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莊更衣是個傻的,也叫說的臉紅脖子粗,一時半會的,約莫是不敢來了。


    張嬤嬤迴來,沈初柳就笑:“還愁沒你的事?正好,既然嬤嬤如今沒事做,就先把咱們缺了的宮女都補上。先去玉芙宮那邊教導著。等我搬去了,不是正好都在規矩上了?這事就嬤嬤辦吧。”


    張嬤嬤一聽這事就樂壞了,忙不迭應了,幹勁兒可是滿滿的。


    第二天就去選人了。


    正好之前收拾了一個不懂事的丫頭,說什麽的都有,但是對於小宮女們來說,就知道伺候景妃可不能亂動心思,不然就是個死。


    不過,跟著景妃娘娘的人待遇都是好的,主要是景妃娘娘得寵,跟著得寵的主子那不是福氣?


    所以想來的還是很多。


    張嬤嬤能在翠雲軒裏留這麽幾年,那自然不差,所以選人的眼光也是極好的。


    皇帝恢複了進後宮之後,後宮裏氣氛就活躍起來。自然摩擦也就多了。


    沈初柳成日裏坐在鳳藻宮請安,也是聽著眾人鬧哄哄的。


    十五這一日,要去太後宮中請安。


    如今能去的跟以前一樣,還是最低也得是個美人。


    想想姚寶林也是可憐,跟皇帝十幾年了,就是沒這個機會。


    慈安宮裏,李太後揮手叫人眾人起身。


    “這些時候,皇帝忙著,哀家也懶得叫你們來。如今總算都順當了。”


    皇後起身:“母後說的是,如今總算走上正軌了。”


    “嗯,坐著迴話吧。”李太後擺手。


    皇後坐下,太後又問:“蘇婕妤身子如何了?”


    蘇婕妤之前動了胎氣,就修養了十來天,這才出門。


    “迴太後娘娘的話,臣妾還好,隻是先前那一迴對身子還是有些影響。也是臣妾不爭氣。”蘇婕妤道。


    這年頭,隻要孩子有點問題,那就是做娘的問題。


    “嗯,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這迴你也好好照顧身子,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好。”太後道。


    蘇婕妤謝過了太後坐迴去。


    太後又例行問皇子公主們,眾人一一答了。


    按照以往,這就算是過去了。


    不過今日,顯然太後還有話想說。


    “哀家聽說,景妃要搬家了?”


    沈初柳起身:“迴太後娘娘的話,今年是不搬的。來年的日子還沒定下。臣妾雖然如今領了妃位的份利,可冊封禮還沒過呢。”


    沈初柳這是說自己還不算名正言順,所以不搬家。


    而太後那話,也是耐人尋味。


    聽說?


    皇帝大張旗鼓的給她收拾玉芙宮可有日子了,太後今日才能聽說?


    “嗯,你素來是個懂規矩的。”太後點了點頭,緩緩的:“這幾年年景不大好,尤其是今年,又有這般災害。你們都是後宮嬪妃,也該為皇帝分憂。”


    沈初柳不答話。


    “景妃出身名門,哀家還記得,當年的盼姐姐還在世的時候,哀家就羨慕她。四時衣裳沒有不鮮豔漂亮的。皇城裏流行什麽,她便有什麽。”


    “太後娘娘說的可是臣妾的姑母?”沈初柳問。


    沈長靖與曲氏確實有過一個女兒,隻是出嫁之後,生孩子一屍兩命都去了。


    她便是叫沈盼。不過沈初柳也沒見過。


    隻是太後這麽巴巴地說了,那定然就是說的那個人。


    “正是你的姑母。想來你是沒見過。當年的沈家大小姐,那也是冠蓋京城的人物呢。”李太後笑道。


    “臣妾不曾見,果然遺憾。”沈初柳道。


    “哀家知道,你們府裏素來不少銀錢,你又是自幼嬌養大的。少不得受不得一點委屈。你身份也在這裏,如今已經是二品妃位了。隻是今年北方洪災,皇帝撥款多少去賑災。倒不是咱們宮中少了銀子用。可到底還是要知道低調的。”


    “哦,你也別吃心,哀家不是怪罪於你。隻是提醒你,為你自個兒,為六皇子。”李太後笑道。


    沈初柳也笑了笑:“是,臣妾多謝太後娘娘提點了。”


    李太後看景妃,見她果然沒什麽驚訝的樣子,心裏歎氣。


    厲害的女人不一定能在後宮活的好,可能在後宮活的好的女人,都是厲害的。


    這景妃沈氏,就是一個。


    她們互相打著機鋒,誰還不知誰的心思?


    可景妃果然沉得住氣。


    從太後宮中出來,眾人各自散了。


    容婕妤與沈初柳走在一處:“太後娘娘這些話,大有深意啊。”


    沈初柳笑了笑,沒接這個話。


    容婕妤便也就不問了,到了路口,分道揚鑣,沈初柳迴到了翠雲軒。


    尺素幾個伺候她更衣後,沈初柳問:“明兒她們兩個成婚,叫元宵出去送一下吧。”


    “哎,奴婢這就叫元宵準備。”尺素道。


    明日便是選好的日子,索性將紫珠紫蕊都放在同一天了。


    正好她們生辰也沒有衝撞的。


    寄梅給沈初柳端茶:“主子,您沒不高興吧?”


    “嗯?不至於。太後有太後的私心。太後啊,比貞充儀可高明的多。”沈初柳笑道。


    “可這玉芙宮裏的布置,多半都是皇上的意思啊,您也沒想奢華啊。”寄梅道。


    “是皇上的意思,可皇上的意思也會變啊。皇上眼下看我好,什麽都給我,日後呢?”沈初柳說著,輕笑出聲:“旁人是殺人,太後是誅心。”


    “那……那怎麽辦?要不就把玉芙宮東西略換一換?”寄梅擔憂道。


    “不必,鍋我都背上了,如今做什麽都是沒用的。”沈初柳並不擔心:“如今年這樣的災情,不可能再有了。”


    隻要過了這個災年,日後大懿朝依舊是富庶的。


    太後也不會指望這一件事就將她打下去。


    太後不過是想叫人傳出景妃奢靡的話頭來。


    說白了,太後如今也沒正經出手打壓。


    九皇子還小,何況如今形勢也不明。


    隻是,她這個擁有皇子的嬪妃實在是走的太順利了,太後隻是順手壓一壓。


    “哎,不用愁眉苦臉的。貞充儀的寵愛不成,太後娘娘對九皇子寄予厚望,也是正常。”沈初柳笑道。


    寄梅笑著應了,心想還是主子穩得住啊。


    她還是要好好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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