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看著蘇劫道:“武侯可知楚威王埋金鎮王氣之事?”


    蘇劫點點頭,這件事即便是在後世千年後,都多有人相傳。


    湘夫人道:“世人都以為,鬼穀子埋金鎮王氣是給威王看的,但真實的,是給楚地的那些鬼神,也就是大巫們看的。”


    蘇劫震驚不已,因為,通過湘夫人的講述和曆史上做對比。


    會發現,確實有傳聞,鬼穀子在楚國呆了很長時間,甚至傳言鬼穀子在楚國做了令尹,也就是丞相。


    但曆史上不管什麽典籍,史記,根本就沒有這一份記錄,連權利交替的痕跡都不存在。


    但是鬼穀子在楚國呆了多年,這一點卻是存在。


    那鬼穀子到底在做什麽呢?


    蘇劫頓時升起了濃濃的疑惑。


    湘夫人道:“三族先祖雖有仇恨,但是時代已太過久遠,三苗和九黎並不存在真正的切齒的恨,因此,最多隻能算一種意願,可偏偏這一點意願被鬼穀子所利用,他先在廬龍山幫助威王埋金,威王是楚國最為崇尚鬼神的君主,是以鬼穀子這麽做,就得了威王的器重,而後通過威王聯係上了楚地的三苗人。”


    蘇劫喝了一口水,“原來還有這般辛秘之事。”


    湘夫人繼續道:“三苗和九黎本就有來往,鬼穀子早就布局好了,在和三苗熟識之後,便通過三苗人又聯係上了冀州的九黎,兩族對鬼穀子的本事非常的佩服,大約四十年前,鬼穀子告訴兩族的首領,說,我可以幫助你們一起對付華夏的太一山,報當年之仇。”


    蘇劫道:“難道,這兩族就聽了鬼穀子的一麵之詞就這般大動兵戈?”


    湘夫人道:“這裏,就不得不說此人的神機妙算了,單純的仇恨,沒有利益,如何會讓兩族就範?如果鬼穀子不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兩族又憑什麽相信呢。”


    蘇劫此時才明白,這才是關鍵的地方。


    湘夫人繼續道:“這個世界,不管是誰,最大的依靠依舊是王權,所謂鬼神,所謂煉氣士,皆都要依附於王權,而能興替王權的,隻有靠人來做!”


    蘇劫此時終於明白了湘夫人的意思!


    鬼穀子靠人想要控製王權,誰的王權?


    頓時一個個名字浮上了蘇劫的心間。


    湘夫人道:“鬼穀子在接近威王,利用威王認識兩族之前,實則早已帷幄於天下,他的做法便是廣收門徒,張儀、蘇秦、樂毅、範雎、蔡澤、鄒忌、麗食其、甘茂、司馬錯、蒯通等人,隻是我等能知曉的,而無名者、有實權者,更是不計其數。”


    蘇劫渾身冒汗,如今知曉了前因後果,在迴憶起這一個個名字,在迴憶起無數的往事,還真都是鬼穀門徒在相互折騰。


    蘇劫問道:“那鬼穀子又能給這些人什麽?這些人憑什麽為其所用?”


    湘夫人道:“隻是相互利用!”


    蘇劫道:“那宣太後以及四貴呢?”


    這是蘇劫最疑惑的地方,昭襄王被架空了四十年,因為範雎的一句話,就放棄了權利,整個曆史成了一片空白。


    後世怎麽考證都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


    湘夫人道:“宣太後是楚國人,楚國人信奉鬼神,而楚王心中的鬼神,楚國百姓心中的鬼神便是那些楚國的巫師,鬼穀子在得了楚國三苗族的信任後,三苗族便告訴範雎,讓他帶給宣太後一句話。”


    蘇劫急切的問道:“什麽話?”


    湘夫人道:“範雎給宣太後說,你們將權利還給昭襄王,而這是楚地鬼神的旨意,而對一向崇尚巫事的宣太後及魏冉等人來說,這是一種不可以被挑戰的力量,所以才有了在範睢一席話後,他們居然會紛紛交出一切權力,範睢,扮演了一個使者的身份。”


    蘇劫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背後真正的情況是這樣的。


    頓時道:“鬼神之說還能讓王權興替,太一要滅鬼神,才是真正的大義!”


