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一路奔向皇宮,終於能看見遠處的大門,正欲衝過去,卻在一棵枯樹下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光禿禿的枝椏已經結冰,晶瑩剔透,站在樹下一抹紫色身影有些蕭條,裙擺微微被風吹起。


    “少主!”洛兒趕緊刹住腳步,來到樹下。


    她手裏拿著容福兒落下的披風,趕緊給單薄的身影披上。


    那人隻是扭頭看了眼洛兒,一張精致的小臉表情不大好,眉頭緊蹙,眼神憂愁。她迴頭,視線所向,正是遠處的皇宮大門。她想進去,卻又害怕,隻能遠遠的觀望,心中糾結。


    洛兒氣喘籲籲的,擔心的道:“少主,這麽冷的天,站在這裏做什麽?”


    容福兒沒有迴皇宮,幸好在路上碰到了,否則她跑迴皇宮,人還是找不到可得急死了。


    樹下的人兒並沒有說話,迴應洛兒的隻有安靜。


    洛兒喘過氣來,沉思了會兒,訥訥的道:“少主,要不我們先迴去滄海鏢局,迴皇宮的事情慢慢想,你看現在多冷,街上都看不見人影,再繼續待在這裏會凍壞的。”  容福兒沉默了會兒,終究點了點頭。今天以前,她將皇宮東宮當成自己的家之一,如今卻覺得那是個可怕的地方,是柯天曄用來囚禁她的籠子!青竹不會空穴來風,更不會傻到跑滄海鏢局信口雌黃,


    雖然心中不願相信,但是理智告訴她,這事多半是真的!


    “不去滄海鏢局,迴福樂府。”容福兒輕挪凍僵的腳,辛苦的往前走去。


    身後,是漸漸遠去的皇宮大門。


    路上碰到滄海鏢局搜尋容福兒的人,洛兒示意他們可以迴去,順便讓他們告訴鹿逸景和雷君一聲容福兒沒事,現在會去福樂府暫住。


    巫馬羨麗見到容福兒的時候,是詫異的,因為容福兒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奇怪。


    她想掩飾自己的傷心,勉強的扯了扯唇。


    “娘,今晚讓我在這裏住。”


    “……”巫馬羨麗默了默,轉身吩咐春嬤嬤:“讓人將福兒的房間收拾好,送一床被子過去,天冷,再架個暖爐。”


    “是,夫人。”春嬤嬤擔心的看看容福兒,那副表情,就是蠢笨如她也看得出。


    惴惴不安中,春嬤嬤按照吩咐下去置辦。


    因為天冷的原因,巫馬羨麗待在房間裏並沒有出去,此時春嬤嬤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了母女二人還有洛兒。


    巫馬羨麗讓容福兒在身邊坐下,柔聲的問道:“福兒,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若非如此,怎會是這個表情?


    不用說,巫馬羨麗也已經猜到有關柯天曄,畢竟容福兒這幅表情連皇宮都不願意迴去了。


    別說春嬤嬤惴惴不安,巫馬羨麗亦是如此,一般的事情容福兒肯定不會放在心上,會這麽明顯,代表著事情非同小可。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你了。”容福兒說著,再次扯了扯唇,笑得比哭還難看。


    巫馬羨麗沒辦法,隻能拉著洛兒到一邊,小聲詢問。


    洛兒一臉的為難:“夫人,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說,而且事關重大,我不方便透露,等少主解決了此事,定然會和您解釋的吧!”


    現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更何況說出來隻會嚇著巫馬羨麗,容福兒肯定不想的。


    “真的不能透露嗎?一點也不能?”巫馬羨麗不死心的問。


    容福兒是她的女兒,這般的表情,肯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事情,才會連自己的神態都控製不了。迴想過往,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兒從未在她麵前失態。


    洛兒搖了搖頭,閉嘴不談。巫馬羨麗這才死心,隻能裝做什麽事情的樣子都沒有,陪在容福兒身邊。


    冬天夜晚來得早,不過傍晚天就完全黑了。


    晚膳擺上桌,容福兒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著,看起來根本沒有胃口。巫馬羨麗隻能不停的給她夾菜,督促她多吃一點。


    晚飯過後,容福兒坐在桌旁愣神,呆呆的看著桌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巫馬羨麗讓春嬤嬤弄壺暖身滋補的紅棗茶過來,給容福兒倒了一杯,讓她手握杯身暖和一下。


    母女倆安靜的坐在桌邊,良久,那邊突然有下人慌慌張張來報。


    “夫人,皇後娘娘,皇上來了。”


    聞言,容福兒如死水一般的眸子震了下,終於迴過神來,衝下人吼道:“讓他走!我現在不想見他!”


    她什麽不迴皇宮?因為害怕那句話問出口,得到的答案會是青竹說的那般!到了那個時候,她該怎麽辦?她可是為他放棄了所有啊!


    下人嚇了一跳,在外麵的是皇上,哪裏攔得住?


