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出口,突利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幾人:


    在場八百多突厥人的小命都掌握在李承乾的手中,他擔心聽到一些讓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當然是為了處理你的屬下。”


    瞥了一眼突利,李承乾故意嚇唬他:


    “讓他們這麽待著可不太好啊。”


    “噗通~”


    李承乾話語剛剛出口,突利便毫不猶豫的跪倒在了地上:


    “殿下,突利部所有子民都願意向大唐和您獻上自己的忠誠,請您一定要饒恕他們一命啊。”


    看到突利的動作,李承乾先是一愣,接著便不由得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還不快點起來?”


    等到突利期期艾艾的站起來之後,李承乾這才沒好氣的瞪著他:


    “難道本殿下看起來很像一個嗜殺的人嗎?”


    不是像,明明就是!


    一想到自己那些死去的同族,突利就感到心中一陣悲痛。


    但這種話突利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見到李承乾似乎沒有將自己剩餘族人坑殺掉的想法,突利連忙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殿下的仁慈如同草原上的大日,怎麽會是嗜殺的人呢?”


    向著突利投去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李承乾這才開口:


    “你想要讓本殿下如何處置自己的手下?”


    “這……”


    從李承乾的表情上沒有看出任何端倪,遲疑了大半天之後突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可否請殿下放他們重歸草原?”


    突利也猜不到李承乾的想法,他隻能賭眼前的這位殿下沒有讓他們滅種的想法。


    “就算本殿下放過他們。”


    看了一眼突利,李承乾並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反而是開口反問道:


    “你覺得你的部族能夠度過這個冬天嗎?”


    李承乾話語出口,突利臉上的表情瞬間低沉了下來:


    “隻有舍棄掉大部分的族人,然後才能勉強活下去。”


    之前的戰爭不但消耗了他們的勇士,同樣讓突利部落的生活物資幾乎消耗一空。


    冬天對於草原部落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危機,以突利部如今的情況,隻有壯士斷腕才能生存下去。


    舍棄一部分同族來獲得種族延續的機會,這是每一個草原部落早就已經擁有的心理準備。


    “如果我有一個讓你們全部活下去的機會呢?”


    “噗通~”


    李承乾話語剛剛出口,突利便毫不猶豫的再次跪倒在了地上:


    “懇請殿下示下!”


    事到如今,突利早已沒有了爭霸草原的想法。


    與當初那個雄心勃勃的梟雄想比,現在他隻想讓自己的部族能夠延續下去。


    也不阻止突利的動作,李承乾直接開口道:


    “本殿下將派人在涼州城附近建立三座新城,你的族人與大唐百姓都可以住進去,而且你們可以學習耕種的手段……”


    “殿下仁慈!”


    聽到李承乾的話語,突利又是‘邦邦邦’連續三個響頭。


    為什麽冬天對草原人那麽危險,除了惡劣的天氣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不擅耕種。


    隻要能夠學到耕種的手段,突利可以保證自己的族人再也不會在冬天餓肚子。


    “敢問殿下,我們需要付出什麽?”


    突利不是傻子,他不覺得李承乾會無償給予自己如此巨大的好處。


    “很簡單,忠心……以及勇武!”


    對著突利露出一絲笑容,李承乾和善的如同天使:


    “我給予你的族人與大唐百姓同等的待遇,但你們也需要遵守大唐的律法,除此之外,我需要你們組成一支軍隊,為我大唐征戰!”


    ……


    李承乾話語落下,突利的表情僵硬了。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李承乾不是想象中的傻白甜,但當聽到對方的要求時,他還是感到一陣心中一陣寒冷:


    突利的心中很清楚,隻要答應了李承乾的要求,不出五十年,這世間將再也沒有草原突厥,剩下的隻會是一支特殊的唐人。


    人的習慣是可怕的,不需要風餐露宿,不需要麵對狼群,不會挨餓能夠吃飽,要不了多久突厥人就會心甘情願的接受唐人的統治,並且永無反心。


    “嘶~”


    盡管李承乾笑得很和善,但突利看向他的眼神依舊像是在看一頭惡魔:


    他要將整個突厥種族馴化,亡國滅種,不外如是!


    若是可以,突利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李承乾的要求,並且痛斥對方的癡心妄想,但現在他不敢。


    不管是突利部還是頡利部,近乎百分之八十的戰力都被唐人看守了起來:


    隻要將這裏的八百多人殺掉,不需要唐人動手,殘酷的草原會主動將失去生存資格的突厥人驅逐!


    “你們的軍隊將依舊由你統帥,每次出征以及殺敵之後都會由我親自給予你們包括但不限於金錢、糧食、田地等獎勵。”


    看了一眼臉色糾結的突利,李承乾繼續加大自己的籌碼:


    “若是有人戰死,本殿下還可以給予他的家族撫恤金,保證他的妻兒能夠安穩的活下去。”


    “啪!”


    如同壓倒毛驢的最後一根稻草,李承乾話語剛剛落下,突利咬著牙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我向長生天起誓,將攜突利部族生生世世忠誠於大唐!”


    話語出口,不等李承乾說話,突利已經迴頭看向了身後的八百多突厥勇士:


    “爾等還不起誓?”


    “噗通~”


    聽到突利的話語,包括頡利部在內的八百多人居然全部跪在了地上:


    “我等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將生生世世忠誠於大唐,忠誠於殿下!”


    沒有人是傻子,也沒有人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李承乾與突利並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談話聲,所以很多人都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死亡與自己的子嗣受盡苦寒,活著與家人生活安穩,這是一道非常簡單的選擇題。


    聽著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突利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從今日起,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突厥的名字!


    “突利。”


    “臣在!”


    盡管心如刀割,但聽到李承乾的聲音時突利還是快速的單膝跪地:


    既然我不能成為突厥的興盛者,那就讓我成為它的葬送者吧,從今日起,我,為大唐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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