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絕不會!奴才多謝才人!多謝才人!”小元子喜極而泣。


    “嗯,既然你姓元,日後就叫元宵吧。”


    “是,多謝才人賜名,奴才元宵叩謝主子。”元宵正經磕了三個頭,這才跟著寄梅走了。


    “原來您是瞧上他了,這倒是個踏實的。”紫蕊道。


    “原本我是不會露出這個心思的,怎麽說,咱們看了一年多,不能太差。”沈初柳起身:“不需要多能幹,忠心不二是正經。”


    “才人說的是呢。”紫珠笑道:“周海那人,雖說暫時沒發現哪裏有問題,但是奴婢總覺得他話裏話外打聽的太多了些。”


    雖然他肯定打聽不出來。


    “在宮裏過日子,小心為上。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不用他就是了。”沈初柳道。


    “才人心智過人。”


    “不是心智過人,是我犯不上跟一個不知底細的奴才費心費力。”有那精氣神,她跟後宮其他嬪妃鬥還差不多。


    “是,才人說的極是。元宵老實,也知道感恩。”紫珠伺候沈初柳卸了幾件釵環,又換上家常的衣裳。


    沈初柳又就著銅盆裏頭泡了花瓣的水慢慢洗臉。


    她素來喜歡自己做這件事,不像是其他人一樣,叫奴婢們伺候著。


    水是清涼的井水放過一會,不那麽冰,但是還是偏冷。


    花瓣是玫瑰,但是比起她記憶中的玫瑰來,這花瓣小得多。


    但是味道卻很濃鬱。


    洗了臉,用幹淨的帕子沾掉臉上的水珠。


    紫蕊已經將擦臉的香脂拿來。


    沈初柳用指間挑著抹在臉上。


    在眼睛周邊輕輕揉一會,這香脂雖然看似厚重,其實是極好的材料做的。


    等閑失寵的嬪妃就沒有這樣的東西。


    雖說都是內事省給的,但是也分三六九等。


    沈初柳這算是宮中的第二梯隊,自然用的也是好東西。


    “才人。”尺素從外頭迴來:“奴婢剛才聽說,意妃娘娘今兒又給安寶林送東西了。”


    “肚子裏揣著個金疙瘩,自然是受寵的。”沈初柳一笑:“這是不是就康充儀沒送?”


    “迴才人,宋昭儀也沒送。”尺素道。


    沈初柳嗯了一下:“宋昭儀什麽都沒做,就成了昭儀,何苦急切?”


    “才人,您說這安寶林的孩子……是不是就要歸了意妃娘娘了?”紫蕊問。


    “那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要是意妃,就不會要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生的,養著有什麽意思?宮裏的孩子,幾歲就得有十八個心眼兒。”


    何況這是個戰場,無風還起三尺浪呢。


    到時候養了人家的孩子,麵上瞧著好了,背地裏多少人正好用這件事算計你。


    自己掏心掏肺養大了,到時候孩子跟你還不是一條心,何苦來的?


    獨善其身不好嗎?


    “可是有個孩子到底不同,就跟謹妃娘娘似得,要不是大公主,她連九嬪都沒有呢。”紫蕊不讚同。


    “你說的是有道理,不過你家才人我是不願意的。”沈初柳搖頭,一副頑固不化的樣子。


    “才人自然不會養旁人孩子,等您再過幾年,自己養自己的孩子才是正經呢。”紫珠笑道。


    她早就知道自家才人用的香囊是怎麽迴事了。


    “皇上眼裏啊,裝作不爭的人是虛偽。真的不爭的人是無能。這兩個孩子的歸屬還真是不好說呢。”沈初柳笑起來:“咱們隻管看戲,別的都不算什麽。”


    紫珠講這話過了一遍,心裏也是明白了。


    確實,除非你爭的好看,叫皇上瞧著入了眼。


    不然不爭的,又如何能保護皇嗣?


    爭的不好看的,又憑什麽得到皇嗣呢?


    才人看得是真透徹。


    到了下午時候,傳來了麗小儀去了太極宮求見皇上。


    齊懌修就叫她進去了。


    自然就是麗小儀侍寢。


    這可叫後宮一幫子女人咬碎了銀牙。


    知道的說麗小儀這是借著早上被謹妃抽了一巴掌去告狀了,但是多數都覺得她就是借著這個由頭爭寵去了。


    不管是什麽,她能被留在了太極宮,就是成功的。


    這一夜也不知多少人睡不安穩。


    沈初柳本來是睡得好的,隻是半夜時候被紫蕊叫醒:“才人醒一醒。”


    “怎麽?”沈初柳坐起身。


    穿戴好的紫珠進來伺候:“紫蕊姐姐快去更衣。”


    “奴婢伺候才人,是安寶林那出了事,驚動了半個宮,隻怕是皇上也要來的。”


    “出了事?小產了?”沈初柳明白過來。


    “隻怕是,太醫都趕去了。您也去看看吧。”


    沈初柳歎氣:“動靜這樣大,想來是沒保住。白天還說這孩子歸誰,晚上就沒了。”沈初柳歎氣。


    “奴婢隻怕會不會有人膽子大,嫁禍給旁人?”紫珠不敢把話說的太清楚。


    “宮裏接著沒了幾個孩子了,有人想嫁禍也得找個厲害的。我一個才人,做不到。皇上再是不管,也不會由著人糊弄他。不至於,”沈初柳安慰道。


    紫珠點頭應是。


    穿戴好,也顧不得梳妝。


    姚寶林在外頭候著,見她就道:“多穿點,夜裏冷了起來呢。”


    “不礙事,走吧。”沈初柳道。


    “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膽子也是真大。”姚寶林道。


    “去了看看再說吧。”


    風華閣裏,安寶林還昏睡著,這裏距離太極宮倒不算遠,所以皇帝也早就到了。


    麗小儀跟著。


    就連皇後都被驚動起來了。


    “迴皇上,皇後娘娘的話,是……安寶林用了墮胎的藥物導致的。”太醫小心道。


    “墮胎藥?”皇後蹙眉:“哪裏來的墮胎藥?”


    “迴皇後娘娘,我們寶林怎麽會亂吃藥……素來吃的都保胎藥啊。”丫頭嚇壞了。


    這話倒是沒人懷疑。


    沈初柳和姚寶林路上還遇見了意妃和康充儀,故而一道來的。


    一進來,就聽見了太醫的話:“正是這補藥裏頭摻雜了墮胎的藥物……”


    那補藥,正是白日裏意妃娘娘送的。


    安寶林的宮女瑟縮了一下:“這……這是白日裏意妃娘娘送的……”


    正是意妃進來的時候,這可真是叫人齊刷刷看過來的場麵啊。


    饒是跟在後頭的沈初柳都覺得慎得慌,前麵的意妃臉色瞬間就白了:“皇上,臣妾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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