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娘娘跪於殿前已經三日了,這風吹日曬的,身子恐怕是要經不住的。”遲內侍對著案前批閱奏章的杞王小聲說道。


    “事情調查可是有進展。”杞王低著頭問道。


    “迴主君的話,尚且沒有任何證據。想是幕後之人做的也是天衣無縫。”遲內侍如此說著。


    “哼,那日上官家唯一溜掉的下人叫什麽,來福?是否有了下落。”杞王說道,這盡管是上官家的事,他多少都是清晰的。


    “尚且下落不明。”遲內侍說,隻換來杞王的沉默迴應,遲內侍趕緊跪了下去:“奴才無能,請主君責罰。”


    “無妨,你通知下去,她被禁足景筠宮,直至孤王再度首肯。”杞王目光深邃,頭發間有著清晰可見的白發。


    遲內侍認為,此時的杞王是愛著上官凝思的,不然也不會心疼她是否久跪傷身。淡淡地迴應了一聲,“是,奴才遵旨。”


    上官凝思身穿一襲白衣,長發披肩,淡淡的妝容已幾乎看不出來了。滿臉的疲憊,嘴唇幹裂起皮。


    雖是有秀冬站在上官凝思身後,為她遮蔽風雨,但上官凝思額頭還是冒著一顆顆汗珠,是累了還是熱了。


    遲內侍出了門,又輕輕地將門掩上,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奉主君口諭,思景娘娘身體欠佳,長跪殿前又有失王家體麵,現令人將其遣返迴景筠宮,靜閉思過。欽此。”


    上官凝思吃力地迴應著:“不,我不走,我要等主君召見我。”此時的上官凝思隻是上官家的四女兒,此時唯一的目的也就是,如何讓主君放過牢獄中的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上官凝思求見主君陛下,請陛下召見。”


    遲內侍見上官凝思連聲音也嘶啞了,大體是沒有喝過水,“娘娘莫要為難奴才了。”


    “看什麽看,沒有一點眼力勁,娘娘身子這麽弱如何迴去。還不一塊兒攙扶著迴去。”遲內侍轉身對著身邊的幾個小內侍說道:“怎麽的,還得我領著你們去嗎?”


    幾個內監將上官凝思送迴寢殿,盡管已盡力掙紮著,不肯放棄這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隻是多日來的疲倦使得她也翻不起什麽波瀾。迴去之後,困意襲來,來勢洶洶。


    待得上官凝思驚醒,“秀冬,秀冬!”


    秀冬振了振精神,雙手抹了抹眼角幹涸的淚漬,推門進去,“小姐,你醒了。”


    上官凝思看著秀冬紅紅地眼眶,“是誰欺負你了?”不,不對,“我父親母親他們可還關在牢內?”


    “小。。小姐。沒了,全沒了。”秀冬那時年紀自是還小的,卻也是突然間成熟了許多。


    上官凝思雙手一攤,怎麽會這樣,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種局麵,曾經歡樂,煙消雲散,伴隨著從小到大沒有過的絕望,此時的她竟哭也哭不出來。


    那個她日伴夜陪的男人,那個八台大轎迎娶她的男人,那個曾經溫柔對她的男人,如今卻是殺她滅她娘家的罪魁禍首,她應當如何,如何才能看清看淡。


    上官凝思起身要出門,開了門隻見兩個衛侍站在門口,如何她也是出不去,是啊,迴來寢殿前,他就說要讓她靜閉思過,卻沒想到,真的真的將她圈進起來。


    秀冬跟在上官凝思身後,哭啼著說道:“小姐,出不去的,全是衛侍把守著。”


    上官凝思關了門,靜坐在桌前,眼神迷離,是不是連家人的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皇後娘娘駕到。”門外傳來一聲聲響。


    “皇後娘娘?”皇後從來不會來看她,莫不是想嘲笑她。


    “皇後娘娘駕到!”皇後的侍女華平又說了一遍,“思景娘娘還不出來迎一迎,這是有是沒有規矩?”


