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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夜戰八方


    扣去在連續戰鬥中當場陣亡的,扣去身負重傷,已經無法再參戰,隻能跟著孫尚香,一起躲進叢林山穀中的,現在還能站在雷震麵前,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胸膛,接受雷震檢閱的士兵,已經隻剩下七百多人。


    七百多人,這是七百多個經曆如此慘烈戰鬥,已經見慣了死亡,神經徹底麻木,就連眼淚都已經幹涸,隻剩下身上濃濃的血腥與硝煙,在一片黑暗,一片沉默中,卻愈發危險的老兵!


    “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清楚,等明天天亮的時候,敵人就會對我軍發起最後的總攻,而我們,絕對不可能再支撐下去。我們要死了,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要死了!”


    聽著雷震的話,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平靜,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他們早已經做好了麵對這一切的準備!


    “我知道你們都不怕死,但是,死也分為很多種!”


    雷震望著山下,一個師團的敵人就駐紮他們麵前,隻要看看那連在一起,幾乎望不到邊的營帳,就會讓人心裏不由自主升起一種根本無法與之對抗,更絕對無法撼動的感覺。


    而在柴油發電機的轟鳴聲中,大功率探照燈更是撕破了黑暗,在不斷來迴巡視,為那些在軍營裏來迴穿插的巡邏隊,照明了軍營內外每一個可能遭遇突襲的角落。


    在軍營外圍用沙包壘起的臨時掩體上,用輕重機槍組成的防禦網,更能在瞬間,對任何想要從正麵對軍營發起強攻的敵人,在瞬間傾泄出最瘋狂的彈雨。


    看著眼前這一切,感受著一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部隊,所展現出來的最強勢壓迫力。


    雷震卻在笑,他猛然放聲狂喝道:“看到了嗎,那就是敵人地軍營,那就是殺死我們兄弟姐妹,侵略我們家園故土的死敵!從抗戰至今,我們**一直處於被動防守的地位,敵人攻我們就守,守不住就退。


    就是在這種戰略指導下,我們失去了一個又一個城市,失去了一片又一片土地。


    日本人在我們的家園裏耀武揚威,在我們的家園裏趾高氣昂,在他們眼裏,我們是東亞病夫,我們是怯不敢戰的懦夫!可是在今天,我就是要帶領你們。


    主動進攻,全力進攻!今天就算我們戰死沙場埋骨他鄉,就算我們全軍覆沒,也能用我們的雙手,告訴那些日本人。他們錯了,錯得厲害,錯得離譜,錯得徹徹底底。


    錯得無可救藥!!!”


    在雷震的放聲狂吼聲中,一直困守在山坡上,沒有淡水,沒有補給沒有援軍,卻生生頂住敵人一個師團連番進攻地中**隊,終於開始發起反攻了。


    那些守在軍營正前方,卻因為過於平靜,因為連續作戰。


    無論如何努力,仍然有些意識模糊,仍然有些思維遲鈍的日本士兵,突然聽到頭頂傳來兩聲尖銳的唿嘯,當他們中間的老兵終於聽明白這是什麽聲音,終於明白他們遭遇到什麽的時候,他們臉色大變,他們猛然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狂吼:“小心!”


    小心!


    沒錯。有人說得好。小心能駛萬年船。但是,小心。


    能讓你刀槍不入嗎?小心,能讓已經砸到你頭頂的炮彈落下來,你卻仍然能夠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安然無恙嗎?小心,能讓雷震這位師長所轄地暫編第五師,僅剩的兩門迫擊炮和十六發炮彈,在連續和敵人激戰了五天,在這個時候終於掣出了最後的殺手鐧,卻收獲不到戰果嗎?!


    “轟!轟!”


    兩發從近距離發射出來的迫擊炮炮彈,帶著破空飛行的尖嘯,帶著中**人地恨,中**人的狂,中**人的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砸到了軍營正前方用沙包壘起的機槍防禦陣地上,其中一發炮彈,幾乎是直直砸到了一名重機槍手地腦袋上。


    沒有人知道,那名連鋼盔都沒有戴的重機槍手,到底是被炸死的,還是被活活砸死的,總之就是在炮彈生生砸碎他頭蓋骨,傳出來的可怕碎裂聲響聲中,在兩聲迫擊炮炮彈轟然炸響聲中,熾熱的氣浪混雜著一塊塊彈片和紅的白的粘粘膩膩,天知道是什麽牛黃狗寶地玩藝,對四周進行了一次無差別覆蓋。


    “敵襲……不會吧?!”


