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哀嚎,身中數槍的男子終於噗咚倒地。


    “這人還是個硬茬子,都這樣了還想著反撲。”還是那個身穿西裝的文弱男子,口氣之中還帶著幾分讚歎的意思。


    有人不忿道:“他算什麽硬茬子,不過是困獸猶鬥而已,我們這多的人,耗也耗死他了。”


    “行了,下一步怎麽辦?現在森林中暗哨已經被清剿一空。我們是留在這裏原地待命還是前去試探一番?”一個年紀頗大的老者出聲道,說著目光看向了那個身穿軍裝的中年人。


    在這裏大家都有外號,臨時的稱唿,軍裝漢子叫老總,西裝男子叫老板,那個上半身不穿衣服的還是大胖。


    老總遲疑了下,現在路成封的命令還沒有過來,他們自從伏擊了阮思喜等人之後,阮思喜逃了,也抓住了幾個人,這幾個人恰恰是阮思喜的身邊人,知道一些基地的事情,順道他們又鑽入林子裏麵,把剩餘的人都給滅了,現在殺了最後幾個人,剩下就看路成封的安排。


    不過阮思喜那怕死的部下給他們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對方已經開始撤退了,他們在林木間奔走了這麽久,恐怕的對方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按照路成封的要求,第一要務是保住這個基地,第二要務就是拯救林笑。


    現在對方要炸毀這裏,老總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前麵的情況的又不明朗,要是去了,遇到對方正在撤離的大部隊,這點人隻夠塞牙縫的,可要是去晚了,基地化為一片焦土,兩個任務都要失敗。這又如何是好?


    身穿西裝,被人戲謔為老板的青年人說道:“不如在給總部發消息問問,看他們到了那裏了?”


    大家一聽,都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是疲憊之師,在山林間穿梭,看上去距離都還挺近的,可是為了趕時間,大家都是玩命的爭取,幾番奔跑下來,早就累得不行。大胖現在就靠在樹上喘粗氣,也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弄得他渾身發癢,偶爾還像是老牛一樣蹭著樹皮,脊背刮出紅紅的一片。


    “這還有什麽可問的?我們在這裏耽擱了這麽久,對方既然決定了要撤離,肯定是走的飛快,現在我們正好去看看情況,要是報告給總部,路成封還得調動各種信息作出判斷,基地已經在我們眼前了,我們親眼去看看難道不比路成封分析來的消息可靠?”說話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夥子,看樣子似乎還是一個學生,聽聲音就帶著一股銳氣。


    老總沉默了一會兒,又看著各人疲憊的樣子,說道:“既然這樣,我給路成封打去電話,大家暫時休息十分鍾,調息之後,如果沒有下一步的指令,我們就繼續前行!”


    倒也不是這些人膽小,而是前麵的情況很不明朗,他們這些人有的已經受了傷,要去的話,也沒有幾個人,對方隻要有一個強人在,那就肯定要覆滅,而且聽阮思喜部下所說,還有一個叫藏魚的人帶了五十多個人,東路那邊他們放棄了,這些人要是迴援,那吃掉他們不跟玩似得。


    十分鍾很快,對於調息中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眨眼的功夫。


    老總打了電話,果然總部的命令也很模糊,畢竟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如果再去,稍有差池,就是全軍覆滅,所以,總部很慎重,路成封在分析。


    “十分鍾過去了,總部沒有消息,既然不是任務,這次行動就是自願行為,願意去的,就跟我走!”老總大聲對著還坐在地上的人說道。


    學生很快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的塵土,很是急切的就站起來,說道:“我去!”


    其他人陸陸續續也都站起來,大部分年歲都比較大了,自然不會這麽毛糙,隻是用行動代替語言,一行人立刻出發。


    林木還是林木,驕陽已經不在那麽熊烈,微微降溫的空氣在樹林中顯得有些冷,眾人朝著基地方向疾馳,遠遠就能聽見奔馳的喝水聲,過了那條喝水,那基地就近在眼前了。流水聲越來越大,腳步也跟著越來越急切,終於,河水在他們眼前,而遠處一個隱蔽的洞口敞開,竟然沒有一個人影。


    “人呢?難道他們已經撤離了?”老總皺眉道。


    老板說道:“人肯定還沒走,他們要是撤離,肯定會毀掉這裏,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衝進去!”


    老總道:“不要莽撞,現在情況還不明了,要不我去打探一下,看看裏麵是什麽情況!”


    “哪裏用的著你去,我去就行了!”學生大聲說道,聲音一落,便從山上疾跑下來,到了半山腰,猛地在空中一躍,像是跳水運動員一樣的落水,跟著在水中疾撲,很快就到了河對麵,站在河岸上,他小心翼翼的接近。


    “走,我們先下去。”老總開口說道。


    老板說道:“不急,等學生有了消息再說,要是裏麵有人,學生肯定會把他們引出來,要是我們現在出去,對方一見,就有了準備!”


