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我就在縣城裏的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我又去看了一下曾經的老宅,常年沒有人居住,牆上都爬滿了青苔和藤蔓,屋子裏也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那種荒涼,讓我無比懷念小時候和弟弟在這間屋子裏嬉鬧的時光。感歎從指縫溜走的時光,無法再迴頭。


    那些老鄰居見我迴來,都十分驚訝,用曾經無比熟悉的而親切的鄉音問我,“是不是安安迴來了。”


    還熱情的邀請我進屋裏喝茶,給我拿一起家鄉的特產讓我吃,想想小時候她們對我們姐弟的照顧,我不甚感激。


    “安安呀,你媽媽找到你沒有?”六十多歲的徐奶奶突然問著,問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前幾年呀,來了一個女人找青青,一直詢問著她是不是在海邊撿了一個女孩兒的事。青青當年撿你迴來的時候,我們也都知道,當時是我們勸她把你留下養著作伴的,這些年一直也沒敢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是要是你的親媽找上門來了,那是件大好事呀,所以我們就把你和你媽在榮城的消息告訴了她,讓她去榮城找你們去了。後來又聽說青青去世了,你和弟弟被人帶迴了國。唉,我這都一直為你們姐弟倆掛著心呢,還好今天看到你了,我也放心了。”


    “奶奶,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兒?”


    徐奶奶一邊迴憶著一邊示意其它人也跟著一起想一想。


    “皮膚很白,挺高的。”


    “長得挺漂亮,穿得衣服也好看”


    周圍的奶奶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迴憶著,我心裏一驚,從包裏拿出手機把慕姨的照片拿了出來。


    “奶奶,看看是不是她?”


    奶奶們都湊了過來,可能時間過得太久了,她們並不是真的記得,有得說是,有得說不是。


    沒有一個人能肯定來這裏找我的是倒底是不是慕姨,我也沒在追問下去了。


    慕姨正好那麽巧的出現在榮城,又出乎意料毫無迴報的對我付出,這天下不會有掉餡餅的事情。


    要知道我和她有沒有親子關係,迴榮城做一個親子鑒定就足夠了。


    臨走的時候我給奶奶們留了一萬塊錢,她們不肯收,正在推搡間。


    有人進了院子,奶奶們一個一個正襟危色,連忙抄起家裏能拿的武器衝了出去,大有一副扛起鋤頭上戰場的架勢。


    她們手裏拿著鍋鏟子,大菜刀,平底鍋,整齊的站成一排站在巷子口上攔著一夥穿著黑色t恤黑褲叉,個個手臂上都紋著一條黑龍手持鐵棍,氣勢洶洶。


    “奶奶,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他們要拆我們的房子。”


    徐奶奶義憤填膺的說著,從小就見識過了徐奶奶的火爆脾氣,如今這駕勢完全不輸當年。


    “老太太,我勸你們還是敢趕搬走,別在當釘子戶了。你就不怕給你的兒女丟人嗎?”


    “我兒子媳婦都在國外,再說了我的房子,我憑什麽讓你們拆,讓你拆了才叫丟人呢?”


    “我告訴你們季氏說了,今天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再攔著就把你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


    那些人敲著手裏的鐵棍氣勢洶洶,就跟電影裏的黑


    社會似的,看這架勢真的是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了。


    我攔著徐奶奶,“奶奶們,他們年輕身強體壯,我們不能跟他們硬碰硬,有什麽事情完全可以走法律渠道。”


    徐奶奶看了他們一眼,一臉的不屑,“安安,你退到後麵來。別讓他們傷著你。他們季氏這也不不是來一次二次了,每次都不帶著誠意來。這迴還弄出這麽一幫子流氓來瞎唬我們這些老家夥,今天我們一定得把這兒守住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把我們最後留給子女的東西給搶走了。”


    徐奶奶發動大家抄起家夥,這片老區裏的老頭兒們也都拿著武器衝了出來。


    我聽到季氏二個字的時候,心裏一驚。


    難道季蘇航來這裏就是這了這塊地的拆遷?


    “奶奶,聽我說,我認識季總。讓我給他打個電話好嗎?真的不能硬碰硬!”


    那些老人家看了看我,都把希望的眼神聚焦在我的身上。


    “安安,你真的認識季總?你能幫我們把拆適的事兒談妥?”


    “奶奶,我試試!”