    這個念頭剛從這些被炸得灰頭土臉,身上更濺滿了鮮血碎肉與腦漿的日本軍人心裏揚起,他們就突然聽到一個士兵歇斯底裏的尖叫,“那是什麽?那是什麽?那是什麽東西?”


    就是在這些日本軍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在探照燈第一時間掃射過來的燈柱照耀下,一片黑暗,一片沉默的天空中,到處都是打著歡快的跟頭,帶著隱含物理學萬物引力最高定義,劃出一道道弧線,向他們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不需要這些手榴彈真正落地,不需要這些手榴彈一顆顆爆炸,這些訓練有素,更經曆了最殘酷戰爭洗禮地日本士兵也清楚地明白,這些手榴彈,投得真他媽的準!


    “轟!轟!轟!轟!轟……”


    這已經是雷震暫編第五師剩下地所有手榴彈,就是在手榴彈此起伏彼的爆炸中,那些縮在沙包後麵的日本士兵真當是欲哭無淚欲語還休。


    竹內寬是一位擅長進攻的名將,他這一輩子攻陷了不知道多少敵人的陣地,攻克了不知道多少座城市,就是以自己的感受為基礎,竹內寬提出了環形防禦陣地的思想。


    說白了,就是把沙包壘成一個圓環狀,隻留下一個相對較窄的缺口,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發起進攻,都會麵對一個近乎完美的防禦火力網,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射過來密集的子彈,士兵們都能得到充足的防護。


    但是在這個時候。


    這些士兵真的想讓尊敬的竹內寬師團長,尊敬的竹內寬中將大人,也親自來到這個環型陣地裏,親自陪他們挨一挨這鋪天蓋地,當真稱得上魚死網破式地手榴彈攻擊!


    就留了那麽巴掌大的一條通道,無論這些士兵如何訓練有素,在這種亂成一團的情況下,一群人想逃出去。


    又怎麽可能不你碰了我我撞了你,最後還是擠成了一堆?而幾乎環成一圈的沙包,更是將投進來的手榴彈爆炸威力,提升到了極限!


    就在這一片爆炸聲中,就在五十五師團軍營不論遠近,所有掌控探照燈的士兵,都不由自主把探照燈調轉過來,把燈光投到五十五師團軍營正前方的時候。


    在一片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三三兩兩的槍聲。


    沒錯,中**隊地訓練是沒有辦法和日本士兵相比,在一年訓練實彈射擊,平均隻有十發的中**隊中。


    a級射手更是少得可憐,可是這絕不代表,雷震帶領的特務排,再加上七八百名身經百戰的老兵中間。


    挑不出二十多名az級射手,用他們從日本軍人手中更搶過來,射程較遠,而精度又足夠高的三八式步槍,打碎那些在黑暗中過於醒目,過於招搖的探照燈!


    隻是一輪齊射,二十多盞探照燈,就被打碎了一半。而就在這個時候。


    隨著幾名日本士兵抓著手搖發電機,就像是老漢推車般,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的拚命搖動,淒厲地警報聲,已經在五十五師團臨時軍營響徹雲霄。


    在這種就像是爹老娘嫁人般的警報聲中,那些同樣沒有足量的清水,勞師遠征同樣沒有得到足夠休息,一躺到行軍毯上。就能睡得像是一條死豬。


    更沒有想到打到這種時候,中**隊竟然敢趁夜突襲的日本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他們地營房。


    雷震真的要讚歎一聲了,雖然這些日本士兵,有鞋子都沒有穿光著腳就衝了出來,有些就好像剛剛逛過青樓窯子似的,連褲腰帶都沒有係好,在沒有搞清楚是怎麽迴事時,有些人更像是沒頭蒼蠅似的到亂處跑,但是他們至少每一個人手中都握著槍,每一個人都做好了戰鬥地準備!


    但是不管怎麽樣,以擅長進攻而聞名,說是大意了也罷,說是絕對出乎預料也罷,說是在防守方麵相對就較弱也罷,雷震隻是用了兩門迫擊炮,和一百多枚手榴彈,就把五十五師團軍營外圍的防禦網給打破了!


    看著亂成一團,到處都有人在跑的五十五師團軍營,聽著那唯恐不夠尖銳,唯恐不能讓人心髒加快汗毛倒豎,唯孔不能讓每一個士兵心裏的緊張到達極限的警報聲,雷震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放聲狂喝道:“兄弟們,一起去死吧!”


