他拋下。


    千年以後,那女人仍然不肯認他,不肯擁抱他。


    是他不夠好,不夠優秀嗎?


    也不盡然。


    或許,隻是不喜歡,無法愛上。


    睡夢裏,少年的唇畔泛起一絲苦澀。


    他想開口說話,告訴那個女人,如果再不愛他的話,他就也不要她了。


    什麽愛情、生命、帝王、永生,通通不要!


    他要永遠的沉睡下去。


    在夢中,和那個仍是年幼的小姐姐一起踩踏冰川,望穿秋水,無憂無慮,偶爾去偷一顆解生的血藥,再去海底摸一隻肥肥的胖蝦子,解解口饞!


    少年高傲狂妄,負氣哼著:到時候,看誰先心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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