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睨了四爺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進去吧,別叫你皇阿瑪等久了。」


    四爺微微頜首,淡淡的「嗯」了一聲,就進了幹清宮。


    到了屏風前,四爺朝龍床上的康熙行了叩拜大禮。


    「兒臣參見皇阿瑪。」


    「起......」康熙聲音沙啞,有氣無力地道。


    四爺起身後,沒有靠近,隻是站定在原地。


    「不知皇阿瑪召兒臣前來,有何吩咐。」


    「談不上吩咐,隻是想跟你說些體己話。」康熙動了動手指,有些虛弱地開口:「朕知道你是個好的,但也知道,你確實如他們所說,是個心思深沉的,其實你去圓明園當大清第一閑人,為的是韜光養晦吧。」


    聞言,四爺才站起的身子,就又跪下了。


    「皇阿瑪英明。」他轉了轉眸光,道:「兒臣確實存在韜光養晦的想法,但最主要的,兒臣還是想避一避鋒芒,不想與兄弟們起爭執,免得鬧得難堪,不好收場。」


    「所以......這麽些年來,你便刻意藏其鋒芒......」


    「是。」既然皇阿瑪都瞧出來了,他便不再隱瞞。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似乎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你做的事情,無論好的,還是壞的,朕都看在眼裏......」康熙說著頓了頓,唿唿喘了幾口氣,又道「有時候藏著鋒芒是件好事,但關鍵時刻,還是要拿出男人的魄力來,不過......對於親人,最好還是要留有幾番餘地,不可太冷血無情。」


    「是,兒臣謹遵皇阿瑪教導。」


    康熙輕咳了幾聲,道:「這一點,其實你比朕做的好......」


    「皇阿瑪疼愛兄弟們,又孝敬太皇太後,以及皇太後,您的仁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罷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不提這些了。」康熙嘆息一聲,「朕今日叫你來,是想囑咐你一件事。」


    「皇阿瑪請說。」


    「朕知道,底下的阿哥都很優秀,若是他們不生在皇室裏,興許是個根正的好苗子。壞就壞在身在皇室裏,個個都是狼子野心的東西。但不管如何,若是他們往後本本分分做事,過去的事情,便既往不咎了吧。」


    「是。」


    「當然,如果他們變本加厲,你也不必留情麵。但隻一點,盡量保其性命。這樣對皇家,對你往後的名聲也好。」


    「兒臣記住了。」


    緊接著,康熙又囑咐了四爺幾句後,才張了張唇,道:「朕累了,你退下吧。」


    「是。」四爺起身,看著屏風後的康熙,腳步有些沉重地退了出去。


    三日後,是祭天的大日子。


    這一天,紫禁城裏來了不少王公大臣,還有喇嘛,女薩滿。


    祭天的地方,也就在長安左門外禦河橋東祭堂子。


    那是兩座南北對麵的神殿,一座方形在北,南向,名叫祭神殿。


    一座圓形在南,北向,名叫圜殿。


    日出前七刻,時辰一到,齋宮鳴太和鍾,四爺便從太和殿至圜丘壇。


    整個過程,不能坐馬車,也不能乘轎子,隻能步行。


    待到了圜丘壇,那兒東南燔牛犢,西南懸天燈,煙雲縹緲,燭影劇院搖紅,給人以一種非常神聖的感覺。


    壇上擺著八神神位。


    所謂「八神」,即天、地、日、月、陰、陽、四季、軍神等八種。


    神位前,則擺列著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餚等大量供品。


    單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種禮器,就多達七百餘件。


    而堂子裏裏外外,都懸掛著紙錢,這亦是滿洲舊俗。


    此時,四爺穿著藏藍色的朝服,在眾人的注目下,到圓殿行拜天禮。


    而他到了大殿的時候,齋宮鳴太和鍾聲止,鼓樂聲起,大典正式開始。


    隻見兩個領頭的薩滿太太,身穿繡花長袍,頭戴鈿子,足登繡花厚底鞋,一個彈起三弦,另一個腰間係上成串的銅鈴鐺,一手拿著搖鼓,另一隻手拿著椅板,就跳了起來。


    她先在中央跳,後又向四方跳,口中不斷地用滿文唱著「鄂囉羅」,並舉刀指畫。


    唱的無非是向天地神祗和四海神靈求福求祿,驅魔祛病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王公大臣們,也跟著叩拜。


    他們都坐在南院庭正中設的那一排石座。


    皇子和貝勒們,也全在裏麵。


    當然,八爺和九爺,也在人群當中。


    按理說,這樣的場合,隻有天子到場才行。


    若是天子不到場,王公大臣也不會來的。


    但如今,康熙病得下不了床,眾人也隻能將就著。


    況且,這四阿哥說不定就是將來的新帝,他們可不敢擺譜。


    大約一炷香後,薩滿太太遞給四爺一碗清酒。


    四爺接過後,將酒灑在柳枝上。


    雖然是第一次代為祭天,但他整個過程都從容利落,神情也嚴肅而專注。


    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倨傲和王者霸氣。


    緊接著,伴隨著一聲「禮畢」。


    四爺將便將撤祭品賜給了從祭的王公大臣。


    這一刻,瞧著賜下來的祭品,再看看四爺氣派的樣子,九爺越看越不服氣。


    他悄麽麽朝一旁的八爺道:「若不是十四還在未歸京,這祭天的差事,哪能落在四哥身上,現如今,倒是便宜了他。」


    說著,他微微頓了頓,臉上滿是陰險,「不過,就讓他得意一時,待十四弟迴來,我看他還神氣的起來嗎?」


    「我看這事沒這麽簡單。』八爺將杯中酒灑了幾下,淡淡的。


    聞言,九爺左右顧望了一下,湊近八爺,小聲地問:「八哥,此話怎講?難道皇阿瑪這一次,遺詔立的不是十四弟?不應該呀!」


    反正在他心裏,十四雖說性子魯莽,但勝在會打仗,比四哥強遠了。


    出於私心,他也更希望十四能當皇帝。


    八哥是沒什麽戲了,也隻能指望十四了。


    這樣他們好歹是同一個陣營,能韜光啊。


    可若是四哥登基,以他和八哥幹的那些事情。


    興許第一個遭殃的,便是他們。


    「你別忘了,祭天向來是天子的責任。」八爺淡淡地道。


    「可十四不是沒在京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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