    隨著雷震發起最後猛衝的命令下達,隨著他悄悄潛入五十五師團附近,早已經做好準備的七百多名中**人,猛然發出了最瘋狂的嗥叫。


    現在看他們地樣子,哪裏還是什麽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就是一群野獸,一群被人逼到了絕境,就算是死,也要迴頭再咬你一口,再做一次困獸之鬥的最瘋狂野獸!


    而在這種情況下,在這種到處都是四處亂跑的日本士兵,到處都有淒厲的警報狠狠撕破了黑暗寂靜,將戰火與死亡的恐懼,深深紮進每一個人心裏的世界裏,衝在最前的,當然是雷震,是他帶領地特務排!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中**人才知道,原來他們地雷震大哥,他們的雷震師座,在兩陣對壘衝鋒陷陣中,竟然可以這麽強!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如何撒腿狂奔,他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雷震帶領特務排,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雷震的狂吼,反而在他們的耳朵裏,愈發的清晰起來:“衝,給我全力衝,把你們吃奶的勁都給我使出來的衝!不要再問我什麽戰術,也不要問我有什麽戰略,在這個時候,你們就以自己原來的部隊,原來的長官為核心各自為戰!去殺,去燒,去搶,去奪。


    就算是看到漂亮日本女人,想在臨死之前,過上一把男人的癮,隻要你還能硬起來,還能塞進去,也隨你們的便!總之,用盡你們一切方法,在你們倒下之前。


    給與敵人最大的重創!”


    在所有中**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身高超過兩米地兔子,以和他體型絕不相趁的敏捷,連翻帶跳衝進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彈片和碎肉的敵軍環形陣地。


    所有人都知道兔子是一個大力士,在修建防禦陣地時,他一個人幹的活,就能頂上別人三個。三個未必能搬動的石塊,他一個人就能硬生生抱起來。


    可是他們真的無法想象,兔子竟然能直接拎起了一挺側倒在沙包堆上,還帶著三角型固定支架的九二式重機槍。要知道,這款可以發射七點七毫米口徑子彈。


    還帶著光學瞄準鏡的重機槍,不計算它地子彈,淨重就足足有五十五點五公斤!


    “噠!噠!噠……”


    理論射速每分鍾四百五十發,實戰基本上能保持在二百發左右。


    表尺射程二千四百米,最大射程四千五百米,由於射擊時聲音獨特,像極了啄木鳥啄樹聲音的重機槍掃射聲,猛然從環型陣地上響起。


    那些剛剛衝出軍營,還沒有搞清東南西北,還在四處亂跑的日本士兵,齊刷刷的倒下了一片。


    一排三十發子彈打完。


    兔子已經抱著這挺重量高達五十五點五公斤,在掃射時真的已經超出人類身體程受極限的九二式重機槍,狠狠撲到了直接麵向五十五師團一側的沙包前。


    雙手捏著九二式重機槍的發射手柄,兔子頭也沒迴,昂起了頭猛然發出了一聲狂吼:“瘟神,幫我上子彈!”


    兔子話音未落,一台由於距離太遠,沒有被子彈打碎地探照燈。射出來的光柱猛然落到了環形防禦陣地上。


    麵對大功率探照燈射出來的燈光,感受著猶如放在太陽下麵炙烤的熱度。兔子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就在這個時候,兔子猛然聽到了一聲驚叫:“小心!”


    “噠噠噠……”


    就是在那架探照燈下,敵人地輕機槍響了,麵對這一切,兔子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隨著一團血花從他的頭上綻放,兔子一頭栽倒。


    看到這一幕,趙大瘟神的眼睛瞪圓了,他不顧一切,連滾帶爬的爬上環形防禦圈,撲向了兔子地身體。


    眼看著這一幕,雷震也瞪圓了眼睛,放聲喝道:“小心!”


    話音未落,在遠方架在哨塔上,有探照燈指引,又占據居高臨下優勢的輕機槍又響了,那名輕機槍手絕對是一個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他的槍法又準又狠,就在趙大瘟神雙手撐著沙包拚盡用力,整個人的身體都越過沙包的迅間,他才扣動了扳機,又打出了一記三發點射。


    “啾!啾!啾!”


