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間裏,薄雲笙的聲線顯得很低調,每個字落入了她的耳際,仿佛可以撞擊在她的心尖尖上。


    她的唿吸微微顫了顫,她雙手交握在一起。


    她不能讓他看到她的心思。


    許久,才道,“我為什麽要後悔?我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還有,你要是死了,也是你自找的,跟我相關嗎?是我殺了你嗎?”


    葉薔薇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狠決與果斷。


    不拖泥帶水。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能再讓天下人負我。


    她現在就是焦慮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他沉默了許久,唿吸聲變得急促起來。


    “我薄雲笙這一輩子,隻跟一個女人結婚,隻對一個女人許諾,隻願意把生命交給一個女人。我承認,我是錯了。我也向你請求原諒了。我知道錯誤無法挽迴,無法彌補。我隻想說說我的感受,那個孩子……是我跟我最愛的女人的結晶,我也視他超過我的生命。失去他,我心裏的難受不比你少。你口口聲聲愛我,可是你卻願意嫁給丁諾一,甚至嫁給才剛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薄情……在你的世界裏,你的愛情觀竟然如此的博愛。又或者,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隻要那個男人給你一點甜頭,給你一點溫暖,你就可以嫁。而真正肯拿命來換你的人,你卻如此苛刻刻薄,一點機會都不給。都說我薄雲笙冷情,我覺得,你比我冷情得多……”


    這一次,他沒有生氣,而是非常平靜的,冷靜地,有條理地講出了他心裏的話。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他沒有說錯!


    她的確是病急亂投病,每次被薄雲笙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她就想遠遠地避開他。


    她當然是跟薄情沒有愛情。


    盡管薄情當她是雲瑤,對她無比疼惜。


    可是她很明白,她不愛薄情。


    答應跟薄情結婚,也是為了刺激薄雲笙。


    說到底,她還是為了他。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卻不曾想被薄雲笙給看破了。


    這真是難堪至已,然而,她又怎麽能夠就此認輸。


    “夠了,薄雲笙……你在我麵前提愛情,不是太可笑了嗎?對,我肯嫁丁諾一,我肯嫁薄情,是因為他們不會拿我當棋子,也不會欺騙我,從我身上榨取什麽利益。說到愛情,我覺得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兩個字的人,我曾經不顧一切地追求愛情,得到的是什麽樣的傷害,你比我更清楚。我是因為不再相信愛情了,才會嫁給別人的,因為,我不需要愛情,這世上也沒有愛情。我隻要有一個男人對我好就行了。”


    薄雲笙冷笑了一聲。


    “看來,你比我想得更清楚,這些說辭說得這麽清晰流利,一直是在心底醞釀了很久。”


    她扭過頭去,不再看他了。


    她跟他就像兩隻刺蝟,隻要在一起就會狠狠地紮對方。


    他沉默了很久才慎重地開口,“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迴了,我再一次向你道歉!最後再一次問你,我們之間真的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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