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小築?”劉朗坤和朋友寒暄了一會兒,迴過頭來恰好聽到了這句,頗感興趣的說道:“這地方確實不錯呐,臨著北湖,風景清幽,就是地方小了點。”


    黎白風聽他這麽說,心中一動,出言問道:“還有更好的嗎?”


    “當然了。”劉朗坤想都沒想就迴道:“對你們武術類社團來說,最好的應該是北山樓露台吧。其實不光是你們武術類,其他類別的很多社團也眼熱著這地方呢。”


    由於“奪場”的規則所限,不同類別的社團沒辦法進行比賽,因而不能爭奪同一個場地,所以哪個類別能選哪些場地都是定好了的,出於公平起見以及社團之間的爭執妥協,這些場地隔幾年會有些變動,以滿足不同社團的需求。


    像是北山樓露台,剛剛被劃歸了武術類,暫定五年,今年剛剛是第二年。


    決定場地變動的是社團聯合會,每年社聯都會開一次會議,邀請全部社團的負責人參加,解決包括“奪場”在內的許許多多的問題。


    “北山樓露台……”黎白風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神色若有所思。


    劉朗坤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喂喂,你不會打算選這個地方吧,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個地方可是年年都被搶破頭的,去年你們武術類四五個大型社團為了爭這個地方打的頭破血流的,甚至有幾個都住院了。【ㄨ】最後被‘獸拳社’奪到了。”


    “沒有,我們就用湖邊小築了,靠著湖涼快點。”夏玲瑩聽到去年有人因為奪場而住院,心中更是擔心,她怕黎白風逞強,連忙打岔道。


    黎白風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以夏玲瑩爭強好勝的性格,就連挑座位都要去第一排,這次怎麽好像轉了性一般,沒選最好的?


    他想了想,又對夏玲瑩說道:“喂,你不用擔心我贏不了,到底想要哪個場地直接說就好,反正我來都來了,打哪個不是打。


    夏玲瑩聞言,不由得遲疑了一下,確實,她本來就打算選北山樓露台的,即使是現在也一樣,不過考慮到爭這個很危險……夏玲瑩神色變得堅定:“沒事,湖邊小築就挺好。


    三年多的同學,黎白風還不了解她?看她之前猶豫不決的樣子就明白了。


    既然決定幫忙了,那就要幫到底。黎白風心中是這麽想的,於是他張了張嘴,打算告訴夏玲瑩不必擔心別的,直接選北山樓露台就好。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旁邊就傳來了一個陰柔的聲音:


    “喲,這麽厲害,‘直接說就好’,‘打哪個不是打’,口氣不小啊。”


    黎白風聞言皺了皺眉,循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在過道的另一邊,同排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皮膚白皙的陰柔男子,一雙蛇一般的細眼透著寒光,令人視之心寒。男子翹著二郎腿,雙手搭在腿上,十指纖長蒼白。


    陰柔男子的食指正一下一下的敲著自己腿,目光並沒有看向黎白風。仿佛剛才的話與他毫無關係一般。將一股輕蔑之情發揮的淋漓盡致。


    聽到有人嘲諷,夏玲瑩的臉色猛的一沉,纖眉一豎就要發作,黎白風將手輕輕的按在她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動,隨後微微一笑,對著陰柔男子和藹的說道:“關你暖事。”


    此言一出,四下皆寂。


    旁邊的劉朗坤嚇了一跳,本來看他一副溫和的樣子還以為他要退讓呢,沒想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他連忙拽了一下黎白風的袖子,低聲提醒道:“別衝動,你惹他幹什麽!”


    “哦?”陰柔男子的手指一頓,倏的把頭轉了過來,毒蛇一般的眼瞳冷冷的看向黎白風,冷笑著說道:“你說話如此狂妄,根本不把眾多的武術社團放在眼裏,我教訓你一句,你還敢出言不遜?”


    教訓我一句?


    你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


    黎白風臉上掛著溫和謙遜的笑容,緩緩的站起身來,環顧了場中的各個社團負責人一圈,慢條斯理的說道:“抱歉,我不是在說在座的各位。”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陰柔男子,臉上雖然依舊掛著微笑,但眼神中滿身冷冽:“我是針對你。”


    “你這個辣雞。”


    場中一片嘩然,眾人用神色各異的目光紛紛看向黎白風,有驚訝,有惋惜,有幸災樂禍,不一而足。幾聲私語傳入了他的耳中:


    “我去,狠人啊,崇少他都敢惹。”


    “我猜他是不知道那是崇少吧,不然哪敢啊。”


    “唉,不管原因是什麽,當眾惹怒了崇少,他怕是完了。”


    劉朗坤呆呆的張著嘴,顯然被黎白風震驚了,迴過神來的他連忙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想把他拉迴來,同時低聲喝道:“快坐下,哎呀,你真是瘋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夏玲瑩看了看四周的反應,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她一臉擔憂的看向了黎白風。


    黎白風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隨後給了劉朗坤一個感謝的微笑,搖頭道:“沒事的。”


    陰柔男子的嘴唇顫動了一下,陰測測的說道:“小子,你很有勇氣,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


    黎白風絲毫不懼,眯著雙眼微笑道:“我猜應該不是我兒子。”


    周圍突然靜了一下,隨後傳出一陣抽冷氣的聲音與壓抑著的笑聲。


    劉朗坤的手無力的鬆開,呆滯的看了一眼黎白風,滿臉悲哀的自言自語道:“完了,這下無可挽迴了。”


    陰柔男子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臉上浮起一絲病態的潮紅,看起來氣的不輕。


    見此情況,黎白風心中大約有了個數,這陰柔男子想來應該是有些背景,不然他不會問那種問題,周圍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不過他絲毫不在乎,無論對方有什麽能耐,有什麽背景,他黎白風怕過誰?


    論實力,他已是煉氣後期,在年輕一輩中可謂是難得一見。


    論背景,他的背後是傳承古老的玄山宗,宗門底蘊深厚,強者眾多。


    他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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