    子彈打在趙大瘟神的身上,發出一連串猶如鳥鳴般的聲響,連中了三發子彈後,趙大瘟神終於跳進環形防禦網內。


    他瞪著兔子趴在沙包後麵,鮮血正在不斷滲出地身體,顫聲叫道:“兔子,你怎麽樣了?你,不要嚇我啊……”


    被敵人遠距離一槍打中頭部,直打得鮮血飛濺,趴在沙包上兔子,霍然轉頭,在趙大瘟神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兔子那張本來就不算英俊,現在右邊更被一發輕機槍子彈在上麵犁出一道深深血痕的臉,更在因為疼痛而扭曲著,更多了一種足夠嚇得小孩子三年不敢哭泣的猙獰。


    “還能怎麽樣?你中上一槍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沒死,你沒死,你小子沒有被打死”


    迎著兔子那張沾滿鮮血,痛得不斷抽動,卻因為觸動傷口,而讓疼覺神經更加敏銳起來的臉,趙大瘟神眼角的淚花剛剛湧出,快樂到極限的笑容就狠狠從他的嘴角綻放,在這個時候,瞪著這個五大三粗活像個猛張飛地兄弟,趙大瘟神當真是心花怒放,他揚起了脖子,放聲叫道:“雷震大哥,兔子沒有死,他還活著!哈哈哈,隻是被子彈擦破了點皮,兔子還活蹦亂跳著沒有挺屍體呢!”


    “我是沒被子彈打死,但是卻差點讓你炸死了!”


    聽著兔子地怒叫,順著兔了的目光,趙大瘟神霍然扭頭,直到這個時候。


    他才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在跳進環形防禦圈裏地時候,身體會微微一震,感覺到好像有人從某個方向推了他一把。


    那三發從遠方的戒哨塔上射出來的輕機槍子彈,赫然一發不少的全部打到了趙大瘟神已經背習慣,天知道在洞房花燭夜和新娘子一起**做事時候,是不是都不會放下來地巨大工箱上!


    看著隻有自己才知道,裏麵裝了多少混合、高爆、高熱、高能**或材料。


    天知道爆炸後,覆蓋麵積會有多少,總之雷震和整支特務排絕對沒有一個能留下全屍的巨大工具箱,看著工具箱上那呈品字形排列的彈孔,就連一向膽大包天,從小就喜歡玩**,被所有人視為瘟神,當成閻王的趙家大公子。


    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兔子已經咬著牙,伸手從地上的一隻彈藥箱中,取出了一排子彈,把它們重新填裝到重機裏。


    “我**的。你竟然敢向我的兄弟開槍!”


    就是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就是在敵人一名a級射手輕機槍火力覆蓋範圍內,兔子猛然露出了自己地頭,他雙手抓著九二式重機槍發射手柄。


    對著遠方探照燈射過來的對方,就是一陣掃射。


    就是在重機槍輕脆而有節奏的聲響中,隨著子彈殼不斷飛跳,一發發七點七毫米口徑,可以打出四千米遠的子彈,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暗紅色的彈痕,帶著兔子的憤怒,狠狠撞向遠方還架著探照燈的戒哨燈。


    每一次槍聲響起。


    每一次彈殼從槍膛裏飛跳出兩三米遠,兔子的身體就會跟著輕輕一顫,而他臉上那條被子彈打得皮開肉綻地傷口,裏麵更會像被人用力擠壓的海綿般,鮮血不停的流淌起來。


    而隨著子彈不停發射,鮮血不停從傷口流出來,兔子更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不停的怒嗥著:“我要你打我地兄弟!我讓你打我的兄弟!我**的。你竟然想要我兄弟的命……”


    趙大瘟神真地呆了。看著在這個時候,全身是血。


    臉上更揚起了前所未有的猙獰與殺氣的男人,哪裏還是原來那個他們輪流過去彈他的腦門,明明已經被敲痛了,還能帶著一臉笑容,甚至專門低下腦袋,方便他們彈得更順手更快樂,明明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卻從小就被他們欺付得心甘情願的大男孩?


    對麵戒哨塔上的機槍手也還擊了,三發子彈打在沙包上,炸起了三朵小小的泥花,而被子彈打破的麻袋包上,更嫋嫋升起了縷縷白煙。


    看著這一幕,迎著刺目地探照燈光,和從對麵打過來的子彈,這個曾經最軟弱,軟弱得讓自己最親密的兄弟戰死沙場,麵對自己兄弟就算是在戰場上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最依然屹立未倒的屍體,隻能默默流淚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卻在放聲的笑。


    “你不是打得很準嗎,你不是一開槍,就在老子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疤,在老子的兄弟身上留下三個彈洞嗎?怎麽現在我就在這裏讓你打,你地子彈卻打偏了足足四五尺?告訴我,你這個龜蛋是不是屬耗子地,就喜歡會躲在暗處,對著別人放冷槍?當老子的手裏也有槍,也在向你射擊地時候,你怎麽就水了,就萎了,就他媽的不再像個男人了呢?”


