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君可義如今才對這句話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他原本隻以為李毅等人是一些上不了台麵隻會在背後策劃陰謀詭計的小人物。


    但是現在他卻是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麽的離譜了。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祈禱李毅等人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否則等待他們的多半會是一條死路。


    而一向以智將著稱的於廣清對李毅這幫人也是毫無辦法。這倒不是他平日的手段不行,而是李毅這幫人裏的那個一直帶著襆頭留著大胡子的中年人總是將自己的話頭打斷。


    而且於廣清也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滄桑和智慧。對於這種人深諳世事飽經滄桑的智者於廣清感覺自己在他的麵前就像是孩童一般,對方的眼神總是讓他感覺自己很容易就被他看穿了。


    四人中的吳忠孝現在是感覺最憋屈的。他在草軍之中向來是以勇將自稱的,而草軍大部分也都是這麽認為的。


    由於他的天生神力勇武過人在草軍攻占南方各州各藩國的過程中他往往都是身先士卒。


    因此他麾下的草軍都往往都是勢如破竹,一般的軍隊在他麵前都堅持不了多久。


    而對方的將領在他的麵前也很難抵擋他的攻擊,往往數招他就能將對方斬於馬下。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開始慢慢地變得極其自信甚至到了最後開始自負起來。


    久而久之他也就滋生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但是現在他卻被李毅的一個屬下幾招就給拿下了,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不能接受。


    “李公子,諸位切莫誤會,獻之他也就是一時失態並無冒犯之意。”君可義再次朝著李毅等人作揖道。


    “哼,我家公子剛才好心好意放了你們還以禮待你們,可你們幾個家夥真不識好歹。”安肅撇著嘴不屑地說道。


    “就是李毅這種人不值得我們好言相待,還是讓他們滾蛋吧!”齊朝也對君可義四人很是不滿。


    “各位,我等實在沒有冒犯之意一切都是誤會而已!”君可義見對方好像真的要趕自己走不由有些焦急地解釋道。


    原本他們此次的目的隻是想要劫走穆青亮逼出其幕後黑手,然後追迴北淵寺老主持的《舌血箴銘》,但是在見識到李毅等人的手段之後他便改變了主意。


    他現在便起了將李毅等人招攬進入草軍的念頭。不得不說君可義作為草軍的高層之一,他的格局遠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之所以他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正是因為李毅用所謂的神跡將穆青亮包裝成為佛家轉世靈童。


    在其他三人看來這李毅如此做定然是因為他與岐國世子穆青亮關係匪淺。


    但是君可義在出發前來綁架穆青亮之前他就已經想到穆青亮背後的黑色一定是與穆青亮有矛盾甚至可以說是有仇的。


    因為無論穆青亮與對方的關係有多好都不會讓自己與佛家牽扯上什麽關係的,這是朝廷的底線之一。


    他如此做不光自己會被朝廷追究責任更加會讓岐國與朝廷之間產生嫌隙。


    所以君可義推斷穆青亮一定是被那幕後黑手逼迫無奈才會與之合作的。


    這也就是為何君可義敢帶著權獻之、吳忠孝和於廣清三人前來綁架穆青亮的原因。


    他甚至都在猜測隻要自己能夠見到穆青亮對方說不定會求著自己的帶他脫離幕後黑手的魔掌。


    對於安肅和齊朝的叫囂李毅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同樣的他對君可義等人也是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見李毅並沒有開口君可義心中還抱著一絲的幻想。


    “有無惡意並不重要,既然你說你們之前來是誤會一場如今誤會已經解除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可下一刻李毅便直接開口讓他們離開。


    君可義原本還想要繼續解釋,但是看著李毅那冷漠的臉也隻得悻悻地將話頭給咽了迴去。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打擾各位了,就此告辭!”君可義說著便拱了拱手帶著其他三人往船艙外走去。


