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海悲憤不已,說道:“本座不查出來到底是誰,如何甘心!”


    河淵忽然眼前一亮,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了。”


    眾人紛紛看來!


    河淵道:“這背後,定然有人謀害,這朝野上下,怕是全都被蒙蔽,指望他們,已然不可能,我三苗一族怕也會因為此事而受牽連,隻有一路可走,那便是去秦國。”


    “去秦國?”


    河淵重重的點頭道:“熊完死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李嫣嫣的兒子必然便是楚王,我等去秦國,將此事告訴負芻,負芻和熊啟出麵,必然會給我二人討迴公道,楚王異位,公子豈會善罷甘休,一旦徹查出熊完的死和李嫣嫣有關,到時,便可以弑父之名,罷了熊悍的王位,公子便可奪迴楚王大位,此乃唯一的辦法。”


    河海頓時神色一怔。


    連連道:“好辦法,好辦法,那熊啟,雖然是秦臣,但被殺的是他的父親,他自然也會相助,可是,去了之後,公子如何行事?如今李嫣嫣的兒子成了楚王,公子在秦國還好,一旦來了楚國,那不是會有危險,我二人也不敢出現在楚國,這該如何是好?”


    河淵說道:“無妨!楚王死的蹊蹺,公子自會評斷,你可別忘了,江夏的昭氏和景氏還在,這二族對公子是有所信任的,否則,此前豈會傾力推公子為太子?而且,雖然不知到底是誰,用什麽辦法嫁禍我二人,但是,這其中的疑點,必然不難發覺,朝臣不知前因後果,到時隻要公子將其中的關鍵之處,命人前往江夏於二族詳說,定然可以獲得其幫助,如果真是和李嫣嫣有關,那春申君豈脫得了幹係?如果關係到了春申君,不恰恰符合屈氏和景氏的利益?為先王昭雪,此乃大道。”


    河海深深的點了點頭。


    負芻知道這件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黃歇肯定指望不上。


    但是昭氏和景氏就未必了。


    自己二人肯定是被人害得,既然如此,肯定也是有跡可循,到時候,負芻闡明了這其中的道理,告訴了兩族,兩族一旦生疑,定然會暗中調查。


    眾人小小的休息了半個時辰。


    便再次快速的朝著樹林裏奔去。


    河淵忽然穩住了身形,對著河海道:“等等!”


    河海立穩身形,不解的看了過來。


    河淵說道:“此次去秦國,我二人不能都去。”


    河海道:“這,這是為何?”


    河淵道:“我二人如今可謂是背著弑君之罪,即便我二人跑了,那族人怎麽辦,而且,此番去秦國,恐怕沒那麽簡單,到時,若是遇見了什麽差池,我二人一個都跑不了。”


    河淵看著河海道:“楚國必然會對付我們的族人,蒼梧不可去,唯一的辦法,便是我二人分頭行動,我去秦國找公子,你去二廟,讓族人,一部分去秦國,一部分,跟著你泰王廟前往渤海等地。”


    “渤海?”


    河淵點點頭。


    河海聞言,頓時明白了河淵的意圖,將族人帶到了渤海和浦江一帶,那裏是泰王廟三苗族的大本營,亦是曾經的吳越地界。


    地理位置極佳,進可攻,退可守。


    即便楚軍大舉來犯,大不了退入叢林之中,就半點不懼了。


    最重要的是,泰王廟的大本營靠近大海,那裏的三苗人很多人都是漁夫,常年靠海為生,楚軍怎麽追也不可能最他們到海上,也算是現在不二的避難之地。


    河海看著河淵,道:“我明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等著你的消息!”


    二人細細商量一番。


    各自有些惆悵。


    楚國好不容易遷都了,二廟因此可以駕馭到文王廟之上,隨著楚國的社稷長久不衰,甚至,他河淵更是暴露出了他準備了足足二十年的計劃。


    可總覺得事情有所蹊蹺。


    原本打算,帶著族人去秦國,可一想到秦國,卻讓人心頭有些發顫,這才想著狡兔三窟的道理,讓河海帶著一部分人,前往東邊的海域地界。


    萬一。


    萬一有所差池,二廟的道統也還在。


    二人辭別之後。


    河海帶著七八人改變了方向!


    時至正午,果然,壽春城門打開,追擊的騎兵,已經由東南西北四處追了出去,果然如河淵所料,大部分人馬都往南而去,往北的則是趕往武王廟,以及東邊的泰王廟。


    河海警惕的率眾藏匿在蒲草之中。


    這種技能,對他們而言,如吃飯喝水一樣容易,城內都逃出來了,何況在野外。


    七八個草垛埋在一起。


    河海身邊的一個術士道:“掌座,屬下以為,我等應該先行往北,度過大江,隻有徹底脫離了楚國的地界,便可輕易的甩脫楚軍。”


    度過了大江,那就是齊國的地界。


    楚國再如何也不敢派兵進入齊國,那就是外交的事情了。


    “齊國?可是我等沒有路引,如何在齊國地界上行走?”