    就是在放聲狂嗥聲中,兔子舉著手中的重機槍,對著遠方的戒哨塔,對著在一片刺目的燈光下,他根本看不清具體位置的敵人,打出了一發又一發子彈。


    在這個時候,兔子看起來,真的是像極了中古世紀,最英雄無畏的騎士,在自己的精神與信念的支撐下,對著強敵發起了縱死無悔的正麵攻擊。


    雖然不是冷兵器搏鬥,雖然遠距離射擊,雙方憑借的應該是精湛的射擊技術和良好的心理狀態,兔子手裏那挺九二式重機槍射出來的子彈,雖然還沒有打中敵人,但是他瘋狂得再沒有一絲理智,隻剩下最純粹最原始進攻本能的殺氣,卻跨越了如此漫長距離,狠狠刺中了那名站在戒哨塔上,借助探照燈射出的強光,成功隱藏在一片黑暗當中的輕機槍手。


    沒有必死的覺悟,沒有和一頭徹底發了瘋發了狂的猛獸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氣概。就絕對無法承受這種心理上地壓力。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名日本輕機槍手打出來的子彈越來越散亂,而兔子卻在拚死對射中,漸漸發現,這種實際射速每分鍾也就兩百發子彈,壓製力甚至還比不上一枝衝鋒槍的九二式重機槍,它最大的優勢並不在於密集掃射,而是利用上麵裝載的光學瞄準鏡。


    進行兩發為一個單位的點射。


    說白了,這種九二式重機槍,更像是一挺有著三角支架,重量驚人,射程同樣驚人的狙擊步槍!


    當終於醒悟過來的兔子,在趙大瘟神幫他再次更換了一排子彈後,手起槍落,把那盞一直照得他兩眼發酸地探照燈打碎。


    雙方之間都陷入一片黑暗時,兩名仍然在拚死對射的軍人心裏都清楚的明白,他們之間這一場輕機槍手之間的對決,勝負已分!


    而在這個時候,雷震的特務排。還有那七百多名中**隊,已經衝進了五十五師團的軍營。


    沒有統一的指揮,在這個時候,什麽統一指揮都是扯淡。那些士兵自發自覺的跟在每一個軍官地身後。


    這些在山坡上被敵人猛打了五天,早已經習慣了死亡和鮮血的軍人,在這種天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的世界裏,拎著槍見人就殺,看到營帳也不管裏麵有沒有人,隻要他們身上還有手榴彈,拉開導火索就往裏麵丟。


    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手榴彈爆炸的聲響。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憤怒的吼叫和狂嗥,到處都是一片人仰馬翻。


    就是在這樣一個軍營裏,就是在相同地時間,什麽狙擊戰,什麽刺刀格鬥戰,什麽手榴彈對轟戰,什麽殺人放火。什麽搶劫掠奪殺人強暴。竟然在同時上演。


    當竹內寬衝出自己的指揮部,放眼四望時。他的臉色當真是一片鐵青。


    竹內寬發現,他雖然他已經給與山上敵人指揮官相當高的評價,但是他還是低估了這個敵人,低估了他帶領地部隊。


    打到這種程度,明明敵人已經沒有多少可用之兵,明明已經缺水斷糧,彈藥用盡,看起來似乎再伸出一根小手指輕輕一彈,就可以打倒。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已經在這片戰場上創造了太多奇跡,給了他太多震撼的敵人指揮官,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趁著夜色率先發起了進攻!


    看著軍營前方那混雜在黑暗當中的一片沸騰,一片慌亂,聆聽著此起彼伏的槍聲和爆炸聲,聞著空氣中傳來的那越來越濃重的硝煙和血腥氣息,竹內寬的眉角在不停跳動。


    身為一名最擅長進攻的名將,竹內寬當然明白,敵人能以有限地兵力,有限的彈藥,打出如此四麵開花,夜戰八方的燦爛,打得他們五十五師團整個軍營都為之震蕩起來,根本就是孤注一擲,根本就是狗急跳牆,根本就是飛蛾撲火,根本就是他媽的來找死來了!


