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的工具很快就準備好了,下人小心翼翼的方子在木案上。


    溫酒的工具下層放著燒紅的炭和碳灰,然後上麵是一層水,燒得熱乎乎的,將酒瓶放進去一會兒,再取出來倒一杯,喝起來便是口感醇厚香噴噴的溫酒。


    容福兒將酒杯放到柯天柏麵前,親自為他倒了一杯,然後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謝謝三皇子,讓我有幸解饞。”


    柯天柏微微點頭,捧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十分的醇香。一口下去,身子開始發熱。  雖然此時隻是初冬,但是天氣頗冷,坐在這種沒有門的地方應該準備暖爐,但是柯天柏沒有提起一句。因為他知道,暖酒下肚自會暖,要是放置暖爐倒迴覺得熱了。這一點,容福兒也是知道的,這讓


    柯天柏更加期待了,看來,這個機靈的少女當真是個會喝酒的酒癡。


    容福兒也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有立刻喝,而是捧起杯子,貪婪的聞了聞,最後才滿足的喝下一口。


    桃花酒的味道很香,釀製時間短的話會嗆喉,但是柯天柏拿來的完全不會。


    一口下肚,口齒生香。


    就好像是一口不夠似的,容福兒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每次都要好好的品味一番再繼續。


    一杯空了,容福兒長出一口氣,軟綿綿的癱在長案上,感歎了一句。


    “真好啊。”


    柯天柏側頭看她,臉色倒是不紅:“醉了嗎?”


    容福兒連忙從長案上彈起來:“怎麽可能,喝一杯就醉還敢說自己會喝酒嗎。”  “也是。”柯天柏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便拿起溫酒器裏的酒瓶,給她倒了一杯:“一般姑娘喝一杯會覺得這桃花釀的味道十分好,想喝第二杯,但是,這酒雖然味道好,後勁也足。一旦酒勁上來,不會


    喝酒的定當昏睡一天,就是我也不敢喝多。”


    “沒事,盡管喝,醉了我就讓人送你迴去。”容福兒笑道。


    “好。”柯天柏微微一笑,或許是兩人的身份貼近了些,容福兒說話也不會那麽注意了,兩人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一壺酒,談天說地,兩人都聰明的不談個人理想這種敏感的話題。


    第二壇酒喝了一大半,柯天柏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紅,而人容福兒還跟個沒事人似的,小臉白白淨淨。


    “三小姐……”柯天柏嘟囔著,人已經開始微微搖晃。


    “嗯?”容福兒好笑的應著。


    柯天柏將雙手放在桌子上,探身問容福兒:“當上郡主,感覺如何?你還會嫁給馮家那老頭嗎?還是另擇良胥?”


    “哈哈哈!”


    容福兒大笑不已,這事,其實她也不清楚。


    前世,她帶領著自己的手下征戰世界,一舉拿下傭兵界最強家族的地位,而結婚這種事,想都沒想過。


    她隻想過,不辜負父親的期待,將兵團打理妥當。


    就算重生了一次,容福兒腦子裏想的也是怎麽讓自己組織起來的“滄海”聞名天下。


    柯天柏已經醉了,雖然好奇,但是沒有足夠的清醒去追問容福兒。一直等不到迴答,柯天柏便癱坐迴去,一雙柔和的眸子在醉意熏陶下,更是柔和如水。


    容福兒被這樣的眼睛看著,心裏癢癢的。


    要是一般小姑娘,這個時候就會被柯天柏給迷住了吧。  容福兒搖搖頭,心裏甚是奇怪。金曜國一共五個皇子,十五歲的柯天生也就算了,而二十二歲的太子和二皇子,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紀,竟然還是單身一人。至於柯天柏,今年算起來是19歲,也沒有這


    方麵的消息。


    按理說,古代的人都很早成親,難道,這些人有不可言說的癖好……像是什麽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一陣涼風吹過,吹散了酒勁湧上的燥熱,容福兒品著酒,好不悠閑。


    遠處的天空布滿厚重的鉛雲,似乎是要下雨了。一下雨,這天怕是更陰冷了。這幾天她已經添置了許多的冬天衣服,倒是不會難過。


    “啪嗒啪嗒。”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有人過來了。  容福兒抬頭看去,隻見程管家帶著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過來。程管家的腳步聲頗沉重,不是很響亮,但是聽得十分清楚。而黑衣男子,腳步聲幾乎聽不見,若容福兒沒有突破聖玄,這腳步聲也是聽不見


    的吧。


    “郡主,二皇子來了。”程管家在廊下恭敬道。


    “好,你退下吧。”


    “是。”


    容福兒掃向黑衣男子:“怎麽有空過來?傷口沒事嗎?”


    柯天曄沒有說話,一雙深邃的眸子掃過長案上的酒,還有微微搖晃的柯天柏。


    柯天柏慢悠悠的站起來,喊道:“二哥,沒想到這麽巧,你也,你也來了。嗝。我帶了桃花釀來,二哥喝嗎?”


