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貞充儀等人走後,沈初柳看了一眼膽怯的九皇子,倒也沒說什麽。


    “走吧,迴去吧。”


    六皇子看八皇子:“八弟?走?”


    八皇子慢吞吞的走過來。


    他從始至終沒給沈初柳請安,主要是反應不過來。


    “等會給你們主子報信的時候都知道怎麽說吧?”沈初柳瞥了一眼八皇子的奶娘。


    那人忙道:“是是是,六殿下幫了八殿下,奴婢們知道。”


    沈初柳翻白眼:“本宮叫你說這個了?有什麽說什麽,廢話少說。你們充容性子能忍耐,換了我是不能的。八皇子懵懂,她如今不上心,日後不怕後悔?”


    說著,就牽著六皇子走了。


    迴了六皇子的住處,六皇子仰頭:“娘,八弟他母妃對他不好嗎?”


    “嗯?何出此言?”沈初柳好笑。


    “兒子不知道,就是感覺吧。嗯……之前,八弟都沒有板栗。”六皇子撓頭。


    “板栗?”沈初柳看玉漏。


    “迴主子的話,是先前北邊送來的一些山貨和堅果。前頭就分到了瑞慶宮的。每個皇子都有,想來是八皇子那少了些吧?”玉漏道。


    沈初柳點頭,心裏有數了。


    這樣的東西,南邊少,所以分來的也就不多。


    如六皇子這樣,自己也得寵,母妃更是沒人敢惹的,這種數量不多的東西,他不僅少不了,甚至多。


    可皇子嘛……


    以前還好說,如今這樣了,隻怕是本來也不多。


    就今日所見,他那些奴婢也不頂用,說不得東西去哪裏了。


    “娘,我能不能給他吃啊?”六皇子問。


    “這裏的東西都是你的啊,你想給就給。想給誰都好。不過要記住一句話:升米恩,鬥米仇。”


    “啊?什麽意思啊?”六皇子不解。


    沈初柳便將那個小故事講給他聽。


    “你給的東西,就要叫人明白,是你給的,而不是你欠他們的。你八弟與旁人不同,但是對你來說,道理一樣。當然,你要是能給他一輩子,也沒關係。”


    “哦,那我少給他一點。不經常給。”六皇子點頭:“多的都給娘。”


    “臭小子,如今真是學的就會哄著你娘我。放心吧,你娘我就你一個臭小子。最疼你。去梳頭吧。日後遇事多琢磨,今日為弟弟出頭做的好。來,娘親一下。”


    六皇子哈哈哈的笑著跑掉,七歲了,親親什麽的,有時候能行,有時候就很尷尬了。


    沈初柳也笑:“好了,你自己玩兒,好好用膳。娘去你父皇那裏了。”


    六皇子就躲在門後點頭。


    沈初柳笑著走了。


    出了瑞慶宮,尺素道:“八皇子那的小點心什麽的,怕不是他的奶娘們吃了?”


    “可能吧,咱們管不了,人家又不是沒親娘。”沈初柳冷笑。


    太極宮中,齊懌修見她過來了笑道:“琰兒還好嗎?”


    “他沒什麽事,方才哭大約是瞧著九皇子哭了,他也委屈。哭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哭什麽。”沈初柳笑著福身:“皇上萬福。”


    “今日是他幫老八,是好事。”齊懌修笑著來拉起沈初柳:“愛妃教導的好。”


    “小孩子的事,本也不算什麽。臣妾這會子倒是關心皇上晚間給臣妾吃什麽了。”


    齊懌修失笑:“想吃什麽沒有?”


    也不知道是被孩子念叨的還是怎麽迴事,沈初柳就說了個板栗雞。


    皇帝自然沒意見,叫人安排去了。


    吃過晚膳,沈初柳泡茶,皇帝還好看一會文書。


    最近,北疆平息之後,將士們陸陸續續要退。


    不過沈長靖等人還要等兩個月迴京。


    此番,戰事沒起來,不過去了的將軍們還是都有賞賜的。


    沈長靖這已經是三代侯爵不降了,自然不好再晉位,於是賞賜了不少東西。


    沈初柳順帶看見了一些文書,也沒故意裝作沒看見。


    就這麽一邊喝茶一邊解悶。


    等齊懌修忙完了,她叫人進來伺候皇帝。


    等迴到了寢殿的時候,已經到了睡覺的時候了。


    沈初柳換上一身水紅色的裏衣,坐在龍榻上。


    齊懌修走來就笑:“愛妃這裏衣顏色好,顯得愛妃皮膚越發好了。”


    “還用顯得?臣妾日子好過,皇上給的都是好東西,光是一年起來養身子的東西吃的就不少。還有外塗的脂膏,粉,自然好皮膚了。”


    “何況,皇上對臣妾好,臣妾心寬。孩子也乖,沒什麽好愁的。”沈初柳說著自己笑起來。


    皇帝坐在她跟前,拉起她一隻手握在手心裏,對著燈光看。


    她這一隻手,果然細膩又纖長,指間的指甲不長不短,塗著蔻丹。


    齊懌修到還記得她剛入宮得寵那會子,也是這樣柔白的一雙手。


    也是這樣好看的一張臉。


    細看去,果然是沒太多變化,隻不過是人更成熟些,倒是顯得更加嬌美好看了。


    看著,齊懌修笑著將她攬住:“還是愛妃得天獨厚。”


    “就知道哄著我,皇上這般哄我,我也是要好東西的。”沈初柳笑著在皇帝後背上摳了幾下。


    齊懌修笑著脫了鞋上了塌。


    如今也不是毛頭小子了,也不是動不動就拉人上塌的時候了。


    所以,齊懌修隻是摟著沈初柳,靠著迎枕說話。


    倒也有說有笑,不會冷場。


    過了好一會,裏頭漸漸安靜下來。


    並沒有叫水,也沒叫人伺候。


    外頭,春分幾個小心翼翼的對視一眼,然後進去吹了燭火,放了帳子。


    這是主子們要休息了。


    出了外頭,小宮女寒露才小聲道:“沒叫水啊?”


    “早上會叫吧,明日皇上不上朝。”立春道。


    “不過就算是不叫也無妨。”


    “為什麽啊?嬪妃們不都是……”寒露小小聲:“不都盼著雨露麽?”


    立春笑著搖頭走了。


    春分給她解釋:“你呀,看多了就知道。景妃娘娘這樣的,還求什麽雨露。”


    皇帝不做那事也願意留人,那才是看重呢。


    沈初柳可不知道這些,她睡得很好。


    次日一早起,這可真是沒出了立春她們的預料,皇帝果然……還是沒放過她。


    折騰的差點請安都遲到,皇帝換了美人幾個白眼,愉悅的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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