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這邊高掛免戰牌,讓匈奴右賢王部的各部落首領都鬆了口氣,畢竟誰也不想派勇士去送,因此也樂得不出戰。


    他們也不是不想將秦人趕出草原,但是那是單於該幹的事,管他們右賢王部什麽事。


    隻是即便是右賢王也不會想到,秦人換了主將,還是一個大魔王上線了。


    “士兵們都在做什麽?”王翦看著走進大帳中的韓信問道。


    “玩投石,練舞棒,總是在問什麽時候出戰!”韓信喝了口水說道。


    王翦點了點頭道:“傳令各營將前來議事!”


    “老師,是要開戰了嗎?”韓信看向王翦問道。


    “士氣可矣!”王翦淡淡地笑道。


    “諾!”韓信轉身出營,讓傳令官將各營將全部叫來大帳議事。


    不一會兒,嬴牧、木鳶子、李信、田虎以及各營將全都陸續到達,列位兩排站好。


    “要開戰了嗎?”所有人都是看向木鳶子,受氣這麽久,他們都請將好幾次了,但是都被王翦駁迴了。


    “怎麽打?”木鳶子看向王翦問道。


    “打匈奴還需要戰法嗎?”王翦反問道。


    嬴牧等人都愣住了,我們隻有十萬啊,匈奴可是二十萬啊!


    “你們隻管衝鋒,聽從中軍旗鼓調令,剩下的交給本將軍!”王翦說道。


    “上將軍是要全軍壓上,一鼓作氣吞掉匈奴?”木鳶子皺了皺眉問道。


    “匈奴都是騎兵,跟他們玩機動性,我們玩不起!所以,迴營以後,各營按照自身營位尋找最近的敵人,全軍壓上,不需要留任何後備,本將軍要你們一次解決自己麵前的敵人,有沒有信心?”王翦看著諸將問道。


    這段時間他已經調整了各營的紮營位置,基本上就是對上同等數量的匈奴大軍。


    “末將該做什麽?”李信、田虎、勝七都是開口問道,其他各營都有安排了,但是他們卻是一直留在後方,所以他們是沒有敵人的。


    “你們,留守中軍,等本將軍軍令!”王翦看了三人一眼說道。


    “諾!”主將接令,雖然不知道王翦想要做什麽,但是軍令已下,他們隻需要執行就可以了。


    “步卒對騎兵都是要三倍以上才是公平,老師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韓信看著王翦說道。


    王翦看著韓信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書上學來的始終是不夠,戰場上是要考慮士氣,地形等等一係列因素的。”


    “請老師明示!”韓信看著王翦躬身請教道。


    “匈奴幾次進攻損兵折將,因此士氣漸漸迴落,而我們正好相反,所有營將士卒都恨不得出戰為袍澤們報仇雪恨,因此在士氣上,我們是處於絕對上風的!”王翦解釋道。


    “可是士氣也不代表著我們就能以少勝多啊!”韓信繼續說道。


    “我們有以少對多嗎?”王翦看著韓信笑著反問道。


    韓信一愣,然後看向整個戰場地圖,才發現,匈奴各部落莫名其妙的已經被雪族大軍各營隔開,無法完成騎兵的聯動衝鋒,最關鍵的是騎兵的衝鋒是需要開闊地帶才行,而雪族大軍各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匈奴大軍給逼入了戈壁灘上。


    在戈壁灘上,即使是戰馬也隻能緩行,無法衝鋒,否者對戰馬和騎兵的危害是極大的。


    “投石遊戲!”韓信瞬間明悟了,這些時間,王翦讓各營去撿石頭來玩投石,活生生將戈壁灘給挪了位置,而這些石頭就被各營給丟到了匈奴個部落大軍身前,創造出了一小片的戈壁灘。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因為要避免被石頭砸中,匈奴各部落每天都在往後退一些,雖然退的不多,但是日夜積累,如今匈奴各部落都被趕到了那種不能全軍衝鋒的地形之中。


