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參謀長最先站了起來,坦誠地看著他,“裴老,我們是帶著犬子來道歉的。”


    “喲!還真熱鬧啊,怎麽,”他指了指坐在沙發上,沒什麽表情的三隻大漢,頗有挑釁意味道:“你們不是挺厲害的嘛,打了人還有理呢,現在還來道歉?”


    “不就是嘛,那天挺囂張的啊,怎麽現在像龜孫子一樣,坐在那兒沒氣焰了?”


    一個性子刁鑽一個嘴巴毒辣,光著兩人就可以把人硬生生惹毛。


    裴啟泰倒也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坐下,也懶得理會裴少娟他倆的你一言我一語地挑剔了。


    三人見自家兒子沒有任何反應,陳政委不斷向自己的兒子使眼色,徐師長卻直接往兒子那兒膝蓋上一掐。


    徐愛國原本就生悶氣,被父親這麽用力一掐,又一次氣炸了,“爸,你這是幹嘛?”


    但他忘了,現在可是在裴家,同時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道歉,啞巴了?”徐師長皺緊濃眉,要不是自己小子囂張打人,現在他這老子還會如此低聲下氣待人。


    “哦,裴爺爺,對不起!”安全就一副膚淺樣兒。


    緊接著,其餘兩人也照模照樣相繼道歉。


    坐在一旁的裴老二,又在挑刺了,“道個歉就像欠你錢似的,你們這是該有的道歉模樣?”


    “不就是嘛,這就是看不起我們的意思了?”裴少娟又一次附和。


    “大姐,你也要想想,人家一直以來,都是向著宮家那邊的,又怎麽會看得起我們啊?”裴老二越說越過分,“幹脆就別來好了,裝著樣子有什麽用?”


    陳宗澤聽著,眉角隱隱按動,要不是自己父親在場,他第一個就衝出去揍他一頓,哪還允許他在這兒唧唧歪歪的。


    三大軍要人物都在此,裴少娟和裴文康也不懂收斂一點,還在那兒說個不停,臉麵肯定有些掛不住,臉色也愈加不好。


    裴啟泰不想管這破事,但礙於情麵,也隻好發話,“好了,都給我閉嘴,人家都專門登門道歉了,你倆還在說這麽有的沒有的幹嘛?”


    “爸,不是我說啊,他們那時候囂張得很,口口聲聲都是打啊殺啊,那時候還不把你給氣到醫院了,現在也該讓他們耳朵受受罪,不然怎麽對得起你住了這麽久的醫院。”


    徐師長、陳政委、還有錢參謀長,你眼看我眼的,在錯於自己的兒子,也就硬咽下這口氣了。


    但這個裴文康和裴少娟,還真不懂做人。


    “不就是嘛,爸,這群小兔崽子,我看就是欠教訓,一點尊重都不懂。”裴少娟犀利地指著他們,一點也不給麵子。


    三人臉上都已經蒙上一層灰了,心中的怒火正勃勃地燃燒著。


    裴啟泰也懶得再多言,等子女兩人再唧唧歪歪多一會兒,才說道:“好了,道歉也道歉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反正在他眼中,這幾個人帶著兒子來,根本就不是道歉,隻不過是想笑話他。


    裴文康第一個就站出來不滿,“爸,你怎麽這麽輕易繞過這三個人?”


    “爸,你不能這樣,人家還以為我們裴家是好欺負的呢?”


    “最起碼也要他們跪下來認錯啊,不然這次草草了之,誰知道會不會還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裴文康的咄咄逼人,成功惹毛了三個人,他們純粹明麵不說任何話,但心裏已經恨極了。


    “罷了罷了,你們都走吧!”他是沒有多少精力去應付這些人。


    離開裴家,三人擺脫了各自的父親後,又去了老地方,叫了一堆酒,一邊打牌一邊聊天。


    “真是操蛋了,那個裴老二算老幾?居然敢說我們。”陳宗澤把花生米扔進嘴裏,狠狠地罵著。


    “我看他是欠教訓,而且那個裴少娟也是的,腿都已經殘了,話還這麽多。”許愛國泄憤似地出了一張牌。


    “我看他們裴家人,都是一群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貨,還跟大爺談什麽尊不尊重,我呸!”錢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啐了一口。


    “不如我們……”陳宗澤突然放下了牌,一臉詭異地看著其餘兩人。


    三個人湊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壞裏壞氣地不知在說著什麽。


    夜幕降臨,安靜的軍區大院。


    一般極少外人會溜達進來,三個人高馬大的黑影,偷偷摸摸地在裴家老宅外溜達來溜達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啦啦,玫瑰啊玫瑰,我愛你……嗬嗬嗬……”喝醉的裴文康,在迴來的半路,就讓司機把自己放下來。


    原本還算清醒的他,吹了下風,就更醉了。


    一邊再這個空檔的馬路上一搖一晃地走著,一邊哼著小調。


    躲在大樹後的三人,看著他那猴樣,都哼唧哼唧地笑了。


    “宗澤,你怎麽算得這麽準,他今晚一定會喝醉迴來。”錢峰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我就神算子唄!”陳宗澤得意洋洋地說著。


    “嘿,你就聽他吹,你都不是不知道他老爸是誰,我們知道的多少小道消息,不是在他那兒聽說迴來的。”


    “我已經見過他好幾次去局宴迴來,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的,昨晚我就聽我爸說今晚會有飯局,所以我就猜咯!”陳宗澤解釋道。


    “誰,誰在說話?”許是三人說話有點大聲,裴文康敏感地衝著空蕩蕩的大街亂吼一聲。


    三人立馬閉嘴不說話。


    他甩了甩腦袋,誤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站了好一會都沒有繼續聽到聲音,便繼續往前走。


    就在他走到監控死角時,隻覺得眼前一黑。


    也不知是誰,衝著他的腦瓜子蓋了麻布袋,就在他想大喊救命的時候,一聲唿出口的卻是痛叫。


    頭被人猛打一錘,更是覺得火冒金星,屁股多肉,但被人來迴猛踢,再多的肉,屁股都要開花了,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從救喊到聲音沙啞到說不出話。


    似乎經曆了一世紀般漫長,一陣腳步聲跑遠,他好不容易才從麻袋裏鑽出來。


    想站起來,大腿麻到動不了,連稍微抬一下手臂,骨頭都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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