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逐個點撥


    他認為趙思遠在這一方麵,極其有天賦。這也是為什麽趙思遠的父親當年,將趙思遠送到不周山學習的原因了。


    天賦這東西就像是寶劍一樣,若是用對了地方則可以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趙思遠迴答:“並沒有。”


    轉而唐中詢問李或:“李或,可否借青罡劍一用?”


    此時風雨驟停,原本雨中撐著傘的宋棋來、李或也早就迴到了破廟裏。但是說實話,李或到現在還是暈暈乎乎的。


    假冒他人,以及劉小賽之死一事,唐中還未解釋,再加上他的急性子,大家更是聽得雲裏霧裏的。


    到現在為止大家也都還沒有明白,但是既然前輩已經開口了,他們就隻得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點廢話也沒有,可見唐中是個極其爽快的人。


    “哦,好。”但既然話都說開了,李或的戒心什麽的也都放下來了。


    他將劍遞給了唐中。


    李或他畢竟是個書生,之於江湖傳言之於朱閣他都是不甚了解的,隻是他相信趙思遠,所以說他也相信唐中。


    未知全貌不予批評,有些話他不能問,有些事情他也不能知道。之於朱閣,這種亦正亦邪、神秘的組織,敬而遠之便就好了。有句話說得好,好奇心害死貓。


    趙思遠一拱手,歪頭輕輕瞟了宋棋來一眼。轉而對唐中說道:“唐伯伯,多年前,我曾學藝於不周山的陸曉陽真人。”他毫不猶豫地將師承也給報了上來。


    宋棋來笑了。


    因為,每每在別人麵前試劍的時候,趙思遠都會交待出自己的師父。宋棋來曾問過原因,沒想到他卻是笑著說,這樣一來我要是敵不過對方的話,那丟人的不就是師父了嗎。


    當然,這不過是趙思遠的玩笑話罷了。


    至於自報師門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為陸曉陽曾經的一句話。


    趙思遠從師學劍的時候,陸曉陽曾對他說:日後,凡是在人前試劍的時候,大可報上你師父我的大名,但若是在人後使劍的話,萬萬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怕人家來尋仇。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陸曉陽這番話也是在警醒趙思遠。人前人後都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無論走出多遠,他都認他這個徒弟,但如果說他在人後使“暗箭”的話,那麽到時候不要怪他“見死不救”,不顧及他二人的師徒情分了。


    “好好好,陸真人劍術高超。思遠,你一定學到了不少。快露幾手讓唐伯伯看一看。”


    說著,唐中遞過了青罡劍。


    接過劍來,趙思遠先是謙虛一言:“那唐伯伯,我且試一試。”


    說完這句試一試,趙思遠操起來青罡劍。


    “青罡,多指教了。”說著,趙思遠一個躍身,左腳全腳掌著地,腳尖和膝關節外展,同時右腿挺直平仆,漂亮的右仆步落地。


    右手平刺,左手劍指指東。


    他素來喜愛重劍,再加上從師學習的時候,師父陸曉陽最善因材施教,所以他能夠將重劍使用的淋漓盡致。但是不僅如此,趙思遠使起輕劍來也是可以的。


    步罡踏鬥,趙思遠嘴中《風力歌》隨口而來:“零級風,煙直上;一級風,煙稍偏;二級風,樹葉響。”


    隻見舞動之間,天邊雲卷雲舒,好似有清風扶搖之勢。風大之性,本無自體可得。時動時靜,忽起忽滅,動非常動,有時而靜;靜非常靜,有時而動。


    劍為具有鋒刃之尖長兵器,而其大小長短,端視人體為標準,是以須量人而定。故有謂“人之形貌大小長短不一也,製劍以供其服,非直以觀美,要使各適其用而已。”


    正如趙思遠先前所言,尋覓適合自己的劍器就像是找媳婦兒一樣,鋒、脊、從、莖、格、首等無一不需要稱心如意。但是往往選擇都是雙向的,其後果也必是兩者一起承擔的。


    澆築、淬煉而出的寶劍,往往是隻為一個人或是一類人而生的。但劍器若是落到了錯誤的人的手中,那麽他們存在的意義將被歪曲。


    往來劍士、俠者手中之劍,包括但往往不僅限於奪命生殺。但至於擇主之後,劍器存在的意義,就取決於持劍者的心之所向了。


    所以說,不是所有人都善使劍,更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將寶劍發揮出其真正的劍意。


    與劍生死相依的劍客,才是真正懂劍的人。就像是現在的李或一樣,他先前隨時被迫接受了青罡,但如今他像是已經真正接受了青罡。


    於其說,是李或接受了青罡,不如說是他二者是雙向的選擇。


    而趙思遠,他與青罡的關係並不與青罡、李或二者一樣,換言之就是李或現在是青罡唯一承認的主人。而趙思遠就像是相馬的伯樂一樣,他有著能夠“知劍善用”的能力。


    “三級風,旗翩翩;四級風,灰塵起。”趙思遠揮劍躍身,飛沙走石間,揚起了些許沙土。


    在劍的演練中,一般分為“站劍”和“行劍”兩種。“站劍”一般指動作迅速敏捷,靜止動作沉穩,富雕塑性。


    而“行劍”則相對顯得停頓較少,動作連續不斷,均勻而有軔性。同時劍還有長穗、短穗之刀,穗又稱穗袍,它的作用是舞動以惑敵,演練時顯得龍飛鳳舞,形象優美。尤其長穗,隨劍飄舞,更顯神妙。