    韓非看向王翦,一陣頭皮發麻,要不是這些日子都是他在替王翦巡視各營,他都不會想到,王翦已經把戰場地形給改變了,若是再按照之前的地形做參考,那隻能是死。


    “匈奴最擅長的事全軍衝鋒,那樣的衝鋒,若是正麵戰場打開,縱使我們有五十萬大軍都隻能敗退!但是衝鋒不起來的騎兵就是一群待在宰的羔羊!”王翦繼續說道。


    韓信點了點頭,以往的傲氣全都沒了,他本以為自己跟當世名將差的隻是一個身份而已,他上他也能行,但是看到王翦的布局,他知道,自己還是太年輕了,若他是匈奴右賢王,恐怕還會想著直接全軍壓上一次衝鋒帶走敢不留後援的雪族大軍。


    那結局就是全軍衝鋒不起來,淪為狼牙棒下的屍首。


    “若匈奴將領是李牧或者國師大人,這一仗不用打,老夫直接帶你們離開草原迴家,但是卻想不到匈奴居然如此配合!”王翦笑著說道。


    “老師又想說匈奴不務正業?”韓信無語,現在全軍都知道王翦對匈奴的口頭禪就是,那就是一群不務正業的智障。


    “難道不是嗎?”王翦反問道,繼續開口道:“騎兵的消耗是步卒的五倍,騎兵最強的地方在於他們的靈活性,而不是跟敵軍對峙。若對麵的將領都不需要是李牧和國師大人這一級別,哪怕是我華夏任何一個偏將,都會采用日夜不停襲營的辦法來讓我們疲於應對,最終隻能遠撤,但是他們做了什麽?他們什麽都沒做。”


    韓信想了想,若是他是匈奴右賢王的話,確實是會讓二十萬大軍輪番的攻擊雪族大軍,或佯攻或大軍進攻,總之就是不能給雪族大軍休息的時間,而不是現在這樣,堂堂騎兵居然被步卒趕進了死胡同。


    最關鍵的事被趕進死胡同就算了,自己還沒發現。


    王翦有一點沒說錯,匈奴右賢王庭如今確實是在不務正業,右賢王根本沒想過再跟雪族大軍打起來了而是不停地排斥斥候去聯係單於,龍城是單於的,跟他什麽關係,而且這支秦人大軍也是從東方來的,那是左賢王和單於的事,管他什麽事,他才發現,他跟大月氏玩的好好的,跑來這邊是幹什麽了。


    欺負大月氏不舒服麽?跑來龍城讓他損失了那麽多的高手,不劃算,所以右賢王是每日三發催救信給單於部,意思就是單於啊,你們家被偷了,我在跟大月氏幹架,沒有富餘的兵力去救了,你們趕緊迴來吧。


    這也是為什麽右賢王對王翦的層層逼近無動於衷的原因,因為他不想再損兵折將了,沒有天人做鋒矢,他才不想再派勇士去進攻,然後被田虎勝七這些人砍死。


    “還是大月氏好欺負!”右賢王淡淡地說道。


    他們都打了秦人多少次了,能打進去他們早就南下了,哪一次不是占了點便宜就被攆迴來,他還不如去跟大月氏玩,至少他打大月氏沒輸過,而且這中原女子也不符合他們的審美標準啊,體型又小,又不善生養,還是大月氏好,心寬體胖易生養,最關鍵的是,他打的過啊!


    “大王是想撤兵了?”親衛看著右賢王問道。


    “嗯!這龍城就算打下來了,也是要交還給單於,我們說不準還要承擔丟失龍城的罪責,所以隻有迴到自己的地盤,單於才不敢動我們!”右賢王說道。


    雖然他現在掌握了二十萬大軍,一開始確實有些上頭,覺得自己能取代單於,成為草原上真正的王,但是後來想了想,單於有左賢王部和單於本部,他貌似打不過啊,因此也就開始擔心單於找他算賬了,畢竟他手中的大軍已經能對單於產生威脅。


    “傳令下去,三日後撤出龍城,我們迴家!”右賢王說道。


    至於單於迴不迴來,關他什麽事,手握二十萬大軍,他就是草原西部的王,說不好這次迴去能把大月氏直接幹死,那他就真的有資格成為草原之王了,到時再來跟單於幹一架,看誰才是草原之王!