    門口的其中一個侍衛說道:“迴皇後娘娘的話,思景娘娘正被主君關經閉呢,任何人都不能探視。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混賬!娘娘與主君形同一體,我們娘娘的話就是聖諭。且快些把門打開,我們娘娘是來慰問思景娘娘的。”華平說道。


    兩衛侍四眼對視,有些猶猶豫豫地。


    “怎麽?本宮的話也不用聽了嗎?”


    上官凝思迫切地從屋內開門。


    皇後看著上官凝思急切的開門,“哎呀妹妹,妹妹怎麽會攤上這麽一個娘家。”


    皇後先是慢慢悠悠進門,左右打量了屋內,從沒有去過妃嬪的寢殿,與她那宮子比起來著實寒酸了點,哼,什麽全城首富,正所謂樹大招風,皇後又上下打量了上官凝思眼下楚楚可憐的模樣,隨後尋了一位子坐定。


    上官凝思畢竟是妃嬪,對著皇後福了福,低頭站著。


    “哎喲,妹妹你如今這番模樣,別說是主君,就是本宮也是我見猶憐。”皇後如此說著。


    華平頤指氣使地在一旁補充道:“秀冬,還不去給我們娘娘倒杯茶水,一點規矩沒有!”


    秀冬氣急敗壞的,先是看了上官凝思一眼,隻見凝思點點頭允了,才跺著腳去端茶水。


    秀冬自是好生委屈,偌大的上官府邸,她可是在丫頭裏麵也是說話有些分量了,如今悶在這深宮不說還要陪小姐一塊兒受氣。


    出門的時候,秀冬發現有個衛侍沒了蹤影,不過心裏也沒多在意。


    屋內,皇後睥睨著秀冬遠去的身影說道:“這丫鬟還是得多調教調教,多少沒有規矩!”


    “是,娘娘說的是。妾一定好生管教。”上官凝思說。


    繼而皇後又清了清嗓子說道:“妹妹阿,算起來,你嫁入宮中已有數月。這平日裏話也不多,且向來安分,可歎你怎麽會有如此狼子野心的父親,這還差點連累了妹妹你呀。”


    皇後看了看上官凝思說道:“往後你既再無靠山,要多多討好主君才是,免得主仆二人遭人欺淩。”


    上官凝思是何等的心思靈敏,她家如今蒙受不白之冤無以聲討,卻還要遭受她特意來一番如此奚落。父親總是教育她在宮內要謹言慎行,隻是她這番說她上官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父親萬不是這種人,隻是可恨我父親竟晚節不保,被奸人陷害,遭蒙如此大冤!既娘娘心疼妾,不知可否帶妾去牢內看看。”上官凝思句句鏗鏘。


    “混賬,說的什麽胡話,我們娘娘金枝玉葉,怎可與你一同去那陰暗的地方!”華平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秀冬端著茶水迴來的時候,門口的衛侍又站迴崗位,秀冬心想其大概是如廁去了,隻聽得屋內動靜大的很,秀冬快步進了屋。


    皇後此番隻是前來數落她一番,也不答應上官凝思去牢裏探望的請求。“妹妹,你竟還不知,昨日午時,上官家幾十條人命早已做了處決。”


    “皇後娘娘,妾身敬你才沒有半分逾矩,既你不與妾同伍,那恕妾不遠送。”上官凝思言辭犀利。


    “你。”


    “娘娘若是不著急走,萬一主君來了,你可是和妾有撇不清的關係,再萬一你被誤會與上官家有何關係。。”上官凝思還沒把話說完,皇後與下人已疾步遠離,想是上官凝思說的不錯,還是遠離這個身染是非的人才是穩妥。


    深夜,宮內也停止喧嘩,上官凝思想了很久,白綾飄了上了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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