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著聽到星痕在樓下喚他,他隻好下了樓就在樓下與星痕玩起了鬥蛐蛐。


    轉眼日落西山,天色藍幽。一家人聚在一起飯後說了會子話,大爺便和蘇星痕又湊到一起玩去了。而蘇夫人和蘇老爺則前後圍在蘇悅兒跟前,對她進行起了高度的思想教育,目的隻有一個:迅速的為白家生個大胖小子而保住她的戰略性地位!


    蘇悅兒被兩個人苦口婆心的說的腦袋發暈,在表達了一番自己以此精神貫徹到底的決心後,她終於被兩個人戀戀不捨的放了出來。


    紅玉和翠兒在不遠處打著燈籠說笑著什麽,蘇悅兒見她們兩個說話,也沒叫她們,隻想自己躲會清閑,便就著夜色,隨意的在院落裏轉。


    清風徐徐,搖葉沙沙,夜晚帶著一絲靜謐,叫人覺得從身到心都有一絲放鬆。異世的古代,一樣毫無汙染,這種清新的空氣,更叫人愉悅。


    蘇悅兒轉了一會,隻覺得心情大好,便吹著口哨也不管這種舉動多麽的不雅與輕浮,隨意的見路就拐,有岔便探。這麽七拐八拐之後,忽而眼前一座小亭閣出現在眼前,依著一片翠竹,竟頗有些雅意。隻是即便夜色濃鬱,蘇悅兒那早已習慣夜視的眼,也發現路麵的青磚上滿是青苔,顯然這裏荒涼些,平時無人來打掃。


    誒,這裏如此靜幽,不若在此練下瑜伽就當吸收日月精華了唄!想到這裏,她興奮的進了涼亭,瞧著左右無人,便脫了鞋襪,坐到了亭閣裏的石桌上,擺出了一幅冥想的姿態。隻是她才要深唿吸去放鬆,便發覺背後有異感襲來,驚奇的迴身望去,卻看見一襲雪衣伴著未束的青絲在亭外立於風中,而一個份外陌生,卻又眉眼含笑的英俊男人看著她,輕聲而言:“紅兒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吧,就算他在前院與你那弟弟玩鬧,可你也竟敢來此與我相會,你就不怕他是裝傻,而發現你我嗎?”


    第三十一章丈夫vs情夫


    輕音帶溫,俊容淺笑。明明言語是責怪著她的膽大,說著怕大爺裝傻而發現,卻偏偏從口氣到語調再到一雙鷹眸裏,都透著一絲雲淡風輕的寫意,哪裏有一絲的害怕?哪裏有偷情的自虧?


    蘇悅兒有些愣:愣他的意外出現,出現的竟無聲無息,若不是她的感官超級敏銳,她根本不會知道他已在身後;愣他的相貌英俊,若說大爺是花樣美男,是一朵眼帶風流的桃花,而這個男人一身雪衣在前,俊容卻似雲峰,英氣滿滿;愣他的身份尷尬,他應該就是真月兒的情郎,應該就是月兒心中的愛慕之人,可是此刻她這個假月兒卻已經頂了月兒的身份成了白家的大奶奶,那麽他這個心中之愛的人卻已變作jian夫情夫……


    心在急速的跳動,雙眸有些迷失,縱然見過各種意外的蘇悅兒這一刻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若相應,她便是月兒,那麽麵對深深愛慕的人,她應當入他的懷共訴情話,可是她已為人妻,在這禮教最大的古代社會,這無疑是把自己推進死路;若不應,她就是悲情的負心人,傷了愛人的心,拋卻了所有的美好,投身金錢權利將愛放逐的罪人,將會讓雪衣濺淚,笑容漸傷。


    傷己還是傷人?這一刻蘇悅兒隻是唇角蠕動卻難言語。於她,她很想對他說不,因為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已嫁人,遠離才是最佳的選擇。可是看著眼前的男子,心裏卻想到真月兒的死,她覺得她仿佛看見了一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因愛而痛,不能與他一起寧死勿活的貞烈,實在叫她字符難以成句。更重要的是,她若想不傷他的拒絕,除非告訴他,他不是真月兒。可是,她如何能說呢?這將是她一生的秘密,不會對第二人提起,更何況讓他知道真月兒已死,縱然不會糾纏她,卻依舊難免傷感傷心。


    雪衣輕輕的靠近,一雙含笑的眸下,一臂屈伸,指尖慢慢輕撫上她的臉。


    伴著濃鬱的香氣,輕觸微溫。


    如此慢的動作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她的本能亦無法做出對抗,而眼眸看著他的輕觸,蘇悅兒卻發現自己竟奇怪的沒有一絲想要拒絕的氣息,隻是看著這個英俊的男子,不自主的想著:也許由他這般相見一次,再別後永世不見,這也算成全吧?至少讓他明白她活著總也是好的。