    於是龍城戰場變得更加詭異,匈奴大軍各部落都開始了收拾家當準備撤離,而雪族大軍也在磨刀霍霍的準備大戰。


    三日後,清晨,王翦來到了中軍點將台,親自擂鼓助威,大纛軍旗揮動,全軍進攻。


    “秦人在做什麽?”右賢王騎在馬上,聽著身後傳來的鼓聲,有些疑惑,這是給自己送行嗎?秦人怎麽知道自己撤了?


    “衝啊,殺!”秦軍將領們帶著雪族大軍衝進了匈奴大軍營地。


    “烏拉,烏拉,烏拉!”雪族士兵也是一手土盾,一手揮舞著狼牙棒高吼著朝麵前的匈奴大軍營盤衝去。


    “生命之祝福!”一道道生命綠光落到了這些雪族士兵的身上,將他們染成了一個個綠巨人,哥布林。


    然而所有人都傻眼了,營盤是空的,灶火還有餘溫,顯然是跟他們一樣是剛吃完早飯走的,隻不過他們是吃完早飯然後進攻,匈奴是吃完早飯離開。


    “我屮艸芔茻!”負責斷後的蟒帶領著王翦帶來的五萬先鋒軍看著眼前走來的長長的看不到尾的匈奴大軍,心如死灰,說好的斷後呢,說好的收拾慘軍呢?


    你告訴我這意氣風發,建製完整的二十萬大軍是殘軍?


    “蟒將軍,你是不是得罪過王翦將軍?”朱家也是背脊生寒,這特麽是殘軍?


    他們五萬人看著是很多,但是,那也要看跟誰比啊,這是二十萬大軍啊!


    蟒搖了搖頭,他是秦銳士裨將,根本接觸不到王翦,更別說是得罪王翦了。


    “大王,前方出現了秦人大軍,人數在五萬左右!”親衛前來匯報道。


    右賢王皺了皺眉,然後搖了搖頭道:“盯住他們,不要惹事,他們不動,我們就不用去理,剩下的事交給單於自己去管!”


    “將軍,要不要衝鋒!”五萬先鋒軍的各個將領校尉們都是咽了下口水看著蟒問道,這衝鋒的話,他們就是在送啊!


    “有大軍經過嗎?我怎麽沒看到?”蟒搖了搖頭裝瞎,反正他是從出鹹陽以後就跟著木鳶子等人迷路了,所以現在他們再迷路一次好像也能解釋。


    “......”一群將領看著蟒,怎麽這個業務你這麽熟悉了。


    “咳,有大軍經過嗎?在哪?”朱家也是低頭找螞蟻說道。


    “沒看到!”諸將領也都是或望天或看地,就是不去看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匈奴大軍。


    “留點金銀財物給他們,免得找我們後軍麻煩!”右賢王經過先鋒大軍時想了想說道。


    於是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每一支匈奴大軍經過先鋒軍的時候,都派人留下了幾車財物,然後離開。


    “這算什麽,我們成了占山為王的土匪了?”蟒看著一車車的財物憤懣的說道。


    “蟒將軍,這是匈奴右賢王命人親自送來的,說是感謝將軍的護行!”一個士兵托著一把金刀遞到了蟒身前。


    隻見金刀跟匕首差不多長短,但是無論刀鞘還是刀身都是純金打造,上邊還鑲嵌著各類寶石。


    “咳咳,我剛剛什麽也沒說!”蟒咳嗽一聲,默默的將金刀收起,真香啊!


    “迴上將軍,匈奴各營已經攻破!”一個個營將迴報。


    “???”王翦傻眼了,我這大鼓都沒敲多久吧,你們這麽快就解決了?我是不是低估了雪族勇士的戰鬥力了?


