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們所有人都有關係?”


    林潔一臉邪笑!


    是的!與我們所有人都有關係。(.好看的小說)這樣事情曾經存在過,當然,任何人都可以認為是亡靈,是捏造,是子虛烏有。


    但是,這樣的事情如今也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確確實實地跟我們所有人都密切相關。


    所有人都明白。


    並且與我們所有人都有關係。


    繼而林潔狠狠地咬了起牙來!


    領導階層。


    他們擁有強有力的機器,禁錮著人們的思想,禁錮著我們的思想。有為其辯護的喉舌,控製著言論,麻痹著人心,麻痹著我們。


    為虎作倀!


    有著道貌岸然卻是卑鄙無恥的惡棍,宣揚高尚的信仰,卻幹著最肮髒的行當。


    他們有密如蛛網的審查製度,監視措施,將所有人隔離在一塊黑暗的荒島!是的,將所有人都隔離在黑暗之中。所有的人權都是最卑微的婢女,麵對著**的暴力,我們無路可逃。


    林潔閉上雙眼。


    她真渴望此時能有根煙在口袋裏。


    能麻醉一下自己。


    他們!


    高高在上的統治者,有著豪華的宮殿,奢侈的生活,富可敵國的財富,淩駕於任何法製之上。盡管那些所謂的“法”也是他們自己定下。


    無可比擬的特權。


    這些特權的表現形式可以是開著特殊牌照的豪車,無視交通法規的公子哥。


    可以是侮辱女性之後反誣其不正當行為的判決。


    可以是辦公樓的奢侈豪華與百姓簡陋的蝸居的對比。


    可以是在商海裏穩賺不賠,隻因有各路神仙保駕的那源源不斷的油水。


    可以是百姓已經快連味道都忘了的黃油,他們卻可以用專列來為自己滿足口腹之欲。


    當然不單是黃油,還有雪茄,還有每晚都必須飲用的紅酒,還有那些送上紅酒的美女。


    然而,她已經不能再麻醉自己了。


    那怕是一點點。


    這些所有人都知道,但不能有意見,要不然等待的就是一個恐怖“製裁”。


    麵對著這些“不正常”,大多數人選擇了沉默,她就是其中之一。


    有時候照一照鏡子,便會找到造成這一切的罪人。淚,還是忍不住留了下來。


    是的。


    通往鮮血的道路,是每一個沉默的人共同鋪就的。即便是猛士才敢正視的鮮血淋漓,時光也會將它洗刷得隻剩下蒼白的印記。而那些唿聲,會被選擇性地遺忘。


    我們能看得見別人帶著的麵具,卻看不見自己帶著的麵具。


    夜依然月黑風,盡管放晴了,還是一顆星星都沒有。巨大的黑色布幕,依然把整個山頭乃至大地都緊緊籠罩住,偶爾能見點點燈光。風繼續唿嘯著,猛烈地亂刮著。


    “有關係又怎麽樣?!”林潔並沒有減速,一腳踹開張仕城便衝了過去。


    身體翻飛,張仕城居然一下子就被踢躺在泥地上。


    蕭翎因為那一腳也踢得太用力,正在找脫飛掉的高跟鞋。


    “喂!小潔你幹什麽?!”蕭梓明顯也是嚇了一跳,看到林潔飛奔過來,怒聲暴喝。


    “你們兩個叛徒!居然敢這樣對大小姐?!”喊著林潔就衝到蕭翎麵前,起腳奮力往她身上掃去。


    蕭翎剛剛放鬆戒備,還沒反應過來,閃無可閃。看到林潔的勁腿劈頭蓋臉地掃來,隻來得及用手護住頭部,緊接著背部就遭到了重擊!


    仿佛被撕開身體一樣,傳來陣陣劇痛,再也站不穩,往地下一半跪。


    “喂喂喂,我隻是想找找脫飛掉的鞋子,小潔你用得著嗎?那鞋子好貴的,”蕭翎往後背一抹,滿手鮮血讓她有點目眩,“我一直最怕血的了,你居然還用swhrt2b型熊爪來捅我,好痛的曉得不。”


    “小翎!”


    蕭梓急忙出掌,卻被蕭翎站起來伸手阻止掉。


    “姐你別出手!”


    “這。。。”


    “我們該為這事負責!當然,也該為她們負責。”


    林潔怒目而視,所有的負麵情緒一齊爆發出來!


