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大力雙腿抖地站不住,哭喊道:“浣沙溪邊死人了,快讓我進去。”


    蕭易讓弟子打開城門,蕭易連忙點燃了城牆上的烽火,很快傅若塵和白小諾也都趕過來了。


    四個人前往浣紗溪邊查看屍體,需要穿過一片山林,這裏白天青山綿延綠樹成蔭,在夜色中卻是山石嶙峋樹影鬼魅,一隻小兔子聽到動靜躥了過去,蠻大力都嚇得大叫起來。


    蠻大力跳起來抱著蕭易,舌頭都捋不直了,說道:“有鬼啊。”


    白小諾興奮地兩眼放光,說道:“在哪呢,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鬼呢。我瞧瞧。”


    蠻大力哆哆嗦嗦地指著草叢,說道:“在那那。”


    白小諾藝高人膽大,上去就把“鬼”給抓起來了,說道:“這鬼,可以給我們當夜宵。”


    蠻大力驚訝地說道:“你是女人嗎?怎麽這麽野蠻。”


    白小諾斜了他一眼,說道:“跟你比,我確實不像個女人。”


    蠻大力臉通紅,話被噎住了,半天不吱聲。


    蕭易查看下了四周,浣紗溪邊找不到一個人影,問道:“大力,你說哪裏死人了,屍體呢?”


    蠻大力抱著頭,蹲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就在前麵,我不過去了,你們去吧。”


    蠻大力不敢走上前,傅若塵一邊拖著他走,一邊奚落著說道:“走,一個大男人嚇成這樣,平時不總說,自己是臨淵城第一壯士嗎?”


    蠻大力掙紮著說道:“我又不是仙門弟子,我要迴家找我娘。你快放開我。”


    蕭易覺得不對勁兒,問道:“大力,你的娘親早就去世了。”


    蠻大力一聽氣血上湧,抓著蕭易的前襟,攥著砂鍋大的拳頭威脅道:“你說誰娘親死了,找打是不是。”


    傅若塵上前阻止蠻大力,說道:“大力,你先放手,這事有蹊蹺。”


    蠻大力呸道:“平時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詛咒我娘,這事沒完。”


    白小諾的聲音從浣紗溪邊傳過來,說道:“你們快過來看,這裏有好些行李。”


    他們發現在浣紗溪邊有幾處熄滅的篝火,刀劍和包袱零散地放在周圍,仔細查看,還有些打開的水壺,吃剩下的饢餅。


    當時是有路人行到此處,正在休息。可是,東西都在,人都去哪裏了。


    白小諾問道:“大力,你在哪裏看到死人的?”


    蠻大力眼睛不敢睜開,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什麽都迴憶不起來,但仿佛看到了很恐怖的場景,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沒看到,不要殺我。”


    傅若塵查看完四周,說道:“這附近都沒有人,而且沒有打鬥的跡象,我們先迴去吧。將這件事報告裴城主。”


    一連三日都發生了城民們離奇失蹤的案件,臨淵城裏的百姓好多都閉門不出,每個人都擔心,下一個失蹤的人是自己。


    臨淵城中彌漫著恐怖的氣氛,每個人都人心惶惶。


    阿公和阿婆並排著在院子裏看夕陽,他們頭發都花白了,臉上皺紋也多,但在夕陽的餘暉中,仿佛是鍍上了一層紅光,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一隻臉上一半黑一半白的小貓路過,歪過頭看這對老夫婦一眼,喵了一聲,叼走了窗外掛著的一個小魚幹,鑽進了附近的草叢裏。


    阿婆急吼吼地說道:“快把魚幹收起來。”


    阿公慢吞吞地說道:“天上要下雨了。”


    阿婆扯著嗓子喊,“黑貓偷魚吃了。”


    阿公也喊道:“你小點聲,我聽得見,趕快收衣服。”


    阿婆急了,說道:“和你說話的功夫,不如我自己去。”


    初雲正在準備晚飯,聞言探出頭來,說道:“爹娘,馬上就開飯了。”


    趙正威從外麵迴來,提著兩條新鮮的鯽魚,說道:“我釣到了兩條魚,個頭還不小,今天我們喝魚湯。”


    初雲擔心他,抱怨道:“你怎麽去釣魚了,最近總有人失蹤,你不要出城,我害怕。”


    趙正威握著她的手,說道:“你放心好了,隻要天黑之前迴到臨淵城,一定沒事的。我去煮魚湯,你們先吃著,不用等我。”


    夜半時分,臨淵城一片寂靜。芳華閣內燃著一盞燭火,顫巍巍的,仿佛隨時可以熄滅。


    白小諾躲在被窩裏看羽流瓶,發現瓶身會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她眼睛裏也映出了細碎的光芒,輕輕問道:“莫璃,你在瓶子裏嗎?”


    羽流瓶沒有任何反應,光芒也暗下去。


    就在這時,聽到哐當一聲,屋外傳來陣陣風聲。白小諾起身去關窗,看到天空中落下白色的雪花,她很驚訝,臨淵城一年四季溫暖如春,怎麽會下雪。


    她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涼絲絲的,但不見融化。


    她覺得神奇,一個人趴在窗戶上看雪,想起了在雲上城的那段時光,出門經常能遇到下雪,身上總是覺得冷嗖嗖的,手腳也經常長凍瘡,那時候最開心的事就是師傅迴來了。


    後來有莫璃陪著自己,好像遇到莫璃之後,日子就一天天好過起來了。


    莫璃,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啊。


    白小諾想的出神,不知不覺間,烏黑的頭發上落滿了雪花,她望著天上簌簌落下的雪花,雙手合十,無比虔誠地說道:“莫璃,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入夜之後的臨淵城更加安靜了,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燭火也都熄滅了,子時剛過,


    每戶人家的大門卻都打開了,男女老少赤著腳,麵無表情地走出家門,手裏拿著木棍,柴刀等,往臨淵城繁星殿的方向走去。


    負責守夜的傅若塵發現了異常,連忙點燃了烽火,一時之間,裴無殤帶領著門下弟子出現在繁星殿的周圍。


    傅若塵望著殿外的城民們,大聲唿喊道:“你們快迴去,有事情明天再說。”


    城民們卻置若罔聞,他們站在殿外,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他們高舉著雙手,喊道:“血債血償。”


    傅若塵在殿外急地直跺腳,看到裴無殤也趕過來,心裏才感到踏實一些,他喊道:“這些城民們都被控製住了,和他們說話,他們都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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