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進天牢,營救冠軍侯!”


    “清君側,誅奸臣!”


    ……


    就在裏麵一幫土匪快快樂樂收起梁方平給兄弟們帶來的那些禮品同時,外麵伴隨著各種混亂的吼聲,已經在這座軍營裏養精蓄銳三天的士兵們,紛紛頂盔摜甲衝出營房衝向校場。那些早到的,甚至都已經開始武裝他們的戰馬,在夜晚的燈火中,一片反射著火光的鋼鐵洪流就這樣迅速匯聚起來。


    然後……


    然後梁內侍就出來了。


    “侯爺,您就放過我吧!”


    梁方平被兩個軍官架著,一邊向外拖行一邊哭求著。


    “又認錯人了?”


    王躍喝道。


    “楊兄弟,楊老爺,楊祖宗,您就高抬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小的與您無冤無仇,就是奉命行事而已,要對付您的是蔡攸,是譚稹,是梁師成那些人,這個計謀就是蔡攸親信吳敏搞的。”


    梁方平毫不猶豫地賣隊友。


    隊友嘛!


    那就是用來賣的!


    都到這種時候了,不賣隊友那就隻能賣屁股了。


    “蔡攸,我與他有仇嗎?”


    王躍意外地說道。


    “據說王安中在燕山府查出蔡攸在盧溝浮橋落水一事,其實是您故意設計的。”


    梁方平說道。


    “誣陷,絕對誣陷!”


    王躍義正言辭地說道。


    “對,對,絕對是誣陷,侯爺,不對,是楊老爺乃是英雄豪傑,又豈會做這種事!楊老爺,小的真不是他們一夥的,就是官家讓小的來的,小的在宮裏倒是與太師親近,您又是太師的親信,咱們都是一家人。”


    梁方平哀求。


    “一家人?”


    王躍拖長了聲音說道。


    “對,對,一家人!”


    梁方平趕緊堆出諂媚的笑容說道。


    這時候他已經被拖到了校場,前麵五百具裝騎兵正在集結。


    他們已經完全進入交戰狀態,一個個全身鎧甲套著頓頸,拎著衝擊的錐槍帶著各種混戰用的兵器,騎著乘馬牽著他們的具裝戰馬,五百人,一千匹馬,在寬闊的校場上匯聚成一片鋼鐵反光。這五百人分五哨,每哨再分五隊,每隊兩列縱隊,所有士兵背後插著區分哨的不同顏色旗幟,倭國的設計還是值得借鑒。各隊隊長在自己的隊前麵,背後同樣插小旗,不過旗幟上是隊長的標誌,也就是簡單的兩顆星。


    戰場上認這個就行。


    相同顏色找相同顏色,湊起來以星為主,沒有星的聽有星的,一顆星的夥長聽兩顆星的隊長,兩顆星的隊長聽三顆星的哨長。


    哨長……


    哨長就是屋子裏那些梁方平的兄弟們了。


    當然,也包括了副哨長。


    那兩個拖著他的好兄弟都是副哨長。


    “一家人。”


    王躍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在梁方平期盼的目光中,又將目光轉向了列陣的士兵。


    “兄弟們,都聽到了嗎?梁內侍說咱們是一家人。”


    他喊道。


    “聽到了!”


    五百具裝騎兵齊聲高喊。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請梁內侍帶著咱們去救冠軍侯好了!”


    王躍高喊。


    梁方平哀嚎一聲,直接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


    “楊老爺,您就饒了我吧!”


    他悲號著。


    “不做?想清楚,做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不做就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就是仇敵,就是奸臣同黨,兄弟們,把他剁成人棍,然後掛起來算是祭旗了!”


    王躍很幹脆地說道。


    “剁了他!”


    “人棍,我最喜歡人棍了!”


    ……


    那些士兵們吼叫著。


    然後附近幾個好兄弟拎著刀,猙獰地走向梁方平……


    “我做!”