    李毅等人靜靜地看著四人轉身離開。當四人走出船艙之後脾氣向來暴躁的吳忠孝不由小聲嘟囔道。


    “早知道就從重道兄弟那裏將米義人那家夥借過來,憑借那小子的箭術今晚我們或許不會被對方給暗算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事已至此也不用感慨了。”於廣清搖頭苦笑道。


    “你們等一下。”就在幾人要從李毅的船上跳迴到自己的小船上時,他們的身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四人心裏不由一驚。


    “難道李毅這小子現在改變主意不想放我們走了?”君可義迴頭觀察卻發現李毅此時的臉色露出了疑惑這驚喜的表情。


    “敢問幾位剛才說的可是米義人和衣重道?”聽到李毅的問題,君可義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而吳忠孝、於廣清和權獻之也都目露警惕之色,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李毅是否已經知曉了自己草軍的身份。


    “李公子認識米義人和衣重道兩人?”


    “何止是認識我們還有過命的交情,要是你們早點說你們與衣重道和米義人認識我們也不至於鬧出這些誤會。”李毅隨即笑著朝君可義等人躬身賠禮道。


    “你與衣重道認識?那不知李公子是在何處認識他們的?”於廣清一臉懷疑地看著李毅,他看得格外仔細。


    “我和衣重道他們是在都梁縣城認識的,當初他們隨同草軍前往都梁縣城結果被都梁縣城的喬複恭暗算······李毅將當初他與衣重道和米義人認識的過程都說了一遍。


    “等等,你就是重道說的那個救命恩人?”聽完李毅的講述君可義不由心中大喜。


    他實在沒想到李毅竟然就是以前衣重道說的那個武藝高強的年輕人。而對此其他三人則是一臉的茫然,他們之前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件事情。


    雖說草軍乃是一支起義軍,但是它本身就是有十幾支盜匪組建而成的,因此草軍之中也是派係林立平日裏也少不得明爭暗鬥。


    而衣重道在草軍之中除了自己的老大劉玉顏之外最要好的便是君可義。


    因此迴到草軍之後也隻將此事講給了君可義聽。


    “救命恩人就太過誇張了,當初我救他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當初即便我不出手隻要他不執著於將喬家之人斬殺殆盡,喬家之人也斷不會狗急跳牆。”


    “李公子實在太謙虛了,重道的脾性我還是非常清楚的,當初他既然定下了要斬喬家之人的決定他就一定會拚死實現的,所以當初如果不是你出手重道一定會和喬家之人同歸於盡的。”李毅隨即又將君可義等人請迴了船艙之中。


    與此同時壽州城內城衛營軍營之中此時已經是一片黑暗。城衛營的士兵們此時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也隻有幾個士兵正抱著長劍站在了望塔上一下一下地點頭打著瞌睡。


    原本應該定時巡邏的士兵們也都聚在一定帳篷裏唿唿大睡。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影自城衛營的圍牆一躍而過,穩穩落地之後他立刻快步朝著城衛營中最大的一間房屋走去。


    待得他來到這間房屋麵前,他悄悄地在房間的窗戶上有節奏地敲擊了四五下。


    隨著他敲擊的聲音剛落就聽屋內突然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這間房屋的木門吱呀一聲木門被流出一條縫來。


    而那黑衣人快步來到木門前,一把就將門縫拉大然後一個閃身便進入了房間裏麵。


    “你這麽晚了來這裏可是有什麽事情?”黑暗中房間的床榻上一個男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壓低了聲音問道。


    雖然如今已經是深秋夜間的氣溫已經很低了,但是這男人卻依舊光著上半身正襟危坐。


    “上頭有令讓你明日辰時關閉玄武門。”那黑衣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辰時關閉玄武門?你們莫不是瘋了吧!你可知道辰時是什麽時辰嗎”那光著上半身的男子立刻反駁道。