    “以前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即便你我也常無法相見,可沒有哪一次比的上今次。也許是因為,因為知道你在他的懷裏,你喚他夫君,我的心竟整整痛了三天。紅兒啊,一日為三秋,我終體會了。這三日裏,我幾乎是滿眼你的身影,你的淺笑……我的紅兒,我從來沒想過這三天會那般難熬,我會那般痛恨自己,是我,是我讓你受苦了……”他說著唇角蠕動,一眸深情,指從臉龐劃過,將她擁進了懷裏,讓她聽著他的心鳴。


    鬆木的香氣入鼻,濃鬱中帶著深深的男子氣息。蘇悅兒還是一言未發。


    未曾愛過隻是機緣未到,那時的她遊走在訓練與弟弟的生存之間,她即便有心也無暇。如今弟弟已去,而她重生異世,除開自己偷聽過大爺的心跳,她卻是第一次被人以愛情的名義擁抱在懷,聽著心音鳴情。


    這便是他的愛嗎?感受著炙熱的擁抱,她有些激動,更小心的抬了手,不自覺的抱住了這具身體。她淺嚐著這種男女相愛的味道,更是努力的讓月兒於他沒有變化。


    “我們……我們以後……”許久後,她想說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我們以後都存於彼此記憶這種經典的台詞,但是擁著他的男人卻在她的額間輕吻:“我們以後會在一起,隻要你堅持。等到他死亡的那天,你和我就能在一起,我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死亡!蘇悅兒一愣,剛要說話,可那男人卻扭頭看了遠處,再沖她急急地說到:“紅兒,我來見你,隻因為太過想你,你不要怕,我會等著你的!你放心,我會永遠等著你!”他說著擔憂似的看了看遠處,竟是低身拾起她脫下的鞋襪,給她穿戴。


    光裸的玉足無遮掩在男子的麵前,於古代這是失貞之舉,蘇悅兒一時並未想到,這會他為她穿襪套鞋,才明白自己在他的眼前竟是如此放浪,便驚的想要縮腳,可是她卻看到那男人捧了她的另一隻腳,在她的腳麵上輕輕一吻:“壞丫頭,再別如此誘我!”


    這一絲親吻於腳麵,異樣的感覺席捲了全身,隻是她還沒作何反應,他卻已經動作輕柔而迅速的為她穿好了鞋襪,看著她淺淺一笑:“保護自己為上,我可以等……”說完竟是後退一步,一個縱身起跳,便似幻影錯落在月影樓閣間,幻化成數影而消失於夜色裏。


    心砰砰的跳著,蘇悅兒有些驚的揉眼看著夜幕:天啊,他還是個武林高手?竟,竟這麽著就跑沒了?


    亂亂的離開石桌,她整理著衣物,腦中想到的便是一個武林少年與一個家千金暗通私情的關係……亂,很亂,她急急的出了亭閣,便要離去。忽而想到什麽迴頭借著月色細看,這便看到兩個近乎於墨色的字刻在亭額上:聽風。


    唇齒微張,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是巧合?是緣分?還是命中注定?還是真的月兒留有一絲魂念誘著她來?她沒有答案,但她看著這兩個字,清楚的知道,她和月兒的情夫相遇一起,而他卻還說著他願意等,等到“他”死的那天……而這個“他”幾乎顯而易見的告訴她,指的便是大爺……


    心裏湧起一絲寒意,她亂亂的還未理清這裏麵的牽扯,就已經感覺有人近身,下一秒,卻是大爺一臉嬉笑的跑到她的跟前,看到她似乎還愣了一下,卻對著她迅速的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二話不說的拉著她跑過了亭子,鑽進了那片竹林。


    有碎碎的步子跑過,借著依稀的相錯,蘇悅兒看的清楚是蘇星痕。蘇星痕似乎再和大爺玩你藏我找的遊戲,在跟前轉了轉沒看見人後,便跑走了,而此時大爺卻長舒了一口氣,半倒進蘇悅兒的懷裏,頭枕著蘇悅兒的肩,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問到:“喂,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明日就要迴白家了啊,這家以後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迴來看看,自然到處轉轉看看了啊!”蘇悅兒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卻十分不安,因為他就倒在她的懷裏,那溫熱的身子和先前擁抱的身軀都溫熱著,卻又那麽的不同。


    胸貼著背的,是熟悉的;胸貼過胸的,卻是陌生的。


    最熟悉變陌生,最陌生卻變熟悉,隻因我來時,先與他相見……蘇悅兒有些怔的想著,側頭拿眼瞧著靠在她懷裏枕著她肩頭的大爺,此刻他一雙桃花眸子看著墨綠青竹,眼裏卻映著星辰,明亮而惑。


    死亡……等到他死亡的那天,你和我就能在一起……你就不怕他是裝傻……


    他的聲音在腦顱裏揮之不去,她看著大爺的眸子,卻心裏滿是波瀾:原來他和她是計劃著要等大爺死了再聚一起的,若是那般,難道那包藥是,是要用來毒死他的嗎?那麽月兒又是因何會死了讓我可以重生?難道是,是她下不了手所以自殺?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當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粉筆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粉筆琴並收藏大當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