    他悲愴地嚎叫著。


    然後他抱著王躍的腿,癱在那裏哭的就像個淚人,仿佛一個小鮮肉在一群肌肉大漢包圍中,不得不同意他們的喪心病狂要求。


    不過緊接著兩名副哨長就把他拖起來,然後直接架到了一匹馬上,可憐的梁方平就這樣哭著成為了鋤奸軍的統帥。就在同時王躍也在手下幫助下,完成鎧甲化,而且還是三重重鎧,全都是從遼國武庫弄出來的冷鍛甲,三重重鎧的他估計這時候除了床弩,已經沒什麽弓弩能夠射穿了。


    “拿我的兵器來!”


    王躍喊道。


    緊接著兩名士兵抬著一件造型誇張的兵器走到他身旁。


    這是一柄巨型陌刀。


    準確說就是一個一米半長柄,再加上一個一米半長雙刃劍,真正的陌刀是不是這個樣子王躍不知道,反正他這東西就叫陌刀。


    刀身加寬加厚防止變形。


    戰場上武器用久了變形是常事,所以這時候武將都喜歡鞭鐧,不僅僅是因為鎧甲的完善需要鈍器,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這東西更耐用,不存在卷刃,折斷等戰場上致命的意外。


    刀柄也是鐵的。


    整個巨型陌刀重達七十斤,加上他的三重重鎧已經無法騎馬。


    所以他緊接著跳上了一輛馬車。


    而這輛兩匹馬拉的車上,除了他以外還有一麵架起的戰鼓,鼓手就站在他身後。


    全身一片鋼鐵反光的王躍,威嚴地看了看麵前列陣的士兵。


    這些早已經憋了很久的家夥,此刻眼睛裏露出的是殺戮的渴望,他們就像來自荒原的野狼般,突然來到這座城市,然後就仿佛踏入了一片豐饒的牧場,放眼望去全是肥羊啊!更重要的是,保衛這片牧場的那些牧羊犬哪是牧羊犬啊,簡直就是群吉娃娃啊!在這樣的地方不大幹一場簡直天理不容,他們早就想殺人放火搶錢搶女人!


    這些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家夥沒有什麽規矩,或者說他們的規矩隻有四個字。


    弱肉強食。


    王躍強!


    王躍可以一個人毆打他們所有人。


    那他們就對王躍忠心耿耿。


    黃金田地女人都收買不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東西有命拿沒命享用,他們在遼東見多了那些錦衣玉食的富貴人家,是如何死的卑賤如狗,皇帝可以給他們富貴,但給不了他們性命。


    而背叛王躍那隨時都會像郭藥師一樣。


    王躍殺郭藥師就像殺雞一樣,殺他們估計比殺雞更容易。


    所以命才是最重要的。


    同樣在他們的規則裏,守著這麽多肥羊卻不下手,那真的就是天理不容了。


    這座城市遍地黃金,到處都是美女,一座座豪門府邸恍如夢幻,而這一切又是那麽脆弱,恍如一個精美的花瓶般一錘就能砸碎,那為什麽還要忍著,為什麽不去搶?明明可以去搶的,為什麽還要等人家施舍?為什麽要聽那些弱不禁風的文官的,而不是直接過去一刀砍死?誰都知道砍下他們的腦袋就是手起刀落!為什麽非要給趙家人當狗,而不是讓趙家人做狗?


    皇帝算個屁!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忠心?


    他們又不是宋人,他們是漢人的確不假,可他們生在遼國長在遼國幾個月前還是遼國人。


    南朝皇帝?


    對他們來說難道不就是個從小就在嘲諷的笑話嗎?


    王躍單手拎著陌刀,就這樣站在馬車上滿意地看著他們臉上的渴望……


    這就是一群等待出籠的野獸啊。


    “打開營門,殺出去,讓這座城市在你們的腳下顫抖!”


    他吼道。


    緊接著他手中陌刀向前一指。


    就在同時,他身後鼓手敲響了那麵巨大的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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