    韓信也是傻了,這麽快嗎?一個時辰都不到,這時間差不多是我們剛剛發令,然後你們進攻,就直接派人來迴報了,你們打的是空氣嗎?這麽快的。


    “不正常!”王翦皺了皺眉,至於說各營將給他傳假軍報,他是不信的,因為不可能所有人都給他傳假情報。


    “軍報拿來!”王翦皺眉道。


    於是傳令官將軍報遞上,王翦一份份的看去,全都是攻克了匈奴大營,但是卻沒有功績官寫上斬首人數,這就很不正常。


    “他們是全都投了?怎麽一個斬首都沒有?”王翦看著傳令官問道。


    “大營是空的,一個人也沒有!”傳令官認真的迴答道。


    “空的?”王翦呆住了,隨後背脊生寒,立馬下令道:“全軍快退!”


    於是鼓聲變鳴金之聲,急切的在戰場上傳來,大纛也不斷的揮舞命令各軍迴撤。


    “恐怕是遇到高手了,希望還能撤迴來!”王翦手腳僵直,他以為他的計謀沒人看出來,但是匈奴軍營全是空的,隻能說匈奴早就看出了他的戰略,並進行了反製。


    韓信也是心底寒顫,所有匈奴大營全是空的,隻能說明匈奴早就看出了他們的計劃,等他們衝進大營進行反製。


    “老師!”韓信看著王翦,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等吧,看看有多少人能活著迴來,這一戰,是我小瞧匈奴了!”王翦無力地坐在大地上,他已經可以看到十萬雪族勇士被圍困的局麵。


    “李牧的大軍到哪了?”王翦看向韓信問道,這一場他敗了,輸的一塌糊塗,隻能等李牧率軍前來再複仇了。


    “聯係不上,前一次迴報是三日前,已經過狼族部落!”韓信低聲說道。


    “想不到我王翦戎馬一生,居然敗得如此慘烈!”王翦仰頭望天,什麽當世名將,什麽秦國軍方第一人,都洗不掉他敗給匈奴的恥辱。


    一支支雪族大軍迴到營地,所有營將都迴來中軍,看著坐在地上身影蕭瑟的王翦,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沒有敢開口。


    “不愧是上將軍,不戰而屈人之兵,結果這樣的大盛還是那麽一副高手寂寞的風範!”各營將小聲交頭接耳的說道。


    王翦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但是在他們眼中卻是,高手寂寞,高處不勝寒的蕭瑟感。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上將軍是當世名將,而我們隻是營將的差距吧!”各營將低聲道。


    韓信看著第一個營將歸位,送了口氣,但是也沒有去打擾王翦,畢竟這樣的大敗,老師也需要時間來緩解。


    “兩個了!”韓信數著一個個迴歸的營將,鬆了口氣,還不是太慘,至少已經有四五個營將迴來了。


    “不對勁啊!”韓信卻是數不下去了,迴來的太多了,而且一個個都是衣不沾血的,顯然是沒有經曆過慘絕人寰的大戰。


    “上將軍怎麽了?”嬴牧等人看著“高手寂寞”的王翦,然後低聲問韓信。


    韓信看著嬴牧等人,然後低聲說道:“牧公子還是去安慰一下老師吧,畢竟我們還需要老師指揮!”


    “安慰?”嬴牧愣住了,不戰而屈人之兵,匈奴二十萬大軍都被上將軍攆著跑了,還需要安慰?


    “公子不懂,高手就是這樣,勝無可勝了就會有這樣的寂寞感!”木鳶子拍了拍嬴牧的肩膀低聲說道。


    “那我該怎麽去安慰上將軍?”這下直接給嬴牧整不會了,你王翦這逼裝的,讓我怎麽接!


    “果然,我們都是廢物!”木鳶子歎道,他們被匈奴逼得清機子等人化身蜚獸如龍城,結果呢?王翦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匈奴二十萬大軍嚇走。


    “我們對不起清機子他們啊!”嬴牧也是歎道,要是他們哪怕隻有王翦一半的功力,也不需要讓清機子等人化身蜚獸啊。


    “我們有罪!”嬴牧來到王翦身邊說道。


    “不,錯在我,是我的錯!”王翦看了嬴牧一眼說道。


    嬴牧歎了口氣,這才是真正的兵家巨擘啊,是他們沒能通知秦國,導致清機子等人化身蜚獸,王翦卻還是認為是自己的錯,錯在他沒能觀測到龍城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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