    術士想了想道:“掌座,屬下有辦法。”


    “過了大江之後,在齊國的地界,我等先行藏起來,屬下暗中前往陽城,便可有辦法獲得路引。”


    “陽城?你有友人在那。”


    “我族開枝散葉,早有不少弟子在齊國的地界生下根基,陽城陳氏,便是屬下的族親,恰巧,我這族親如今在陽城做城門郎,得路引,其必有辦法。”


    三苗族人其實有很多已經去了各個國家。


    雖然和本族斷了往來,但也有些和三苗依舊存在聯係。


    很顯然,這個術士口裏的陽城陳氏便是其中之一。


    河海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這陳氏如今已經是朝官,到底是否可靠。”


    說話的人笑道:“掌座放心,此人頗為念舊,其兒子出生時,我這族親便千裏迢迢帶其到了武王廟,更是河淵掌座賜下了陳勝之名,如今知道掌座有難,豈有不相助的道理。”


    河海頗為意外。


    外族的三苗確實有找本族賜名賜福的傳統。


    河海這才放心下來,道:“陳勝?好名字,既然還有這層淵源,那便放心了!”


    ……


    壽春大喪。


    全城披麻戴孝。


    人人發虛,楚王死於毒殺。


    一國君王被毒死,乃是千古笑談。


    史冊不敢並筆照抄,又不敢胡亂改曆史。


    在說了,熊完確實死在床榻。


    便寫到。


    楚考烈王以病重之身縱欲過度,暴斃而亡,至少也挽了一點點顏麵,這個消息已然從壽春朝著四麵而去。


    由於新王還是繈褓裏的孩兒。


    按照戰國慣例,弱主即位,由母後主政,李嫣嫣已然貴為楚國太後,扺掌五千裏楚國。


    然而,熊完死的突然,根本就什麽都來不及交代。


    隻能將楚國的社稷托孤給了春申君黃歇。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眼看春申君大權在握,其餘各族有喜有憂,然而,卻無人敢跳出了駁斥。


    嫡子繼位。


    至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比楚國斷了傳承好。


    至於是否有人懷疑,這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現在人人心裏都藏納著各種疑問。


    七日之後。


    朝堂上。


    黃歇代為主政。


    說到底,他心情是最為激動的,因為,卻如他所料,他黃歇兒子,真的成為了楚王。


    他黃歇的女人,成了楚國的太後。


    整個楚國,都是他黃歇的了,雖然權利上沒有區別,但是,這種感覺,是他黃歇從來沒有過的。


    李嫣嫣麵容蒼白的坐在楚王大位的一邊,而熊悍也被宮女抱在懷裏,立在李嫣嫣的麵前。


    黃歇看著下麵的滿堂文武。


    道:“新王即位,請太後示話。”


    群臣紛紛稽首道:“請太後示話。”


    李嫣嫣有些緊張,半天才說道:“諸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多謝太後。”


    李嫣嫣看了看黃歇,這才說道:“本宮雖為太後,卻無偌大的能力來效仿古之賢後,這朝中上下之事,都要諸位合力,為先王遺誌來盡心出力,朝野上下,本宮不敢一人決斷,朝野政務,也一如令尹故往之安排,還望諸位體恤我這貧弱之母子,本宮在此多謝諸位了。”


    朝中百官。


    也頓時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們最害怕的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換代要殺人。


    黃歇道:“先王對楚國的長驅國策在於興建吳越水師,誌在於秦國分治南北,本尹必然會傾力為先王之誌而禪精竭慮,望諸位鼎力相助!”


    這一點。


    貴族們爭歸爭,但是抗秦,卻是一致的。


    項燕第一個走了出來,稽首道:“臣,附議!”


    “我等附議。”


    朝臣們不在看李嫣嫣。


    而是和黃歇開始商量起了朝議。


    李嫣嫣也插不上嘴,如今,按道理,熊悍已經是楚王了,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他忽然看向了黃歇。


    頓時皺了皺眉。


    她知道,他不安的緣由,確實在這裏。


    等到朝議完了後,李嫣嫣通紅著雙目,朝著臣子們告罪,便先行離開了王宮。


    如今,黃歇已然為托孤輔政大臣。


    其權柄威赫已然到了鼎盛。


    就文武來說,本大都依附於令尹已然二十年,如今更是不少人走向了黃歇,紛紛表達了隱晦了恭賀和依附之意。


    黃歇迴到府中。


    尚未坐穩。


    “令尹,太後命人拜會。”


    ……


    楚王宮之中。


    黃歇來到了李嫣嫣的寢宮。


    見李嫣嫣正在妝台前抽泣。


    “嫣嫣!”


    一聲輕聲的唿喚,讓李嫣嫣頓時轉過身子,她淚光婆娑,身姿動人的模樣,讓黃歇看去一陣心痛。


    李嫣嫣早已忍不住,身軀化作一縷春風,撲了過來,將頭埋在了黃歇懷裏,梨花帶雨的淒聲道:“公子歇,我終於是你的了,嫣嫣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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