    柯天曄依然沉默,幾步走到柯天柏身旁坐下。


    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的酒壇查看,一壇空的,一壇隻剩下幾口,還有一壇未開封。低頭輕嗅,醇香的酒氣撲鼻而來。


    僅僅如此,他便知道這是釀製了將近十年的桃花釀,酒勁很大。


    柯天曄皺眉問容福兒:“你喝了多少?”


    “啊?我……也不多啦,你看我不是沒事嗎。”容福兒顧左右而言他。


    “說。”柯天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容福兒納悶不已,不過是喝點酒而已,這麽兇幹嘛?但是誰讓這家夥是二皇子,容福兒隻好吞吞吐吐的迴答:“一壇。”  柯天曄沉默了。兩壇開過的桃花釀,一壇進了容福兒的肚子,那麽另一壇,便是柯天柏肚子裏了。此時柯天柏已經醉醺醺的,就是在他旁邊坐下都踉踉蹌蹌,反觀容福兒,就是個沒事人,黑白分明的


    眼睛十分的清明。


    容福兒看柯天曄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隻是趁機將自己杯子裏的就喝掉。


    她擔心,柯天曄這個多管閑事的自己不準自己再喝了。


    柯天曄將一切收入眼中,沉聲問她:“你很喜歡喝酒?”


    “還好。”容福兒連忙放下空了的酒杯,抬頭撞上柯天曄深邃逼人的眼睛,頓時有點兒慫了,改口道:“喜歡……”


    “我不知道。”柯天曄喃喃。


    容福兒聳肩道:“你肯定不知道啦,又不愛說話,我們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句,怎麽可能了解對方。”


    “那,今天我們就來好好了解一下。”


    柯天曄從長案的托盤拿了個幹淨的酒杯,然後拿起溫酒器的酒壺,給自己和容福兒各倒了一杯。


    容福兒一臉茫然,也不知道柯天曄說的是不是氣話,純粹為她喝這麽多酒生氣。


    在古代,女子喝酒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事,有女德約束著。  柯天曄怎麽說也是這個時代的傳統男性,和她也算是朋友了,兩人出生入死多次,互相關心對方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阻止她喝酒算是約束,但是她的心裏暖暖的,柯天曄這個大冰塊還會關心人,難


    道不是值得感動的事情嗎。


    容福兒弱弱問柯天曄:“我真的能喝嗎?”


    柯天曄隻是頷首。


    容福兒還是覺得有點兒不靠譜,小心翼翼的捧起酒杯,然後觀察一下柯天曄的臉色。


    柯天曄的麵色如水平靜,也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不愧是麵癱,這麽好的桃花釀在他麵前,一口下去,麵色平淡,都看不出好不好喝。


    到了現在,容福兒才敢小心翼翼的將酒杯放到嘴邊,看柯天曄沒有阻止的意思,便飲下一口。


    放下杯子,對麵的人依然平靜。


    容福兒喜笑顏開,還好,柯天曄這家夥沒有不準她喝酒。柯天曄是有皇家血脈的皇子,而她是冊封的郡主,肯定是要看皇子臉色的。


    “我們把這一壇桃花釀全部喝了吧。”容福兒興致勃勃的指著未開封的酒壇。


    柯天曄頷首,便伸手將酒壇開了,然後倒入酒壺溫著。


    一旁醉醺醺的柯天柏聞言,積極的將被杯子一推,表示道:“我,我也喝,給我倒一杯。”


    “別喝了吧?看你都醉了。”容福兒是不打算再讓柯天柏喝了,待會兒人肯定要趴下,雖然府裏是能安排人送他迴去,但是喝醉不是什麽好事,對身體不好。她這樣喝著跟沒事人似的,才能任性。


    然而柯天曄,動作快話不多,二話不說就給柯天柏倒了一杯。


    在容福兒有些詫異的神色當中,柯天柏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砰”一聲摔在長案上。


    這個三皇子,正式輸給了一壇桃花釀,醉得不省人事了!


    “你這一杯可真厲害,直接把他撂倒了。”容福兒哭笑不得,伸長了手戳了戳柯天柏,柯天柏無動於衷繼續趴著:“現在好了,待會你可要把他送迴去。”


    柯天曄沒有說話,容福兒權當他默認了,有些嘚瑟,完美將麻煩事推給他。


    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是冷酷出名的二皇子。


    美滋滋的享受著,容福兒的視線落在柯天曄胸膛,猛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對柯天曄說道:“你胸口的傷還沒好全吧,喝酒會惡化的,快別喝了!”


    她忘了這點就算了,柯天曄作為受傷的人竟然也忘記,無疑是作死了。


    柯天曄隻是抬眸看她,嘴角不著痕跡的微微一勾:“我的傷,已經好了。”


    “啊?怎麽會這麽快?”


    “我的品階在藍階,傷口自然好得快。”柯天曄解釋道。  容福兒這才一臉的恍然,不等容福兒說什麽,柯天曄又扔出一句:“我今天,可以陪你將酒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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