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北,就是冷宮了,那裏住的何止是先帝時候的,就連先帝的父皇那一輩的還有那麽幾個呢。


    這些地方素來冷僻,根本沒人來。尤其是夜裏。


    所以如今這宮女被塞進去,那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何況,跳井基本沒救,井口小,等你破開了井口,人早就淹死了。


    那兩個太監又從懷中將一塊布料丟進去,就退著走,一邊走還用一枝子樹葉將腳印掃了個幹淨。


    等到了外頭,兩個人對視一眼,這才各自分開走了。


    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暗裏地行事的難查,皇後隻管將自己的意思跟皇帝那邊匯報了。


    齊懌修這裏,聽了皇後這邊的迴話也很滿意,作為一國之君,他不信鬼神是應該的,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嫡妻與他一眼。


    便也也派人查起來。


    一連三天並無結果。


    隻是這背後之人也沒敢在做鬼,宮中流言不斷,不過齊懌修並沒有什麽經曆管。


    前朝是太忙,所以一切都交給皇後了。


    皇後是堅決不信真有鬼,所以這就是有人做鬼。


    既然是有人做鬼,那就沒道理一點痕跡也不露。


    “奴婢這裏瞧著,謹妃娘娘那是真的見著了什麽。馮淑妃娘娘那,約莫是自己心裏有鬼。至於寧充儀和麗充容娘娘那,奴婢就不好說了。”峨眉迴話。


    皇後嗯了下,沉思起來。


    許久後道:“這怕不是馮太後的手筆?”


    “那她是為了什麽?這鬧開了,對馮淑妃娘娘沒好處吧?”峨眉不解。


    “我也隻是這麽想,如今沒什麽頭緒,我隻想著,莫不是她這是故意這麽鬧一鬧,好叫皇上覺得馮淑妃無辜?”


    畢竟,皇上不信這些,這爭對馮淑妃的太厲害了,皇上一眼就看穿了。


    “這麽說也不是不可能,有心算無心,都是夜裏發生的事,如今也確實是不好查。不過奴婢倒是覺得,不管皇上信不信……也是一樣的。”峨眉道。


    皇後笑起來:“她們總歸不會死心的。”


    又過了兩日,後宮裏一處偏僻宮苑裏的水井裏,浮起一個泡的看不太清楚麵容的宮女。


    身上赫然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衣袖和衣擺格外長,還帶著兜帽。


    水井裏,還打撈出來了一截織錦緞的碎片。


    這織錦緞是主子們的東西,宮女是不能拿這個做衣裳的。


    很快就將這些報上去,齊懌修在鳳藻宮裏聽著。


    “朕倒是不知道,這後宮裏,何時成了這麽個亂遭地方。”


    他早起有怒氣,即便是皇後這裏,也懶得憋著了。


    皇後下跪:“臣妾無能。”


    齊懌修頓了頓,這才扶起皇後:“罷了,也是朕一時氣急了。皇後辦事極是妥帖,朕沒有怪你的意思。”


    憑良心說,皇後做的不錯。


    人畢竟是不是神,還能預料到每個人做什麽?


    這就是為難人了。


    “臣妾已經將那宮女叫人去認,也內刑司來人看看那宮女到底怎麽死的,又將那一截布料送去了司服局,看看是哪一位繡娘的手藝。便也就知道是哪裏的東西了。”


    皇後起身後,絲毫不亂:“隻有一樣,不管是哪一宮的,此番決不可姑息了。”


    齊懌修點頭:“這是自然。宮女雖然是奴婢,可也是人,沒有這麽不明不白死了不管的。”


    昨夜送去的,今日就該有個結果了。


    齊懌修就等著這個呢,不過不多時,先是等來了各宮請安的人。


    索性大家一起等著結果就是了。


    沈初柳摸了摸肚子,正巧齊懌修看過來了,便問道:“景修媛是不舒服?”


    “迴皇上,臣妾沒什麽不舒服的。”沈初柳還沒反應過來呢。


    “嗯。”齊懌修點點頭。


    皇後擺手:“去給景修媛加上個墊子,本宮懷孕那會子就不好久坐。如今她也月份大了,對付些。”


    沈初柳謝過了皇後,身後加了一個墊子之後,果然是舒服些,她就敢靠著點了。


    不然大家都端正坐著,就她一個人靠著,那就算是懷孕了也不好看。


    今日除了瑩美人還養著之外,其他人都來了。


    馮淑妃臉色白的就跟鬼一樣坐著,看得出還沒好呢。


    意妃也是不遑多讓,也是一臉病容。


    謹妃臉色也難看,倒是寧充儀和麗充容好了。


    不多時,就見內刑司的人和司服局的黃嬤嬤嬤嬤,以及人事局的管事費公公一道來了。


    三個人請安之後,先是陳司正迴話:“迴皇上,皇後娘娘,諸位主子。那宮女確實是溺斃的,不過應該是廝打後不敵,被人塞進去的,身上多出擦傷,以及有青紫痕跡。”


    “迴皇上,那女子叫鸚鵡,是北宮苑裏伺候的,今年二十四了。並沒有什麽來頭。”人事局的費公公道。


    “迴皇上,那布料奴婢們仔細看過了,確實是司服局出去的東西。隻……隻是……”黃嬤嬤小心翼翼的:“隻是那去處……”


    “你隻管說就是了,橫豎是已經送出去的東西了,不管去了哪裏,還能賴著你們?”麗充容聽著鬧心。


    嬤嬤忙應了是:“那是司服局專門伺候兩宮太後的幾位繡娘裏一個繡娘的手藝。她認的真切。那是……是送去慈安宮的……”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


    麗充容恨自己嘴賤,問這一嘴做什麽?


    齊懌修看著黃嬤嬤:“哪一宮?”


    “迴皇上,是……是慈安宮。”


    慈安宮,李太後娘娘的宮殿。


    齊懌修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滿麵怒容,卻不發一言。


    皇後帶頭,全都跪在地上。


    李太後,皇上的生母,這……


    “膽子真是大。”齊懌修笑起來:“竟敢栽贓到了朕的生母頭上了。”


    眾人都不敢說話,殿中一時靜的落針可聞。


    許久之後,皇帝才扶起了皇後:“都起來。”


    眾人謝過皇帝,起身。


    “將這個宮女的生平給朕好好查清楚。你說,那衣裳是何時送去的慈安宮?”齊懌修問。


    “迴皇上,是去年的。”黃嬤嬤忙道。


    雖說這些不用記錄的太嚴謹,但是兩宮太後那的,約莫還是有記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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