    隻覺得麵對這種人渣,不用手下留情!熊爪如狂風暴雨般地擊打在蕭翎身上,她卻如泰山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一點也沒有躲避林潔擊打的企圖,陣陣慘叫更沒有從她嘴裏響起,轉而是一聲聲忍耐的咬唇悶聲。


    但這卻比任何慘叫聲都來更為淒厲,令人不忍卒聽。


    饒是蕭翎忍耐力再強,畢竟仍是女兒身,此等血肉之軀在林潔猶如狂風暴雨的攻擊下也隻有倒地的份。


    林潔的攻擊沒有朝她腦袋打,隻往其身上肉厚的地方刺去,就是要避開致命傷讓她多受點皮肉之痛!一鐵爪下去,就是皮開肉翻!一分多鍾過去了,蕭翎的背部、臀部、大腿等肉厚的地方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而蕭梓從林潔開始掄起熊爪狠揍蕭翎的當下就愣住了!這丫頭居然真下得了手!


    她站在一旁極力忍住不出聲、不出手,隻是不停地咬牙。她知道林潔如今非常痛苦,她知道叮大小姐如今也是非常痛苦,但她更知道如今蕭翎亦是非常痛苦!


    因為,沒有人比她們更喜歡謝姳了!


    謝姳。


    她跟她們一樣,孤獨、孑然、伶仃孤苦;卻比她們任何一人都要堅強、執著、永不言敗。


    失去人生目標的那種感覺,就猶如被抽掉靈魂一樣。


    隻剩空殼。


    是的。


    麵對著這世界上所有的“不正常”,大多數人選擇了沉默,她們也是其中之一。


    蕭梓隻是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妹妹像木頭人一般被林潔修理,看到鋒利的鐵爪如狂風般在空中揮舞,嬌軀不停地顫抖,看到蕭翎鮮血飆射,忍耐聲越來越小,她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隻是把拳頭緊握一團,往背後一縮,仿佛要把整個手臂都縮進後方一樣。


    她怕自己再也忍不住,要把林潔給收拾掉!


    林潔見蕭翎一動也不動了,心裏莫名地覺得非常痛快,怪笑起來。


    寒風吹過,一片狼藉,破碎的殘葉和迴憶散落一地。各種肉塊折疊扭曲地趴在地上,在它們當中,滿身是血的少女們癱坐於泥中。


    嘴裏發出低低的**,微微的哭泣。


    張仕城趴在地上,雖然撞到石頭上頭破血流,但是腦子仍然清醒,怎麽說也是大男人一名。所以對林潔這個看上去苗條纖弱的女生身手感到驚訝,以前他見過她動手打架,最多就是反應快點,力氣大點,還有就是有一套黑玫瑰本身經曆和磨練過的格鬥技巧,但是也僅止於此。


    當時衝過來,抬腳就朝他掃踢,雖然有點不以為然,但是能讓他飛滾這麽遠,可見這妞身手的強橫。


    而且隨後對蕭翎的攻擊連續性非常強,顯示出超強的身手,另外攻擊得也非常有目的性,力量集中,一點都不分散,卻刀刀避開致命位置。這些讓張仕城真正地感到了恐懼,因為有這種身手,而且出招狠辣的,大多是一些狠人。


    之前很少機會見她動手,如今,任何人看見這一幕估計也得把這女人歸為“猛獸”這一類了。要不是蕭梓一直按壓住他,想必就算他拚盡全力也不一定能阻止。


    但是,現在。


    這樣真的好嗎?


    此刻,林潔完全沒有了主見。那在憤怒的驅使,爆發了整整幾分鍾才得已平息的怨氣,如今已經消失殆盡了。她愈加感到困倦,感到茫然,一種來自於心靈深處的緊張和疲倦,如同暴風雨一般地襲擊著她的頭腦。鐵爪掉到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迴叮叮身旁之後,拌然地倒在叮叮身上,猶如一個剛從深海中被人救迴來的溺水者。


    她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緊緊地把她抱住。


    兩父女都是這樣的德行。在林潔的迴憶裏,她曾經提出站出來反抗那兩個老狐狸,然而大小姐的父親,她的老爺。卻嘻皮笑臉地說“如果我們這麽做,那跟他們還有什麽區別?他們這樣子就贏了”。


    曆史不總是偏愛那些“高尚者和警醒的人”,更多的時候,刺刀和子彈更能取得勝利。而麵對當權者的**和思想禁錮,還能指望什麽?非暴力不合作就能取得自由民主,隻能是美好卻不切實際的願望。


    沉默有用嗎?要是早點采取暴力手段,就不用弄成如此田地!