    沒錯!


    竹內寬的身體突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對方。


    山頂上那個當真稱得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用一批雜牌部隊,硬生生頂住他們五天五夜的指揮官,這一次打出來的,就是要用幾倍於己地敵人屍體,堆砌出來地,一記千古絕唱式的神風攻擊!


    如果不是那個指揮官親自上陣,如果不是用他過人地統率力和精神領袖魅力,激發出所有人拚死一戰的決心,這一場不足千人發動的夜襲,就絕對不可能打到這種程度!


    就在這個時候,竹內寬的身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用迴頭,竹內寬也知道,在這個時候,高橋筱少佐,已經在第一時間,迅速集結他親自訓練的**偵察分隊,趕到了師團臨時指揮部。


    “長官閣下,您的師團指揮部太接近敵人前線,正所謂當局者迷,反而無法清楚的掌握整個戰局,我建議您到後方坐鎮全局,將這股趁夜偷襲的敵人,徹底絞殺在我們皇軍的鐵拳中!”


    聽著高橋筱熟悉的聲音,竹內寬一片鐵青的臉上,總算揚起了一絲暖意。相信任何一個指揮官,能有高橋筱這樣一個驍勇善戰機智過人,又絕對忠誠的部下,都是一種幸運。


    但是竹內寬仍然搖了搖頭,沉聲道:“高橋君,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吧,這批敵人看似像一群無頭蒼蠅似的胡亂攻擊,但是他們其中最鋒銳的力量,仍然集結在一起,正在趁亂打穿層層壁壘,在向師指揮部一路突進。


    ”


    說到這裏,竹內寬這位日本陸軍軍部公認最具有進攻力的名將,驕傲的揚起了自己的下巴。


    他雙手拄著天皇禦賜武士刀,沉聲道:“雖然是敵人,但是我尊敬那位未知名指揮官的勇敢,更尊敬他這種舍生成仁拚死一戰的決心。


    既然他把目標定到了師團指揮部,就是向我竹內寬直接發出挑戰。我竹內寬人就在這裏,如果他有本事打到我麵前,我竹內寬的這條命,他想要,請便!”


    高橋筱沉默,他跟著竹內寬這麽久,他真的是太熟悉這位長官了。


    如果竹內寬沒有刀鋒般鋒利,遇強則強的堅定意誌,沒有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鼓足勇氣,帶領部下爆發出最強大戰鬥力,並贏得最後勝利的強勢領導力,他就不配稱為妖刀村正!更不可能帶領一支在中國長沙會戰時,被薛嶽部隊重創的二流師團,在緬甸戰場上一路推進所向披靡!


    而竹內寬和那個敵人未知名卻同樣可以稱為英雄的指揮官,在這個時候,雖然看起來還隔著五十五師團的部隊,但是這兩個人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裏,大概已經形成強強對峙,一旦有一方退讓,氣勢就會一泄千裏的格局了吧?


    “升起我們師團指揮部的軍旗,打出我竹內寬的名號!”


    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自己血管裏,那股因為在在戰場上旗逢對手,生死相搏所帶來的燥熱與興奮,竹內寬放聲狂喝道:“命令軍樂隊,敲起我們的戰鼓,敲出我們帝國皇軍的軍威!我就是要用師團指揮部實際行動,告訴那些剛剛補充到師團裏,麵對敵人進攻隻知道四處亂跑的新兵……唯勇者,不懼戰!”


    用最尊敬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手拄戰刀昂然而立,當真是把軍人的剛強與不屈,張揚到極限的長官,高橋筱也和竹內寬一樣深深吸著氣,沉默了半晌,他猛然一揮手,放聲喝道:“**偵察分隊,跟我走!”


    就在高橋筱和竹內寬擦肩而過的時候,竹內寬突然低聲道:“高橋君,小心!”


    高橋筱的身體微微一震,可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在這個時候,高橋筱也昂起了自己的頭,“請放心,在沒有跟著您親手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在世界舞台上,獲得屬於我們亞洲人的驕傲與尊敬前,我還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


    說完這些話,高橋筱帶著他親自從日本各大體校中精挑細選,又經過最嚴格訓練的**偵察分隊,大踏步走向了敵人一路突破,已經形成鑿穿攻擊格局的方向。


    “我不管你是誰,我隻想告訴你……”握著自己手裏的槍,聆聽著越來越接近的廝殺聲,高橋筱在心中低聲道:“你們的進攻,該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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