    湘夫人點頭道:“太一就是因為早早的知道了這一點,才要廢除兩族的鬼神,這等愚弄君王百姓的舉動,才是真正的大偽之舉。”


    湘夫人繼續道:“而秦國當今的呂不韋同樣在此人的運籌帷幄之中,但是,呂不韋並沒有直接被鬼穀子所利用,被利用的是呂不韋的父親,當年,鬼穀子所答應的,便是讓他賺盡天下的錢財,甚至承諾將來會讓呂不韋成為秦國的丞相,但是這一切,隻有呂不韋的父親知道。”


    蘇劫通過湘夫人的說辭,再通過後世的印證,隱隱明白了一些邏輯關係。


    因為蘇劫知道,鬼穀子所做的一切,都和兵馬俑有關。


    而曆史上真正開始興建兵馬俑的人便是呂不韋。


    那河封如今在秦國,肯定是勸說呂不韋而來。


    那就側麵的證明了,河封和鬼穀子是有關係的。


    同樣也證明了,當初鬼穀子和三苗所圖的事,並沒有結束,甲申之亂也沒有結束。


    湘夫人繼續道:“鬼穀子告訴兩族,如果我能控製秦國的王權,那你們便和我聯手攻打太一山,一旦他能挺進關中後,兩族不但可以一報當日之仇,更可以讓他們獨占他們心中的太一神山,也就是秦嶺,鬼穀子隻需要告知兩族,他已經掌控縱橫了天下,兩族如何會不答應?”


    蘇劫不禁都驚訝起來,“此人謀劃真是匪夷所思,難道他就不怕他萬一無法勸說兩族答應,那他多年的謀劃不就是一場空了嗎?”


    湘夫人道:“我太一山,也是事後查證,才知道,此人神機妙算到了極致,兩族不可能不答應。”


    蘇劫疑惑道:“為何?”


    湘夫人道:“鬼穀子的門徒中,大多是魏國人和楚國人,而秦國的朝堂上,也就是魏國人和楚國人當權者為多,這樣做,不僅能給三苗和九黎一個信號,你二族不答應,我便讓秦國滅了其餘諸國,而且以此人才智如何不會留有後手,爭對楚國的後手便是他現身廬龍山,親自輔佐在威王的身邊,從而影響到楚國的大巫,所以對楚國的大巫來說,這也是暗暗的威脅。”


    “那魏國的九黎,他又如何威脅?”


    “當年魏國正處於魏惠王時期,而魏惠王中期,他倚重的臣子,便是龐涓,龐涓權傾魏國,掌管大權,自然能影響到民間的信仰,九黎族想要行刺,但龐涓的背後卻有鬼穀子,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隱隱威脅九黎族。”


    “也就是說鬼穀子為了達到他的目的,在當時不僅控製了秦國,還有楚國,魏國,但是他這麽做的目的卻不在朝堂,而是在三地的上古三族,以一人之力,縱橫了三族,掀起仇殺。但是至於鬼穀子的目的,太一隕落之前,隻有猜測,沒有證實。”


    蘇劫道:“還想請教這其中因果。”


    湘夫人道:“太一認為王權至上,神權王授,而鬼穀子認為,神權至上,王權神授,一字之差卻有千裏之別,如果無法推倒東皇太一,對鬼穀子和另外兩族來說,便是滅頂之災,或許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奪取太一的神物。”


    蘇劫大驚道:“神物?何物?”


    湘夫人道:“所謂神物,隻是我等煉氣士的尊稱,其實也就是有特殊能力的異獸,異蟲。”


    見蘇劫不解,湘夫人衣袖一動,一隻青悠悠的流螢飛了出來,因為離的很近,蘇劫看出來好像一隻蜂,頓時讓蘇劫想到當初在太行山東麓出現的那個金色的流螢。


    湘夫人手勢一變,隻見‘接引’飛了數圈,朝著王宮的方向飛去。


    蘇劫道:“這是?”


    湘夫人道:“此物叫‘接引’,他能尋人破障,他此時飛向王宮,自然是說之前那個黑衣人此時便在王宮。”


    蘇劫震驚道:“你是說,河封!真不可思議,這就是異蟲啊。”


    湘夫人點點頭。


    湘夫人繼續道:“尋常的煉氣士,可以洞悉陰陽,煉丹煉藥,或精通武藝,或善遊說縱橫,但是商周時期,便湧現出一大批特別的煉氣士,這些煉氣士一身本事,都在這靈物身上,可是這些靈物從古至今,書冊中隻留存了七十二隻,每一隻都讓其擁有的煉氣士本領非凡。”


    蘇劫作為後世人,自然能夠很快的理解這些異蟲的存在,心中也是暗暗稱奇。


    湘夫人道:“雖說有七十二隻,但是我華夏地界流傳下來的異蟲隻剩下了六隻,楚國有十三隻,魏國有九隻,其餘的靈物已盡數死去或消失不見,也隻有擁有這樣的靈物的煉氣士,才能叫大巫!那河封,便是圈養著一種叫秋月的蛇,能啃裂銅鐵,有劇毒,觸之必死。”


    蘇劫也萬般羨慕。


    蘇劫問道:“那你說鬼穀子圖謀太一的神物,便是這些?”


    湘夫人搖搖頭道:“靈物雖好,但也就是變異長壽的蟲子,比如我這‘接引’和河封的‘秋月’,他們還有一個名稱,接引排號叫作‘地庚’,而秋月的排號卻是‘地卯’,孰高孰下,古籍之中早已有了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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