    林潔眼淚刷刷地流了出來,心裏空落落的,空得讓人發顫,“我的大小姐,你終究還是太軟弱了。”


    叮叮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麽躺著,呆望著烏雲密布的夜空。


    “我知道,你時常會感覺到疲憊。這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由心而出的蒼老。一個真心的人,容易被感情所傷;一個善良的人,容易被他人所騙。我想,這就是越真的人就活得越累吧。活該,誰叫你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扛。”


    輕撫著叮叮的肌膚,林潔的疲倦從四腳鑽到肉皮裏、骨髓裏,這會兒,她的肢體,她的骨骼,都軟綿綿、輕飄飄的。這是不是就叫做“失重”呢?她像一攤泥坐在草地上,哪還有力量站起來。


    良久。


    “咳咳,從小就要照顧你這橫衝直撞的小霸王知道我跟小姳有多辛苦不?”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林潔咳嗽幾聲後便搖搖欲墜地站了起來,扶起叮叮繼續自言自語,“老爺說過多少次了。做個漂亮自信的女人。每當疲憊的時候,那就停下腳步,遙想追逐的遠方,汲取力量再上路。這麽急幹什麽。”


    當攙扶到謝姳腳下時,又費了相當大的勁才把她扛到肩上,迴望了蕭梓一下,側頭,“怎麽了?”


    蕭梓別過眼去,搖搖頭。


    “那也是,”林潔軟軟歎上一口氣,輕描淡寫,“從小你們就沒見過我真正動手,別看我這樣,我可很大力氣的,搬兩個人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不過這也好,我寧願再也不要出手了。畢竟這山頭,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個美好的迴憶。嘻皮笑臉,嘻嘻哈哈地當個普通女生你說多好。對吧?”


    沉默。


    看了下血泊中的蕭翎,林潔又問道,“不打算去醫院替她縫幾針?”


    “感謝你手下留情,”蕭梓握緊拳頭,“待會再去也不遲。”


    “哦,這樣麽?”剛轉身,林潔再次迴頭,“有煙在身不?”


    “在車上。”


    林潔又歎起氣來,“告訴過你多少次,香煙這東西要隨身攜帶的。”


    “抱歉,下次我會的了。”


    “是那就最好,”她扭迴頭去,邁出艱難的步伐,“喂喂喂,大小姐?我話還沒說完的,你有在聽不?老爺他還說,每當困惑的時候,那就停下腳步,梳理紛亂的思緒,驅走迷茫再上路;每當痛苦的時候,那就停下腳步,撫摸流血的傷口,擦幹眼淚再上路。”


    扶起叮叮,扛著謝姳。


    就這樣,沿著小路消失在夜的盡頭。


    麵對著一切,大多數人選擇了沉默。因為他們害怕,誰能不害怕呢?丟掉目前雖然怯懦卻實在的生活,而去追求那崇高而飄渺的理想?難道家人和自己的生命不是最重要的麽?難道活著,不是最好的麽?


    沉默嗎?


    蕭梓心中百感交集。


    在那個女人麵前,她們能選擇的,也隻有沉默罷了。


    又是一陣風聲。


    隻是,這次的風聲,仿佛特別的悅耳,猶如清泉叮咚,簡單而純粹,極為空靈,沒有一點雜音。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麽好聽的風聲,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心曠神怡,似乎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隨著風聲盈盈起舞。


    但願自己也能快點解脫便好。


    抬頭遙望著夜空。


    到底是生命更重要還是理想更重要,這是個沒法說清的命題,沒有人可以不畏懼死亡,蕭梓也沒法把自己變得如同舍身取義那樣的崇高。


    但毫無疑問的是,今晚這場鬧劇,她們都認為自己有難辭其咎的責任。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一句“抱歉”或者“對不起”能解決的問題了。


    再次見麵的時候,大家都該用什麽表情才好呢?


