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補償……!”


    看著朝惟辭一下變得灼熱的眼眸,我的心快了兩拍,退後了一些有些結巴。


    “我可是被你罵了兩天了,居然沒有補償?”


    朝惟辭伏身過來,修長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笑得淺淺,但他幽深的眸鎖住我,卻擦出了幾縷火光。


    “你,你想要做什麽?”


    我抓了抓身上的被子,咽了咽口水。


    朝惟辭沒有說話,卻是伏頭更加靠近,清冽的青木香縈繞在我的鼻間,像是迷惑我心神的罌粟,我不自覺地閉上眼想讓他靠的更近。


    “你還有點低燒……”


    一隻手卻搭在我的額頭上。


    我睜開眼,就發現某個人正一本正經地一邊摸著自己的額頭,一邊摸著我的額頭,看見我的動作,眼神純良地開口,“傻瓜,幫你試一下溫度而已,是不用閉上眼的。”


    “嗬嗬……”


    我止住想要一拳揍在眼前這張欠扁的臉上的衝動,臉帶微笑,“太陽太大,我閉下眼睛擋擋太陽不可以?”


    “可以。”


    朝惟辭揉了揉我的頭,淺淺笑著。


    溫潤如初,一個詞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這幾個夜晚裏的掙紮和失落,所受的痛苦與折磨,能夠換迴一個這樣的他,似乎已經不能再滿足了……


    如果放棄朝惟辭,蘇雨霏會怎麽樣呢?我心裏竟有一個這樣的念頭……


    或許不會怎麽樣……


    心裏的傷痛總會過去,隻不過是看見某個場景,聽見某句話,看見某個相似的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心底吹過一陣風,悄悄告訴我,這很熟悉,你曾經和一個叫朝惟辭的人做過……


    就像是那些緊緊纏繞著我的長藤終究會被我斬斷,被我掙紮著逃出牢籠,隻是那些尖銳的詞仍舊會在我身上留下滿身的傷痕,那是叫做朝惟辭的痕跡……


    “在想什麽?”


    微熱手指拂上我的臉頰,他的眸色猶如碧水一般溫和。


    “朝惟辭,如果你這次失去蘇雨霏,你會怎麽樣?”


    心裏的情緒四溢,情不自禁地攬上他的腰,像是要抓住我生命中的那縷光芒,埋首在他的胸膛上,讓他的氣息全部包圍著我。


    朝惟辭微微一怔,似乎反應了好一會兒,雙臂環繞在我的背上,聲音淡淡,卻像是一下一下的波濤衝擊在我的心上,“蘇雨霏,朝惟辭不會讓‘如果失去蘇雨霏這種事情’發生。”


    春暖花開……這個本來寒冷難熬的十二月份裏,我感受到了鳥語花香的春天……


    我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裏,讓自己繼續沉醉其中,像是知道是燭光卻依舊撲飛的飛蛾,像是知道罌粟無解卻依舊深陷地無可自拔的人一般。


    “你的傷口痛不痛?”


    緊緊抱著他,卻從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中聞到了一絲的血腥味,迴想昨天我喝醉了,似乎是打中了受傷的位置。


    “修養了兩天,恢複地還可以。”


    抓住我想要掀開他衣服去查看的手,朝惟辭淡聲淺笑。


    我鬆開手,看著他肩膀上纏著地一圈圈的紗布,卻是笑不出來,如果恢複地好怎麽可能用這麽多紗布……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讓他受傷,現在他也不會再受傷,而且昨天晚上我一直在他的懷裏掙紮,恐怕他的傷口早就開裂了……


    “不要擺出一副罪該萬死的表情……”


    朝惟辭的指尖在我輕皺著的眉上拂過,眸色溫柔注視著我,“配上你現在的臉像個苦瓜,真難看。”


    “哢擦”兩聲,我似乎聽見溫情滿滿的氣氛一瞬間被撕碎的聲音。


    我的臉色在他含笑的眼神見證下由溫情變成咬牙切齒,一隻手指著他,幾乎氣地心肝肺疼,“我這是在心疼你,順便反思一下自己!隻不過是沒睡兩天覺,多喝了幾瓶酒,總不至於長地像苦瓜那樣的皺紋!哪裏難看了?!”


    朝惟辭低低地笑著,伸手握上了我的手指,似是擺弄玉器似的在指間輕撫著,一個吻落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目光劃過我的唇齒,帶著幾分幽然的促狹,又有幾分桀桀的邪肆,“怎麽證明你不是苦瓜?讓我嚐嚐你是苦的還是,像蘋果一樣是甜的?”


    嚐……?


    在醫院裏吃蘋果的一幕後浮現出來,他清冽的氣息仿佛又在唇齒間蔓延……


    我咬了咬唇,在朝惟辭淺笑著的目光中很沒出息的紅了耳朵,甩開他的手憤憤開口,“不用你證明!”


    朝惟辭隻是笑,似乎是看不見我向他投去小刀子的眼神,攏了攏衣服,一邊向著外麵出去,一邊開口,“這裏沒有你的衣服,是衣櫃裏有我的幾件襯衫,你穿好之後出來吃飯。”


    “好。”


    端著蜂蜜水再喝幾口,甘甜溫暖的感覺讓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像是枯木逢春似的,那種頭腦痛地快要裂開的感覺都消失了。


    拉開朝惟辭的衣櫃,他的衣服分地很整齊,差不多都是統一的色調,白色或者黑色,如果是其他顏色的也是純色。


    從裏麵拿了一個他的白色襯衫套在身上,似乎連我身上都有他身上的氣息,像是冰雪一樣,清冽地一塵不染。


    拿起他的衣服來聞了聞,之前明明近在鼻端的氣息,認真聞起來的時候卻又若有若無。


    從房間出去,便看見朝惟辭正在廚房裏做著什麽東西,頎長筆挺的身影即使穿著休閑服也是氣質出眾,褪去平時的高貴清冷,這種溫柔居家的男人簡直可以秒殺一切女人。


    “你去幹嘛?”


    正當我想從朝惟辭身邊走過的時候,朝惟辭看見我走的方向,開口道。


    “我身上好黏,好難受,想去洗個澡。”


    我轉頭迴答道,一夜之間出的汗還有一晚上朝惟辭抹在我身上的酒都在我身上,粘膩地我都不想再摸自己一下。


    “你現在還有些低燒,又才剛醒,到時候暈倒在浴室裏,忍一下,下午休息一會兒,好一些再洗。”


    朝惟辭淡淡擰眉,想伸手過來拉住我。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放心,不會的……”


    我躲過朝惟辭的手,趕緊進了浴室,要我忍到下午,那我不得發臭?


    “不舒服到時候記得叫我,不要摔傷自己。”


    朝惟辭無可奈何,淡淡的歎息聲傳來,我趕緊應著好。


    溫熱的水衝洗過身體舒服極了,不過是簡單地洗了洗,我便拿起衣服準備穿上。


    剛低下頭,一陣眩暈襲來,我的眼前便一片黑,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我的頭就“砰”地一聲撞上了浴室的牆壁。


    “啊!”


    “雨霏……!”


    在我驚叫的同時,浴室門就被一把打開,我在一陣頭腦黑沉中被人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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