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以為擺上一張雕花大床,鋪上一層女性化的絲綢錦被,點上柔和的燭光,就能掩蓋這間密室原本留下的陰森和事實嗎。


    一開始,她不清楚自己在哪,被誰囚禁。


    因為當天跳下河裏後,除了他出現在她麵前,還給她渡氣。


    後麵的事情,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現在看到這熟悉的密室,能將她囚禁在養心殿密室的,除了他愛新覺羅·胤禛,還能有誰。


    那天在船上,他還哄騙她,說什麽讓她玩夠了,就跟他迴宮。


    即便她沒玩夠,他會帶她遊玩幾天。


    說的簡直比唱得還好聽,


    那天夜裏給她上演深情款款的戲碼。


    等她真的落在他手裏,就將她給囚禁在這密室裏。


    騙子!


    若音低頭,發現身上隻穿了一件海棠紅的襦裙。


    腰上蓋了一件海棠紅的絲綢薄被,涼涼的。


    這裏一個宮女都沒有,難不成,是他給她換的?


    想到這,若音隻覺得一陣反胃,生理不適。


    正在這時,她聽見有石門合閉的聲音。


    這種動靜,以前她和陳彪他們進來,打開密室開關時聽見過。


    有人來了?


    若音才這麽想,下一刻,右側用麻石砌成的牆壁,突然一分為二,就那麽打開了。


    黑暗中,她看見有人點著火把朝她走近。


    這樣偉岸的身軀,即便是光線昏暗,若音都認得出來。


    男人逆著光,帶著森冷的氣息朝她逼近。


    待他走近後,她發覺他有些憔悴。


    一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男人嫻熟的將火把放在一個筒狀容器裏摁滅。


    他的另一隻手,提著食盒。


    「你來做什麽?」因為太過安靜,若音的話,在密室裏傳出了迴音。


    然而,四爺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他隻是將食盒放在她床頭的櫃子上,自顧自地將食盒裏的瓷器,以及銀筷取了出來。


    不僅如此,他還盛了一碗雞肉粥。


    四爺弄了一把椅子在床邊,他坐下後,端著那碗粥,還用雪白的瓷勺舀了一勺粥,遞到她的唇邊。


    「......」若音不吃。


    她就那麽直視著前方,將他當成空氣。


    「燙?」男人低頭,吹了吹勺子裏的粥,再次遞到她麵前。


    「......」若音還是不吃。


    男人難得有耐心地道:「你大病初癒,又幾天沒進食了,還是吃點易消化的。等過幾天,朕再讓禦廚做些你愛吃的。」


    若音:「......」


    大概是若音這種無視他存在的態度,激怒了男人。


    男人不再耐心地將瓷勺遞在她唇邊,等待她的吞咽。


    而是直接將瓷勺往她嘴裏灌。


    一直安靜的若音火了,她一個抬手,就打掉了男人手裏的瓷勺。


    「啪嗒!」


    瓷勺連著粥,就那麽砸在了地上,碎成幾塊。


    四爺眼裏的眼神不再溫和,取代代之的,是暴戾。


    他將瓷碗重重的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你到底想鬧哪樣?」


    「什麽時候放我出去?」一直安靜的若音,問了這麽一句話。


    「隻要你不再逃,朕隨時可以放你出去。」


    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若音眼神輕蔑地看著男人,挑釁道:「你,覺得可能嗎?」


    既然什麽都瞞不過他,那也沒必要偽裝了。


    「朕都這樣了,倘若你還想逃,那你就繼續給朕在這呆著吧。」男人冷冷地道。


    「這樣是哪樣?」若音輕笑兩聲,「皇上指的是將臣妾九族打入大牢,還是指將我囚禁在這,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讓步?」


    四爺:「你們家族的事情,朕已經有線索,馬上就要查出來了,你就不要總是再提了!」


    「將你囚禁在這,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換成旁的妃嬪逃出宮,朕早就了結了她的生命。」


    「照您這麽說,我還得感謝您不殺之恩了。」若音輕飄飄地道:「那臣妾就在這多謝皇上不殺之恩了。」


    「不是。」男人蹙眉,「你到底哪裏不滿,你全說出來,別在這陰陽怪氣的。」


    「嗬,臣妾不滿的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那朕就聽三天三夜。」


    若音隻覺得她冷冷的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好似無論她說什麽,他都不會生氣。


    她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他有功夫聽三天三夜,她還沒功夫費那口舌呢。


    就在若音閉眼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卻試探道:「朕記得你在朕失憶後,還嚷嚷著要給朕看病的。你說隻要你研製出新型火炮,就要朕配合你治療失憶?」


    若音:「......」


    四爺:「倘若你現在還有這個想法,朕可以配合你。」


    「還是別了吧,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毒死你。」若音道。


    聞言,男人沒生氣,反而繼續往下說:「那好,就說說別的,你的這種態度,在你闖入朕的房間,看見耿安倩衣衫淩亂,哭著從朕的房間跑出去時,有了些許轉變。」


    若音:「......」


    四爺:「你的態度加劇時,是在朕看了策淩留下的紙條,冤枉你把軍機圖盜給策淩時,朕說的是也不是?」


    說話時,他盯著她看,似乎不放過她每一個微小的情緒和表情。


    當他看見女人眼皮動了幾下,柳眉微蹙時,淡淡道:「這麽說,朕說對了。」


    「不,您說錯了,您不是冤枉臣妾那麽簡單,冤枉是指一個人不知情,不信任另一個清白的人。」


    「可您是在知情的情況,利用了我。在我被劫到準噶爾,您為了挑撥我和策淩的關係,再次將我往火坑裏推,放出我偷盜準部軍機圖,讓他們仇視我。」若音反駁。


    聞言,男人長眉微蹙,不耐煩地道:「那件事情,朕不是同你說了,那隻是朕的一個計謀,倘若不那樣,那場仗未必能打贏,朕最後不是打贏了仗,也救出了你,你還有什麽好矯情的。」


    「就因為你所謂的計謀,我差點被準部綁起來用火燒,最後還被追殺。因此,我差點喪命,而你卻說我矯情?」若音眼神不滿地看著男人。


    四爺:「朕也是為了大清,為了皇家好,否則你現在還能過得這般好?」


    「您是不是對過得好有什麽誤解?」若音嘲諷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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