    緊接著就見,風卷塵土,揚沙像是形成了一道有形的壁壘擋在了趙思遠的麵前,隨著趙思遠景龍遊走般的劍式,這壁壘之中的沙土也不斷遊走、變幻。


    好不奇妙。


    練劍要求身與劍合,劍與神合。《綠水亭雜識四》中說:劍“鋒鍔如槊刃,而以身為之柄,微州目連猷人之身法,輕如猿鳥,即劍法也”,所謂“以身為柄”,就是說以身領劍,這是練劍之要。


    正所謂天有三寶:日、月、星,人有三寶:精、氣、神。練劍,靠的就是人、神、劍三者合一。


    之於風力,李淳風的《現象玩占》裏就有這樣的記載:“動葉十裏,鳴條百裏,搖枝二百裏,落葉三百裏,折小枝四百裏,折大枝五百裏,走石千裏,拔大根三千裏。”


    一級動葉,二級鳴條,三級搖枝,四級墜葉,五級折小枝,六級折大枝,七級折木,飛沙石,八級拔大樹及根。這八級風,再加上“無風”、“和風”(風來時清涼,溫和,塵埃不起,叫和風)兩個級,可合十級。


    李或竟然能將劍風使到五級,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也讓李或刮目相看。


    原來青罡的本領如此驚人,原來趙思遠竟然能將青罡劍舞得如此精彩。


    此時,距離青罡劍如此肆意撒露劍氣,已經相距百年之久了。百年間,他身在劍門古劍陣之中,每日每夜受著邪氣的侵擾與,邪氣沾身也並不是他所願。


    趙思遠他劍舞雖未及李或,但卻是也在其中見了劍意。


    今日遇伯樂與主人,青罡好不高興。


    沒錯,這也就是趙思遠的天賦——展示、激發劍器的真正實力。他就好比是伯樂一般的存在,多虧了他青罡才能有了李或這麽一個好主人,宋棋來才能得到趁手的七星劍。


    君亦聞驥(ji)乎?夫驥之齒至矣,服鹽車而上太行。蹄申膝折,尾湛(zhàn)胕(fu)潰,漉汁灑地,白汗交流,中阪(bǎn)遷延,負轅而不能上。


    伯樂遇之,下車攀而哭之,解紵(zhu)衣以幕之。


    驥於是俯而噴,仰而鳴,聲達於天,若出金石聲者,何也?彼見伯樂之知己也。


    這是宋棋來第一次,認真地看趙思遠舞劍。


    先前兩人一起練劍的時間也不不短,但她總是將所有經曆都放到了自己的劍技上,從未過多的觀摩過趙思遠的劍式。


    現在她倒是發現了,與自己的劍術相比,趙思遠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原來他之前都是再讓著自己。


    說什麽打不過她,應該都是在哄騙她開心的話。


    但是宋棋來她不知道,趙思遠是“遇強則強”隻要他手握上品寶劍,那麽思遠與寶劍隻見所產生的共鳴,就會助他擊敗對手。


    若是趙思遠手握普通劍器,那還真未必能夠勝過宋棋來。


    這時候,唐中湊到了宋棋來的身邊,兩人站在一起看著趙思遠舞劍。


    “好厲害。”宋棋來不禁脫口而出。


    所有的讚歎與溢美之詞,全都濃縮到了這三個字上。


    唐中點頭同她講道:“姑娘,你可知千裏馬遇伯樂的故事?千裏馬老了,駕著裝鹽的車爬太行山。它的蹄子僵直了,膝蓋折斷了,尾巴被浸濕,皮膚也潰爛了,口水灑到了地上,汗水滿身流淌。被鞭打著爬到山路的中間,再也上不去了。


    伯樂遇到了它,從車上跳下來,抱住它痛哭,並脫下自己的麻布衣服給它披上。


    千裏馬於是低下頭歎了一口氣,又昂起頭高聲嘶叫,那聲音直上雲天,發出金石相撞一般的響亮聲音,這是為什麽呢?它知道伯樂是自己的知己啊。”


    宋棋來眯起了眼。緩緩道:“前輩您是想說,今日思遠就好比就是那善於相馬的伯樂,他了解劍器,故而劍器也視他為知己。二者相互共情才迸發了劍意,對嗎?”


    道理宋棋來也是懂得,但同時也是不懂的。


    “慢慢來,有些事理解起來很簡單,做到很難。這是隻屬於思遠他的天賦,我等旁人遠遠無可及,但是你我也各有天賦。”


    天賦指的是天資、資質,也指生來具有的,稟受於天的。


    天賦即天分,是成長之前就已經具備的成長特性。在某些的事物或領域具備天生擅長的能力,而使其可以在同樣經驗甚至沒有經驗的情況下以高於其它人的速度成長起來,而且有它的獨一性,特殊性。


    如果這個人具有的成長潛力和可能性已經在他的人生中表現化了的話,那麽他就具備了該方麵的天賦器量。


    天賦也可以被理解為人從小到大被動接受和養成的人格特點,根據小時候還沒發育完全的大腦受所在環境的誘導和影響來分類的話,天賦值也有所不同。而這個天賦是不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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