    “這個……”


    巫馬羨麗皺眉打斷:“我去見皇上,你帶路。”


    “是!”下人一看國丈夫人親自出馬,終於鬆了口氣,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屁顛屁顛的在前麵帶路。


    容福兒那一吼,就連房間門口守著的侍女都聽見了,心中好奇猜測容福兒和柯天曄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可是金曜國最有權勢的兩人的八卦。


    正好奇,院子的拱門走進來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看他一身黑衣,眉眼深邃,正是當今皇上。


    幾個侍女下人連忙跪下,異口同聲。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巫馬羨麗沒想到柯天曄會直接過來,愣了愣,隨即福身行禮。


    柯天曄擺手示意眾人起身,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問巫馬羨麗:“福兒可又是賴在這裏不願意走?”


    聞言,在場的侍女和下人無不緊張的咽唾沫。看皇上笑意盈盈的,再聯想皇後那句讓他走,真擔心接下來會爆發出不得了的吵鬧場麵。


    巫馬羨麗也是心中詫異,看柯天曄的樣子不像是和容福兒吵架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皇上,借一步說話。”


    “怎麽了?”


    雖然不大明白是怎麽迴事,但是柯天曄還是跟著巫馬羨麗離開了,走出拱門前,迴頭看了眼,隻見洛兒走到門口冷冷看他一眼,隨即將房門關上了。


    柯天曄頓覺疑惑,容福兒身邊的這個丫頭怎麽是這種態度?


    帶著不解,柯天曄跟著巫馬羨麗走到一條迴廊下,巫馬羨麗手裏提著燈籠,依稀能看見迴廊外厚厚的積雪覆蓋了一切。


    “皇上可是和福兒發生了什麽事情?”巫馬羨麗猶豫的問柯天曄。


    “不曾,為何問這個?”想到剛才被洛兒冷眼掃過,柯天曄頓時明白肯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隻是自己還不知道。


    巫馬羨麗盯著柯天曄看了會兒,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謊。


    就算問她為何,她也說不清。


    “福兒不想見你,原因我也不知道。”巫馬羨麗無奈道。


    “不想見我?”柯天曄愣了,兩人好不容易解決了封後大典的矛盾,重歸於好,現在又是什麽事情讓容福兒如此惱怒?甚至連他一麵都不想見!


    巫馬羨麗點了點頭,坐實這點,柯天曄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柯天曄默了默,沉聲道:“福兒可有透露什麽?”


    巫馬羨麗思慮一番,搖了搖頭。容福兒什麽都沒說,洛兒隻透露了一點,事關重大。既然如此,她哪裏方便隨意說出去。


    夫妻兩人吵架,還得他們自己解決。


    柯天曄想迴去問容福兒,巫馬羨麗攔下他,容福兒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撞槍口說什麽都沒用。柯天曄自然明白這一點,隻能落寞的離開。


    寒冷的冬夜裏,柯天曄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白天還好端端的兩人,晚上就這樣了。


    第二天,柯天曄一下朝便往福樂府趕。


    他隻想見容福兒一麵,問個清楚,然而根本沒法見上一麵,容福兒始終緊閉房間的門,不許他踏入一步。


    無奈之下,他隻能離開。第三天,一下朝,他便又到福樂府,結果如同昨日一樣,依然被容福兒攔在門外,不得見上一麵。


    柯天曄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在福樂府的廳堂,和巫馬羨麗交談。


    他一身濃重黑衣,神情冷冽,如同地獄的使者一般。


    巫馬羨麗坐在其對麵,心中微顫,大約是以前容福兒在的原因,柯天曄的神情較為柔和,從未發現,這個男人看起來如此的可怕。


    這個時候,巫馬羨麗才有這個男人就是皇帝的實感,他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們人頭落地!


    巫馬羨麗突然覺得口幹舌燥,連忙端起麵前的茶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連手都是抖的!這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讓她想起了容華海那個可怕的男人!


    “皇上……福兒年幼,有些孩子氣,你……您多擔待些!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她!”  察覺到巫馬羨麗的恐懼,柯天曄這才將表情放鬆下來,盡管看起來依然冷酷,他沉聲道:“不需要指責福兒,既然她會生氣,肯定是我做了什麽讓她不高興的事情。隻是,我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


    麽事情讓她如此生氣。”


    “這件事我一定會好好問問福兒,皇上是在這兒等著,還是他日再來?”


    柯天曄掃向巫馬羨麗,巫馬羨麗連忙低下了頭。


    默了默,柯天曄起身離開:“你是福兒的母親,不需要和我如此客氣。”


    “……”巫馬羨麗渾身緊繃,眼看著柯天曄離開,久久癱坐到椅子上,如同泄了氣般,渾身沒勁。


    春嬤嬤連忙將茶杯奉上,小心的伺候巫馬羨麗喝下幾口熱茶。


    “夫人可還好?”


    春嬤嬤不是不懂巫馬羨麗的感受,作為巫馬羨麗的隨身侍從,從一開始就被柯天曄的霸氣逼得低下了頭,不敢抬起!  饒是這般,依舊能感覺到那位王者發出一股迫人氣勢,大冬天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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