    奶奶這邊被我壓住冷靜了下來,我就走到一邊去給季蘇航打電話。


    手機剛接通,我一轉眼卻看見那群穿黑衣服的人居然手舉大鐵棍衝了過來,朝著這群老頭老太太一通亂揮。


    金屬器皿發出刺耳而滲人的撞擊聲,叫喊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我來不及說話,下意識的衝上去擋在了徐奶奶的身前,來不及躲閃眼睜睜的看著那一記鐵棍朝著我的頭砸了下來。


    然而一個高大的黑影衝了過來,將我穩穩的摟在懷裏,後腦勺結結實實的替我挨了那一棍。


    “季蘇航,季蘇航,你沒事吧。”


    我看著季蘇航軟軟的倒在了我的懷裏,忽然不能自已的害怕起來。


    “安安,我沒事!”他抓著我的手,看著我微微笑著。


    下一秒卻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我懷裏。


    我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溫熱的血沾滿了我的雙手,我緊張得手發抖,拚命的喊。


    “阿剛,快送季蘇航去醫院!”


    阿剛正在以一敵三保護著這些老人,聽到我的喊聲立刻停了下來。


    而那些人一看出事兒了,立刻撒腿就跑了。


    阿剛要去追,但是看見季蘇航受傷了,隻能放棄。


    他背起了季蘇航就往車子裏跑去,我緊跟在他的身後,抓著季蘇航的手不肯放。


    阿剛車子開得快要飛起來了,我緊緊握著季蘇航漸漸冰冷的手,一種絕望害怕在我的心裏肆意的蔓延著。


    我扯下裙子的一角,幫他包紮住出血的部位,但是很快那片白色的布就被血染得通紅,悚目驚心。


    “蘇航,你醒醒,你別睡。你不能就這麽睡了,不可能像我媽一樣睡著了就再也不起來了。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蘇航,想想可心和可凡,他們再剛剛見到爸爸,你讓我怎麽跟他們交待。”


    我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不斷的親吻著,緊緊的把他抱進我的懷裏,用我所有的溫度溫暖他,但他絲毫沒有反應。


    除了微弱的唿吸和脈動,證明他還活著。


    “別這們,別離開我,我不想讓你死,求你了。”


    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他。


    我們把季蘇航送進了當地最大的醫院急診室急救,焦急萬分的守候在手術室的門外。


    我感覺我的心緊張得快要跳了出來一樣,站在門口不停的轉著圈。


    “餘小姐,你走後季先生沒吃過一頓好飯,沒睡過一天好覺,也再沒有笑過。他和太太從結婚的那天起就分居了,他一直住在酒店,每晚都抽煙抽到很晚。我問他為什麽不住家裏,他說沒有你,他就沒有家。那天你們在遊樂場,是這幾年來季先生最開心的一天。”


    “餘小姐,阿剛不該多嘴,但是我實在看不去了。季先生愛你實在是愛得太辛苦了,為了你他連命都不要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他了。”


    阿剛一向沉默寡言,不善表達,但他說得每一個字都特別的用力,特別的認真。


    像一把厚重的錘子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心頭,讓我愈發的痛不欲生。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燈終於滅了,門開了醫生拿下口罩一臉嚴肅的對我說,“顱骨碎裂,腦內出血量太大,病人需要馬上安排轉院,”


    我一聽腳下一軟,差點就暈倒了。


    我看見阿剛給季家打了電話,讓季家安排醫院。


    我和阿剛以最快的速度辦完手續,坐上救護車,全程我都不敢鬆開季蘇航的手。


    那些前塵往事,那些他對我的好,那些一同走過的幸福時光,似一副美好的畫卷在我眼前一一浮現。


    我不得不承認,他一直藏在我的心底,從未離開過……


    救護車全程高速,把三個小時的車程縮短到了二個小時,我們順利的抵達了季氏慈恩醫院。


    我們到的時候,季家兩老,洛天依都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我才一下車,就被洛天依衝上來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


    打得我眼冒金星,但我沒心情跟她計較,徑直跟著推車追著季蘇航到了手術室外。


    “你站住,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你給我滾。你為什麽非要纏著蘇航不放,你是不是非要把他害死了你才甘心?”洛天依在手術室的門外咆哮著,對我的恨有些歇斯底裏,失去理智。


    我沒有說話,倔強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我讓你滾,你聽不見嗎?我才是蘇航的妻子,我才是!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滾!”


    她不斷的在強調著這件事,我知道她心裏該有多麽的不自信所以才一味的強調。


    “洛天依,你用什麽卑鄙的手段得到的和蘇航的這段婚姻,我想你心裏比任何人的都清楚。我告訴你,即使這樣你也隻能擁有一紙證書,僅此而已。”


    我冷厲憤恨的衝她喊著,目光清絕駭人。


    “媽,媽,你聽聽,你聽聽她當小三都當得這麽理直氣壯。”洛天依走到蘇雲的身後,一派小媳婦的滿腹委屈。


    “餘安安,我的兒子就是因為你所以才躺在裏麵的,請你考慮一下我這個做媽媽的感受好嗎?我不想見到你,求你趕緊離開好嗎?”


    蘇雲捂嘴哭著,眼眶紅得布滿血絲,看著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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