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又琢磨,這民間老話裏,也有說上一輩風水拔盡的。許是沈忠沈大人這一輩太厲害,把兒子們這的風水拔盡了?


    不過不管琢磨什麽,日子還是要過的。


    迴宮之後就要更小心了,宮裏水深。


    元宵和幾個丫頭已經將整個玉芙宮過了幾遍了,也不求別的,反正別出事。


    隨著朝中聲討李培父子的折子越來越多,遠在西南的李家父子也是十分的不安。


    偏與此同時,馮子敬的剿匪是做的有聲有色。


    眼看著自請革爵的折子也沒迴應,李培父子實在是不敢再上折子要求罷官。


    他們是真的怕,萬一皇上就這麽準了呢?


    他經營多年,要他不做官,他是真心做不到。


    可不管他上折子說什麽皇上是一概不迴。他隻想君心果然難測,不過一時疏忽,就叫皇上這樣對待起來。


    這時候的李培父子已經忘記他們幾次三番要軍餉的事了。


    皇城裏,齊懌修眼下自然不會去動這父子們,不過等剿匪的事徹底清理過了,也要好好查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話拿在這裏說也是合適的。


    馮子敬是如何用軍餉的,這再一對比李培父子,差別太大了。


    前朝風起雲湧,後宮裏也是不安生的很。


    沈初柳與姚美人在鹿鳴湖閑逛,太熱了,不想呆屋裏,一早就來這裏,預備傍晚才迴去呢。


    反正也沒什麽人。


    “娘娘聽說了沒,昨兒九皇子又病了。”姚美人輕輕搖頭。


    “又怎麽了?先前那事不是解決了?”之前因為香的緣故,九皇子不斷夢魘。後來找到了原因,太醫們對症下藥,就好多了,至少如今不夢魘了。


    “娘娘不知,九皇子身子……怕是還是損傷的不小。雖說那事解決了,可這幾年來,傷害也不小。再加上,貞充儀又溺愛的緊。說是如今還喝奶呢,換了幾迴奶娘了,還沒斷。”姚美人道。


    “這……是不是過了?”沈初柳詫異起來。


    如今風氣,可也沒有喝那麽多年奶的。


    頂多也就三歲就算了。


    她家琰兒也就喝到了兩歲,自己都不愛喝了。


    “何止。說是如今九皇子睡覺,還得奶娘或者丫頭帶著。不然不肯睡。”姚美人道。


    “太後娘娘也不管?”沈初柳詫異。


    “這些事,怕是太後娘娘也不甚清楚,雖然是他們家血脈,可也沒這麽盯著的。”姚美人道。


    “說的也是,這還不如十皇子了,十皇子雖然還小,我前些時候見,倒是覺得懂事乖巧的,也聰慧,全然不像錢氏呢。”沈初柳道。


    “還真是,十皇子是身子不大好,不過如今看著倒是比之前好了,瞧著也像樣子。”姚美人歎氣:“隻是可惜他母親不好。”


    “好不好的,錢氏這幾年也老實的。就跟妙美人一樣,受過苦就知道好歹了。”


    “說起妙美人,妙美人如今與三皇子倒是偶爾有個來往,怎麽我瞧著,上麵也不管?”姚美人道。


    “這怎麽管?人都活著,這些年妙美人也循規蹈矩,人倫如此,也不好真不叫人家見。他們母子還算都克製,如此也罷。三皇子性情倒是個極其溫和的,也難得了。”沈初柳道。


    兩個人說這話,也到了午膳時候,沈初柳早就叫人傳話給六皇子,今兒自己吃去。


    於是,她與姚美人就在鹿鳴湖邊亭子裏擺上了午膳。


    這裏風吹著,倒是舒服的很。


    下午時候,兩個人還在亭子裏的軟椅上小憩了一會。


    這麽瀟灑了一天,夜裏就把皇帝吸引去了玉芙宮。


    “朕可是聽說愛妃今日舒服了一整日,要不是折子多,朕都想去了。”皇帝笑道。


    “那完了,我今日是舒服了,本想著隔三差五還舒服一下,結果皇上您來了。這迴得有人學我。”沈初柳笑道。


    皇帝被逗笑:“那你就在自己殿中舒服著。朕叫人給你多送些水果來。”


    齊懌修靠在外間軟榻裏,瞧著沈初柳的裝扮。


    她此時穿了一身淺綠色的襦裙,簡簡單單的。


    頭發也隻是個傾髻,斜插著一支步搖,步搖上是大顆珍珠。


    再有幾朵小珠花,臉顯然是洗過了,瞧不見一絲粉黛。


    齊懌修便招了招手。


    沈初柳不明就來走來,就被齊懌修拉進懷中,許是動作大了,還是她昨兒洗的頭發太滑了,這一拉,步搖就被拉掉了。


    掉在地上,也不知是質量不過關還是怎麽了,純金的居然摔斷了。


    太脆了……


    沈初柳無語:“皇上?”


    “咳,朕賠給你便是了。”齊懌修笑著拉住她繼續拉進懷中。


    沈初柳的頭發就亂起來,索性把沒幾件的首飾全摘了丟一邊去:“還以為臣妾做錯事了。”


    “怎麽會,愛妃這般老實是不是?”齊懌修說這話的時候是戲謔的笑的。


    在他心裏,這女人什麽都好,老實是不可能的。


    “好吧,皇上長得好,說什麽都是對的。”沈初柳就索性趴下來。


    齊懌修又笑,笑過之後看她:“愛妃多年來,最愛的還是襦裙,還是這般齊胸的?”


    他想了想:“朕還記得,有那麽一迴。愛妃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襦裙,胸口繡著蝴蝶。那翅膀振翅欲飛。愛妃把眼角畫的也跟要飛似得。”


    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隻是偶爾想起,其實你要問是什麽時候,齊懌修也不可能記得。


    總歸是琰兒很小那會。


    “皇上還年輕的很,如今就開始憶當年可不得了。”沈初柳失笑。


    “不憶當年。”齊懌修笑了笑,動了動將她壓住:“如今也不錯。”


    “哎喲,腰斷啦!”沈初柳被一壓,正要壓在她剛才卸了的釵環上。


    不知道什麽東西,嘎嘣一下碎了……


    齊懌修看著那一對看不出形狀的首飾,沒憋住,笑出了聲:“是朕的不是,都賠給你。”


    沈初柳歎氣:“皇上光心疼首飾了?”


    她歎氣進了內室,果然腰上被首飾硌紅了一片。


    不多時,擺上膳食。


    剛吃完晚膳,就見初四帶人來了,直接抬著一口大箱子。


    “這些都賠給愛妃。愛妃擁有這些,也算他們物有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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