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忙把湯婆子拿來給她墊著,清淺倒了熱乎乎的薑茶:“您又不愛那膏藥的味兒,不然貼上一個,也好受許多呀。”


    “貼了也是一時的,我這毛病終究是要好好調理,藥不是也抓迴來了,喝藥吧,不比那個好?”寧昭容幾口喝了一小碗薑湯躺下來道。


    清淺將碗拿走。


    “主子,您說這景昭儀可什麽都敢說啊,錢妃不正是因為自己父親才能有今日麽?她倒是直接將錢大人那功勞也說的不值一提了。皇上還沒生氣。”疏影道。


    “這有什麽?這話我不能說,宮中許多人不能說。我要說了,就是輕狂了。可偏就是她能說,你怕是不記得她的出生了?”寧昭容道。


    “啊?沈家啊,沈家是忠臣,可也不好這麽明目張膽吧?”疏影不解。


    “榆木疙瘩!她父親是誰?鎮北將軍!當年那可是戰死的!她沈家上頭死了不止一個男丁。”清淺插話。


    “是啊,不光如此,雖然錢大人是救駕了,可沈君那是救國救民。她沈初柳是功臣之後,自然敢說這話,也主要是,沈初柳從未拿這個自居標榜過自己。這就是世家出身的氣度。”寧昭容道。


    “哦,這麽說,那奴婢明白了。想來,錢大人那點子功勞,皇上也是不愛聽了。”


    “景昭儀說的果然對,都是皇上的臣子,本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清淺也笑:“哎,奴婢看了這些年,景昭儀娘娘真是,迴迴出手就是穩準狠。瞧她今日,像是隻為沈寶林不平,可這話裏話外,想著的是皇上,是皇後娘娘,硬是誰也不好說什麽。皇後娘娘隻怕心裏也念著她的好。”


    寧昭容笑了笑:“是啊,她是真厲害。”


    真厲害的沈初柳這會子正在跟兒子玩遊戲呢。


    六皇子玩遊戲一本正經,鬧的大人也不好意思不上心了。


    娘倆也玩兒的很愉快。


    入夜的時候,雨才徹底停住了,不過天氣更冷了。


    夜裏翠雲軒裏點著炭火,倒是一夜好睡。


    於是次日一早起,沈初柳才聽折梅道:“昨個夜裏,錢妃叫了太醫,說是半夜又去驚動皇上,皇上什麽都沒說,隻是摔了杯子。”


    “喲,這可少見,皇上鮮少這麽盛怒。”沈初柳道。


    “可不是麽,這不錢妃也嚇著了,不敢再去請。奴婢看,她也無事,真要是有事還能等夜裏嗎?”折梅笑道。


    沈初柳點頭,這話她是讚同的,錢妃這不就是後知後覺的想說她氣著她的胎了?


    “對了,那福惠如何?”沈初柳問。


    “說是,拉去了就教訓了一頓刑罰,打得不輕,罰去了雜務幹活去了,日後也不會迴永寧宮了。錢妃對這個奴婢倒是有心,叫人打點了不少銀子。”


    “究竟是家裏跟來,情分不同,可她一味縱容才是她害了那丫頭。你可還記得她們剛進宮那會子,那丫頭就張牙舞爪的不像個樣子。本來帶進來的兩個,另一個已經知道長進了,就這個福惠,還是不可一世,有此下場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沈初柳淡淡的。


    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就是原罪。


    “主子說的是。”


    折梅點頭應是,與贈春一起,伺候她更衣,梳頭。


    用過早膳就去了鳳藻宮請安,沒想到的是,錢妃竟也來了。


    想必昨兒的事,叫她警醒了,再不敢怠慢皇後娘娘這裏。


    今日異常安靜,眾人也不太敢直接說錢妃什麽,要真是把這一胎這麽弄掉了,那可真是背不起這個鍋。


    至於景昭儀,說實話,幾年沒見她這麽罵人了,一般人真是惹不起。


    所以這一場請安,大家都是躍躍欲試,最終卻隻是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話就算過了。


    後麵的幾日裏,皇上不是叫蘇美人侍寢,就是叫薛小儀侍寢,倒像是真的也不想理會錢妃也不想找景昭儀一般。


    這一晾著,就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裏,氣溫反倒是迴升了,沒十月裏那麽冷。


    皇帝終於想起錢妃的時候,錢妃這一胎已經是有五個月了。


    沈初柳等一眾嬪妃終於後知後覺,皇帝到底還是出手護著了。


    不然錢妃不太能保住這一胎。


    錢妃許久不見皇帝,感動的真哭了。


    齊懌修心情好,倒也耐心哄了幾句。


    “臣妾知錯了,隻是景昭儀那樣罵臣妾,臣妾也委實冤枉的緊。”錢妃擦淚道。


    “這怪誰?你進宮幾年,還不知她?你不惹她,她斷然不來惹你。你要是惹了她,叫她抓住你的把柄錯處,那你隻能受著。景昭儀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嗯?是不能給她留一點把柄的。”


    齊懌修說著就笑了。


    他在沈氏身上可看過多少迴了。


    除非你叫她無話可說,不然她逮著機會就得咬你一口肉。


    “既然皇上這樣說,那臣妾就知道了,日後定然不敢惹她的。”錢妃道。


    “你果然記得住,那也不枉朕提醒你這迴。你要是還記不住,下迴她再收拾你,朕也就隻能看戲了。畢竟,景昭儀這人從不無的放矢,就算是被欺負的再慘,那也是她有理。”齊懌修笑道。


    錢妃麵上點頭,心裏氣得要死!就算是她打了沈寶林,那也隻是她與沈寶林的事。


    景昭儀殺出來就沒道理,進了宮,還說什麽家裏的姐妹呢?


    皇上也忒的偏心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場風波過後,皇上還是留宿了的。


    雖然錢妃如今也不能侍寢了。


    而大概是棍子給夠了,皇帝終於拿出了甜棗,下旨賜婚了一個名門之後,隻是這家已經破敗,除了一個祖上虛名,在沒有別的的一家女子給了忠勇伯做嫡妻。


    錢家不管是不是滿意,都隻能謝恩。


    而眾人正想奚落沈初柳的時候,皇帝就又去了翠雲軒。


    一連三日,每日傍晚來,早上走……


    賞賜更是三天給了兩迴。


    這就叫眾人一時迷惑了,錢妃家裏雖然得了姻親,可景昭儀又實實際際得了好處了。


    得,這算來算去的,不還是錢妃是虧麽?


    把封號折騰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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