    “這是上頭的命令!”那黑衣男子依舊語氣堅定地說道。


    “辰時正是整個壽州城最熱鬧的時間段,城內外的百姓客商大多都會在這個時辰段出入玄武門,如果我在這個時間段將玄武門給關閉了你認為城中的百姓會輕易罷休嗎?”那光著上身的男子怒氣衝衝地說道。


    “我再說最後一遍這是上頭的命令!”黑衣人目光如一柄鋒利的刀一般瞬間就讓那光著上身之人嚇得一個激靈。


    “莫要那上頭來壓我,那是你們的上頭可不是我的上頭。”那光身子的男人感覺自己剛才被對方的一個眼神就嚇到了非常的羞恥,於是從床榻上站起身來怒斥黑衣人。


    “哼!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對你出手了,待我將你拿下再交給上頭,我相信上頭會懲罰你的。”說著


    “鏘”的一聲那黑衣人便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一瞬間劍身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朝著光身子的男人博子砍去。


    而那光身子的男人立刻一個後仰倒在了床榻上躲開了黑衣人的一劍。隨即他的右腿如同繃緊了彈簧一般瞬間就繃直朝著對方的肚子就踢了過去。


    那黑衣人在對方的腳就要踢中自己的肚子的瞬間身體在空中一個側身躲開了對方這勢在必得的一腳。


    不過明顯那光身的漢子已經料到了這一點,隨著他的一腳不重他雙手撐在床榻邊緣然後整個人借住了手上的力道瞬間朝著黑衣人彈射過去。


    那黑衣人見此立刻橫劍在胸口想要以此擋住對方的這一擊。伴隨著


    “砰”的一聲那黑衣人已經被那光身子大漢給踢的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腳步。


    “哼,這是你自找死路!”那黑衣人見自己打不過對方,於是立刻怒聲道。


    “哼,敢威脅老子,老子倒看看你們還有什麽手段!


    “光身男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鄭剛,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今日一旦你將我殺了那麽你與淮南王側妃的那點事情恐怕就要被宣揚出去了。”那黑衣人退後兩步一臉得意地說道。


    “你說什麽?”那光身這上身的男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人。


    “你們是怎麽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此時的光身子男子已經斂去了一身的殺伐之氣,他此時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


    他到的語氣裏滿是驚恐和焦急。


    “俗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做這事的時候隱藏的很好,但是這些全部都被上頭記錄在案。”


    “即便你們宣揚出去又能如何,這種事情別說你們沒有證據即便是真的有證據你們將此事抖露出來,雖然我是逃不了一死而你們的也休想好過。”被稱為鄭剛的男人厲聲道。


    “這種事情即便是沒有任何證據,隻要風聲傳出去被淮南王知道即便你和側妃真的是清清白白我想淮南王也定然會勃然大怒。”那黑衣任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桀桀怪笑起來,仿佛是失心瘋了一般。


    “到時候別說你這城衛營副統領職位,即便是你的小命恐怕都難保吧。”黑衣人又繼續說道。


    此時鄭剛雖然表麵上表現的剛強果敢,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是無比的慌張了,畢竟他是真的與淮南王的側王妃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一旦這件事真的被淮南王知道他說麵臨的就不光是自己要被斬下腦袋怕是他的三族都要收他牽連。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在冷靜地思考了片刻之後,鄭剛還是服了軟。


    不過他卻要將對方的目的問清楚,否則真的出了事情他很有可能會被退出去成為替罪羊。


    “你別問那麽多,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在明早辰時將玄武門封閉起來。”黑衣人見鄭剛已經服軟不由麵露譏笑地說道。


    “那你總給給我一個關閉玄武門理由吧!”鄭剛已經看到了對方對自己的譏笑於是不滿地開口問道。


    “這便是你的事情,我們隻要你在辰時關閉玄武即可,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對此鄭剛不由心中一凜,他感覺他的這道玄武門一旦關閉定然會有很重大事情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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