    在張仕城身側,蕭翎手裏拿著一根樹枝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狠聲道,“你還打算躺多久?還不快點送我去醫院,都快死了。我要休克了!!”又敲了幾下,然後才將手裏的樹枝扔到了一邊。


    “好好好!馬上來!馬上來!”


    “我也來幫忙吧,”蕭梓過了很久才肯收迴目光。攙扶起蕭翎時,她掂量了一下傷勢,這才放下來心敲敲蕭翎的腦袋,“別嚇唬他了,這點刀傷對於你來說,才沒那麽嚴重。”


    “喂!姐,好歹也會痛的啊!看,我要休克了!”


    “休你個頭!”


    “唉!唉!我的鞋子,鞋子啊!城哥哥,幫忙找下。”


    “啊?”張仕城惱火了,“你都這樣了!還鞋子?”


    “哎呀!那高跟鞋我剛買的,好貴。。。!”話還沒說完,蕭翎便真的毫無預兆地昏暈了過去!


    “小翎!”


    “蕭翎!”


    當然,今晚所有的一切,當林文立跟歐陽智宸趕來的時候,都早已落幕了。


    樹林的另外一邊——


    在林潔身前,李苗帶驚恐之色地扶著樹幹,豐滿的身體劇烈顫抖。她現在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微微有些踉蹌地衝過去,拉著叮叮的手,叫道,“喂!發生什麽事了?這,這是?小叮叮?這是。。。”


    安小環看到叮叮,連忙一手抱著小雪,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驚恐的看著林潔,顫抖著問道,“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說著把小雪往身後拉,擋在她的前麵,盡量不讓她看到這種情況。


    林潔看了毫無生氣的叮叮一眼,抬起頭,將目光落在李苗臉上。見她滿臉驚恐,便聲音柔和地說道,“沒什麽,幹了一架罷了。”


    “幹了一架?沒什麽大礙吧?”小雪在安小環身後小聲地問道。


    李苗看迴林潔,臉色稍稍好了一些,點點頭,但是雙腿依舊抖得厲害。


    林潔笑了笑,盡量讓自己變得溫柔一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說道,“沒什麽大礙,都解決了。話說你們不是早就退出這一行了嗎?聽說都在學院釣金龜婿呢,玩玩公子哥兒什麽的,傳得挺開哦。這不是很好嘛,好好生活,還帶這些出來幹什麽?”她指了指那些如死神工具一般的黑皮箱。


    其實林潔也已經抖得走不了,她調整了一會姿勢剛要起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在泥地上,連忙扶著樹幹。李苗趕緊伸手扶住她,慢慢地走向草叢。


    和破布包裹交錯而過的時候,李苗抬頭凝望它一眼,林潔對她點點頭,給了她一個感謝的微笑。這時,李苗忐忑的心迅速膨脹!


    安小環和小雪現在的心情似乎平靜了許多。


    李苗微微有些擔憂,小聲地問道,“小潔,你老實說,這包裹裏是什麽?”


    林潔苦笑了一聲,拍了拍李苗的肩膀安慰道,“沒什麽,沒什麽。”說完,她隨手移動了它一下。


    “這明顯是個人的形狀!相識這麽久,還吃過我煮的這麽多麵條,你覺得我的樣子看上去像白癡嗎?”李苗坐到林潔身旁,不安地問著,心裏一個勁兒地發毛。


    “你有開車來嗎?我們到車上再說,目的地是咚二小姐目前的居住地。”


    “什麽?要去這麽遠?”


    “我想我們暫時是不會迴來學院這邊了,”林潔充滿失落地看著不遠處的霓虹城市,“話說你們到底為什麽會來這。。。唉!算了,不問了,有兩個人我想叫你幫我們盯著的。”


    “這。。。”


    “喂!有帶煙在身不?”


    “啊?”李苗頓時呆若木雞起來。


    林潔苦笑。


    是的。


    無論怎樣卑劣的黑暗,它所能動用的終極手段就是剝奪生命,但如果明白了自己所能捍衛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作為一個人的尊嚴和承諾,它雖然卑微,雖然被當局視如糞土,但那是作為“人”最後的領地。


    為這最後一寸領地,也許,誰也可以像謝姳那樣,直麵一切。


    這不是泛泛而談,而是高聳的燈塔。


    那一絲光明或許微弱,但即便在最濃重的黑暗中,也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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