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隊友同樣是滿臉震驚,大家一開始都隻以為夕顏將會普通的從暗部退役,成為木葉村的一名特別上忍,但沒想到對方的做法更加果決,說不定今後就很難在戰場一線看到這位身法卓絕的刀使了。“我曾經在慰靈碑前發過誓。”夕顏的視線穿過人群,注視著被歡慶的人們簇擁在其中的猿飛阿斯瑪和夕日紅,很久很久以前,大家都還是心懷夢想的少年少女,她也曾經心無旁騖的練過刀,那時候月光疾風就在自己身邊。“我曾經在慰靈碑前發過誓,一定要為疾風報仇。”她過去的戀人,逝去的戀人,有著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眼神和聲音。精通潛伏技巧的透遁使,在刀術的修行上,也從來沒有一日懈怠過。他們兩人師承相仿,常常互相配合著修煉,清彥有一段時間主動提議想要來學習木葉流刀法,還摻和在其中當過幾天的電燈泡,狗糧簡直吃得盆滿缽滿。等到戰爭結束了。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她們也一定會擁有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曾經月光疾風確實是如此承諾的。後來木刀變成了暗部統一下發的直刀,任務多得總也做不完,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這撲不完的大火小火。但那也沒關係。他們也有不少的前輩在戰火當中促成婚姻,最為經典的一對,大概就是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的故事了吧卡卡西是四代的學生,他們結婚的那天,連帶著整個分隊都放了假。清彥和天藏也跑過去混吃混喝,那時的場麵和今天一樣熱鬧。疾風曾經指著遠處不絕對煙火,用溫和的聲音說著,他們也將如此直到一切美好的願景,被木葉崩潰計劃擊得粉碎。“我從來都沒有失去過複仇的勇氣和決心。”夕顏本垂著頭,複而又轉頭看向清彥:“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明白的吧?這並非是勇氣和決心能夠決定的事情,而是……”黑發的暗部同僚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那麽,祝你作為醫療忍者的生活過得一切順遂。”*木葉崩潰計劃結束了,主犯音忍村隻不過是大蛇丸扶植的一個隨時都可以拋棄的花架子,從犯砂隱村的四代目風影,在這一次事件當中被大蛇丸蠱惑暗殺,到現在都還沒有選出五代風影。作為暗部的資深成員,卯月夕顏對於木葉村高層的那些暗潮洶湧並非一無所知。她的敵人是誰呢?她該仇恨的又是些什麽人呢?如果是大蛇丸的話,木葉村直到現在都沒有發布對於大蛇丸的剿滅指令,根部的誌村團藏甚至到現在都還在倚靠著大蛇丸所留下的知識和技術,雙方如今保持著心照不宣的合作和相持,沒有一方願意主動打破這種岌岌可危的平衡。如果是砂隱的話,殺死了月光疾風的沙隱馬基是風之國的股肱之臣,如今正在力排眾議地推薦我愛羅成為風影,在砂隱村的地位和木葉的旗木卡卡西可以說不相上下。前些日子裏,木葉和砂隱剛剛重新簽訂好了和平協議和同盟國互助協議,在此時此刻,如果選擇向馬基複仇的話,就意味著對於這難能可貴的協議的否定和踐踏。砂隱村的境況如今正蒸蒸日上,兩國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多,前些日子裏,手鞠還來到了木葉忍者村的忍者學校參觀,力圖推薦忍者教育的平民化和廣泛化。我愛羅成為了漩渦鳴人的夥伴,新生代的仇恨也逐漸消弭,這個世界似乎每一步都在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隻有她被留在了原地。那疾風呢?不止一次的,卯月夕顏曾經如此質問過自己。那疾風呢,死在木葉崩潰計劃當中的疾風呢?在這個莽荒的世界上,誰應該為月光疾風的死負責,誰應該背負著這份仇恨砥礪前行,誰應該承擔這份複仇的波濤怒火,誰應該死在木葉流三日月之舞的刀下,以慰月光疾風的亡魂。這些問題,卯月夕顏無法迴答。這不是靠努力修煉變得更強就能夠解決的問題,如果她變得足夠強,成為了能夠為疾風報仇的個中好手,倘若有一天她真的那麽做了,那麽她自己,就將成為全新的國際問題本身。疾風的死成為了兩國之間發生齟齬的陣痛,就和早些年日向日差的死一樣,如同一枚石子撲通一聲被丟進深井,很快就變得悄無聲息。他的死,他們的死成為了填平戰爭溝壑的填埋物,在那道看不見的溝壑之上,建立起了全新的、寬闊的和平之橋。而她走不上那座橋。甚至隻要朝著那座橋多看幾眼,她都怕踏痛了疾風敏銳纖細、願意為了這個村子慷慨赴死的靈魂。時間唿嘯而去,唯有自己被留在原地,每個忍者村裏都有太多這樣的人,卡卡西如此,卯月夕顏如此,這種問題一旦鑽了牛角尖就斷然走不出來,而倘若一天想不明白,她就一天沒有辦法堂而皇之地拿起自己那把曾經和疾風一起訓練、一起成長的直刀。月光疾風是個矛盾的個體,明明平日裏成天咳嗽,在潛伏的時候,卻總有辦法強迫自己的身體一聲不響。成功加入暗部的那一天,對方一如既往地環抱著卯月夕顏的肩膀。“雖然你的力量得到認可是一件好事,我也深深為你感到驕傲,但今後任務的危險係數將遠遠超過曾經的任務,請務必小心。[1]”那個人曾經如此溫柔地囑咐她,同樣是那個人曾經身負數道致命傷,慘死在桔梗城附近。至少,如果成為醫療忍者之一的話,多少能夠減少些這樣的悲哀吧。*這一桌的氣氛太過沉重,再加上清彥自己和砂隱村的忍者最近關係不錯,待久了害怕影響夕顏的心情,因此黑發的青年早早離開,待在角落裏注視著阿斯瑪和夕日紅互相合影。閃光燈和快門的聲音不絕於耳,他們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新婚的幸福。在他的不遠處站著一位梳著單邊辮子的少女,年齡和鳴人差不多大,左邊的手臂上纏繞著護額。對方帶著專注的神情注視著夕日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哦,原來你已經發現了嗎?”卡卡西突然一個瞬身術出現,拍了拍清彥的肩膀:“這次中忍考試裏你需要帶隊的孩子之一。”“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