    老總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眾人都在對麵的山上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下麵一個人影在衝著他們招手。


    學生進入裏麵,躡手躡腳地走了幾遭,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裏麵竟然沒有人,這些人已經撤離了,怎麽不炸毀這裏?


    “都過來,這裏沒有人!他們都撤了!”學生大聲叫道。


    眾人這才趟過河水,來到山洞跟前,學生說了自己看到的情形,這些人都不怎麽相信。眾人笑嗬嗬的終於感到一絲放鬆,隻有老總還在四處不停的看著,他可沒有這麽輕鬆。要是自己撤離,才不會把這麽好的地方留給對手,想著突然目光一動,忽然看到一個半圓形的東西頂在牆上,他湊上去一看,大驚。


    “這裏有炸彈,大家快離開!”老總大聲說道。這炸彈他見過,這是一種極為先進的微型炸彈,雖然體積不大,可是威力不小。他雖然口中這麽說,卻忍不住朝裏麵的房間走了走,一進去,赫然發現每個房間都有兩三個。


    “現在怎麽辦?這些炸彈能不能拆除?”有人問道。


    老總搖搖頭,說道:“拆除是不可能的,想來這裏每個房間都有炸彈。這些炸彈還沒有爆炸,那就是說明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執法者的人也在這裏麵。否則他們一離開,怎麽會讓這地方留著?”


    學生頓時說道:“不可能,雖然隻有應急燈亮著,但是裏裏外外我都走了幾遍,沒有看到一個人!”


    “你也不看看這裏麵到底有多大,你能看多少地方,這一層你或許看完了,可是上麵呢?下麵呢?”老總說著,突然目光一凝,顯得極為高興,“既然他們還在裏麵,我們就守在這裏,等他們出來如何?”


    “狡兔三窟這個典故你忘了,他們既然能建造這麽大地方,早就想好了出路,無論上麵下麵肯定有出路。不一定要從這裏出來!”老板皺眉道。


    老總點點頭,無奈的歎息一聲,“我們手下這點人,哪裏能分開,這裏麵這麽大,尋找起來,對方早就跑的沒影了!”


    正在此時,突然有人跑了進來,大胖急聲唿喊道:“不好了,剛才從山上掉下一個人來!樣子極為古怪,看上去像是個、個夜叉!”


    眾人一聽,立刻都朝著外麵跑去,這時候還有人,肯定是對方的人,說不定能問出點消息。本來守在洞口的的大胖又急急忙忙帶路,走在最前麵,伸手一指,說道:“就是他,就是他,剛從山上掉下來,嚇了我一跳!”


    “你們的人撤到哪裏去了?”學生急不可耐地張口。


    那人一臉的兇相,臉上泛著青光,渾身幾處撒傷疤,鮮血沾染了衣服,看上去極為淒慘,隻是一雙睜大的眼睛充滿戰意,眼見這幾個人,他也跟著罵道:“我師叔已經快抓住你們的那個白皮豬了,你們就是殺了我,我師叔也能殺了那個白皮豬給我報仇!”


    老板心思細膩,兩個白皮豬肯定不是對方的人了,詢問道:“你師叔是誰?”


    “我師叔乃是元實門弟子林笑,他可是、可是……!”王狗子急切間竟然想不出個好詞匯,隻好憋著臉瞪人。


    “啊?”眾人一陣大喜,老總趕緊上前,他記得消息中有個人跟蹤過來,也是元實門人,不過也被抓了,當下就推斷出此人的身份,可是看對方這個樣子,他可是摸不著頭腦了,怎麽變成了這幅鬼模樣。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王狗子頓時大喜,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現在我師叔把他們這群人趕到了山上麵,可是他們隻有兩個人,對方一群人,要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拿著炸彈開關出去,到時候這裏就沒有了,你們趕緊上去幫他!”王狗子急吼吼地說著。


    老總一聽哪裏還有猶豫,原來是林笑把這些人逼到了山上,這就等於這夥人都在炸彈上麵,他們肯定也不想死,按下了開關,那時候大家同歸於盡,他們的任務也是保住這裏,肯定是馬上行動。眾人朝著山上攀爬,尤其是那個學生最為急切,就是本來被打落山下的王狗子也要再上去,別看王狗子傷成這樣,可他依舊不落下風。


    老樹、藤蔓、峭壁、一個個都被人所利用,上到山來,隻見林木間敗壞的樹木極多,一路走,一路狼藉,好些個大樹都被打斷,有些個幾人粗的大樹上麵還有坑洞,木屑外露,上麵沾染著粘稠的血液,可見大戰的慘烈。越走越近,越走越快,已經可以聽見極為清澈的打鬥聲,似乎就在耳邊。


    “快點,我師叔他們就在前麵!”王狗子不時的迴頭大喊。


    其實眾人的速度並不慢,可他們沒有王狗子打針的機遇,隻能驚唿這個人的不平常,樣子不平常,身體不平常。


    突然有人大聲喝道,“誰是林笑!”學生依稀看到幾個人影,極為亢奮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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