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梁氏坐在馬車裏一言不發。


    她的婆子也不敢說什麽,她們沒資格進宮,所以也不知宮中發生了什麽。


    梁氏眼圈紅著,明顯是哭過的。


    她想著自己的女兒受罪,至今寶林名分也沒坐實,就覺得剜心。


    景修儀在翠雲軒裏金尊玉貴,不肯拉拔一下妹妹也就算了,竟還要糟踐她。


    可梁氏雖然疼愛女兒,也不是個糊塗人,她知道她動不得沈初柳。


    所以隻能勸沈寶林……


    梁氏靠著車壁閉上眼,心裏一陣一陣的難受。


    翠雲軒裏,皇帝來了。


    今日是六皇子過生辰,於情於理,隻要不是厭棄了她們母子,皇帝就肯定會來的。


    皇帝也喝了不少,太極宮中也有不少人來賀喜的。


    沈初柳叫人擺上膳食又給他喝了解酒湯。


    六皇子已經睡覺了,齊懌修去看過,見他賞賜的東西都擺在床頭就笑:“這些太重了,琰兒戴不動。”


    “是啊,迴頭做小的給他,這些就放在床頭壓著。對他也好的。”沈初柳道。


    “今日忙了一天,愛妃累了吧?”齊懌修牽著她去那邊用膳。


    “累是有點累,不過琰兒生辰,臣妾高興的很,就不覺得了。說起來可真是快呢,一年就這麽過去了。去年今天,臣妾還擔心著,也不知這孩子什麽時候生。”


    “你選的好日子。”齊懌修失笑。


    “哪能,那是六皇子自己選的呀。”沈初柳也笑。


    兩個人笑了笑,沈初柳舉杯:“再喝一杯如何?祝賀咱們六皇子能茁長成長。”


    她是不會叫狗皇帝對她多好的,真心不真心,在意不在意都不重要的。


    可狗皇帝的親兒子,那還是要親近起來的。不然以後多吃虧?


    齊懌修笑著喝了:“琰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沈初柳笑著給他夾菜,很用心的伺候皇帝用膳。


    也確實喝多了,所以吃飽喝足洗漱過,皇帝很快就睡著了。


    孩子生辰,沈初柳想的蠻多,倒也沒什麽旖旎心思。


    宮外,沈碧河上了宋氏的馬車。


    “太太您瞧,今兒給六皇子送禮物的人可真是多。咱們也選了好的,竟也不起眼了。”沈碧河笑著與她母親宋氏道。


    “是啊,咱們也選了好的。可你瞧,皇上皇後給的,還有景修儀娘娘自己給六皇子預備的。”


    宋氏輕輕搖頭。


    那些禮物都是擺在明麵上叫人看的,民間也是一樣,孩子生辰收禮都要擺出來,叫人看著高興。


    “過去我真不知,四妹妹是這麽一個福氣人。”沈碧河笑了笑。


    “她從來也不軟弱。隻過去我們都小看了她了。如今瞧著,碧玉是比不過了。”宋氏又搖搖頭。


    “那倒是也不敢說死,反正不得罪吧。皇上還年輕呢,一切都不好說。”沈碧河說著:“對了,君儀郡主和北寧伯的府邸好了,說是年後搬家。到時候請了不少人去暖房子呢。我們府上也接了帖子的。我定是去的,太太去不去?”


    “肯定也要去。這位也是個人物。就看開春之後,北寧伯去哪裏任職了。”宋氏道:“她家幾個孩子,兩個大的,兒子十歲了,說是已經開始相看了。”


    “太太的意思我知道,我倒是不樂意的。我的大姐兒雖然相當,一來不必著急,二來我可不想找個不穩當的。”沈碧河笑了笑:“等我的孩子再大一點,過三年五年也不著急。那時候說不定更好。”


    有宮中的高位做姨母,怎麽不沾光?


    宋氏點點頭,她這個長女素來是個精明的,倒是不必太操心。


    沈碧河當夜就迴了沈家,次日一早才趕迴自家府上的。


    畢竟過年了,也沒時間住。


    沈初柳生怕忙一日六皇子不習慣不舒服。不過那孩子被送迴去就去睡覺了。


    不僅沒事,還好奇的不行。


    第二天一早起,就吃掉了一個水蒸蛋和一些挑刺的魚肉和一些青菜。一點問題都沒有,賊精神。


    吃飽了就要出去,過了一小會,奶娘仍舊包著他抱出去了。


    沈初柳今天可沒精神,早上就沒去請安,累的。


    不過畢竟隻是有點累,休息一日也就好了。


    很快就是除夕,累不累都要打起精神來。


    今年過年與往年沒什麽太大不同,也就是多了君儀郡主一家子。


    每天忙的團團轉,不過六皇子還小,沈初柳並不叫人帶出去,隻叫照顧好。


    所以沈初柳忙的時候,六皇子照舊在翠雲軒裏舒服的過日子。


    終於到了過十五,又到了一年一度皇帝賞賜花燈的時候了。


    今年宮中人多了,自然花燈也就多了,所以要賞賜的人也就多了。


    多數人都伸長脖子等著呢。


    兩宮太後一人兩盞,皇後三盞。都是特製的燈。


    往下,竟就是景修儀兩盞盞,寧充儀兩盞,麗充容兩盞,瑩美人一盞,貞美人一盞。蘇才人一盞。


    還有溫小儀和鬱小儀各一盞。


    然後是皇子公主們,一人一盞。


    每年這個燈都成了風向標了,基本上有燈的就是有寵的,沒有燈就意味著沒什麽寵愛。


    不過,上頭妃位皇帝倒是說了:“今年燈少,她們年輕,你們就沒有了。”


    這意思是,給小孩子一樣。


    康德妃笑著說應該的。


    馮淑妃放出來沒多久,自然不敢多話。謹妃更不敢。


    謹妃平素話多,對上皇帝,那就一句也不敢說了。


    過完了元宵節,十八就要唱戲。是兩宮太後請外頭的官家女眷進來看戲。


    沈初柳年前做的衣裳多,所以從出息到今日,竟還沒穿過重樣的。


    外頭的女眷們盯著的就是這些,心裏對於這位景修儀娘娘的寵愛更是看重了幾分。


    當然了,還是那句話,大懿朝富庶。


    上頭妃位幾個也沒重。九嬪位份上的也勉強都跟得上。


    可再往下,就有點艱難了。


    猶如姚寶林這樣的,一年四季就那麽幾匹布,不可能不重複的。


    沈初柳自然接濟她,可要是叫她穿的過分了,也容易叫其他人嫌棄。


    所以也隻能適可而止。


    當然有更慘的,過年不能不出來的孫更衣,簡直就那麽兩身衣裳,都要磨破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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