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乎他們怎麽說,但是我在乎!你爹你媽雖然被咱倆蒙過去了,但你以前啥樣兒他們可都知道,她倆不待見你肯定也有這方麵的原因。我必須得幫你取出影響、提升地位,我不能讓人看不起你,因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以後咱倆的臉麵都是長在一起的,你沒有麵子就是我沒有麵子!”


    “你……別說了!我不想哭了!你吻我!”


    蝴蝶一感動,眼眶裏又充滿了淚水,馬上就把嘴伸到我嘴邊來,我雖然知道這屋裏還有個旁觀者,但我還是忍不住去親她安慰,結果,我倆的嘴唇剛一碰上,那梁半海就在我身後誇張地咳嗽了起來。


    我迴頭一看,梁半海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說你倆這是要幹啥啊?我在屋裏坐著你倆就親上了,我要是不在屋裏坐著,你倆不得直接幹上啊?”


    我被他說不好意思了,迴過頭道:“不是!我媳婦兒……”


    梁半海擺擺手將我打斷,笑道:“不用說了!我明白!你媳婦兒現在是大媽咪,以前肯定也在下麵做過,你能做到這麽瞧得起她,她肯定會比一般的女人更感動,我說的對吧?”


    “這……你明白就好!謝謝理解哈!”


    “嗬嗬,我何止是明白啊?我是非常明白好不好?我告訴你,她們這樣的女人在不對男人動情的情況下,性格比老爺們兒還老爺們兒,但她們要是對男人動了情,那她們就會比一般的女人更女人。你既然選擇了當這隻綠頭王八,那你就要做好當綠頭王八的思想準備,等你倆過了新鮮勁兒之後,你可千萬別因為她纏人就冷落她,你要知道,她們纏人是因為她們缺少安全感和認同感!”


    我勒個去!又來個理論家,這小名詞整得還挺專業的,聽起來也不比那劉損人的理論差啊!


    我聽完這話有點想笑,可蝴蝶卻是不樂意了,一瞪眼,衝梁半海喝道:“你他媽的罵誰是綠頭王八啊?你再給我罵一句試試?”


    梁半海樂了,抽了口煙,道:“不用那麽兇!我也是綠頭王八,我跟你家這隻是王八兄弟,我倆同病相憐!”


    “你也是綠頭王八?你……你老婆幹這行的?”


    “不是現在的老婆,是我亡妻!花船聽說過沒?”


    “什麽叫花船啊?”


    “哎呀我的天啊!怪不得你在家裏沒有地位,你以後可千萬別說自己是漁民家的閨女,我們漁民真丟不起你這個人!”


    梁半海的話匣子不知為何就打開了,他告訴我們,在航海技術並不發達的年代,陸地上有什麽東西,海裏就有什麽東西,妓院也是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海裏的妓院開在船上,漁民們把這種船叫做“花船”。


    為了防止曆代官府的追查盤剝,花船從外表上看就跟正常的漁船一模一樣,但是花船內部卻沒有那麽多裝魚的貨倉,隻有用來幹活的帶床客艙,這種船隻經常出沒於漁民作業的中遠海漁場中,結算方式不是用錢而是用漁民的魚獲,她們不但賣女人,也會高價倒賣一些海裏沒地方買的食品、用品,承擔了一部分補給船的作用。


    隨著航海技術的提升,國家的海上執法力量是一天比一天厲害,花船這個古老的職業無法跟海軍、海警的嚴打相對抗,很多經營花船的老大都選擇了改行,但是,梁半海的亡妻“紅珊瑚”卻是個另類。


    這個女人的老娘就是個“賣花女”,生在船上、長在海裏,不知道自己的親爹到底是誰。大概在她六七歲的時候,她老娘就因為一不小心從甲板上掉進水裏喪命大海,是同船的其他“賣花女”把她拉扯大的,可能是受環境的影響,也可能就是為了生活,在她十幾歲的時候,長相出眾紅珊瑚就跟著大夥一起賣了。


    由於這個特殊的身世,紅珊瑚從小就練就了一身過硬的航海本領,而且她那條花船活躍的長山群島海況又十分複雜,每當海警開始打擊這種海上涉黃行為後,已經混到老大位置的她就率領自己的花船跟海警玩遊擊戰,每次海警抓到她,都沒有可以抓人的證據,想派出臥底釣魚執法,結果臥底一上船就能被她認出來,這讓海警非常頭疼。


    紅珊瑚的花船因此而變成了黃海北部最後一條花船,多少任海事公安局的局長都在上任時立下軍令狀,揚言要把紅珊瑚這個毒瘤徹底鏟除,但最後,這幫局長全是因為沒完成軍令狀而被上級撤職。


    1997年的時候,才上大二的梁半海還是一個不顯山、不漏水的普通漁民子弟,暑假期間他上遠海漁船打零工勤工儉學,結果在漁場幹活的時候不小心落水,幸好被紅珊瑚的花船所救,未經人事的梁半海跟我一樣,莫名其妙的愛上了紅珊瑚並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起初,紅珊瑚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一個前途無量大學生,對梁半海是各種拒絕,可最後,她到底還是被梁半海的執著給感動了,宣布解散遼濱地區最後一條花船。


    由於那時候杏樹村的漁民都是我老丈人那種養小船的近海漁民,他們並不知道海裏頭的事情,所以梁半海和紅珊瑚也跟我倆一樣瞞著家裏,直到紅珊瑚去世的那天,梁半海才跟家人說了真話,他父母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賢惠的好兒媳婦竟是這樣的身世。


    在說紅珊瑚怎麽跟海警周旋的時候,梁半海的臉上充滿了笑容,那表情就像是蝴蝶入獄期間,我想起她欺負我時候的樣子;可當說到紅珊瑚死的時候,梁半海卻突然抽泣了起來,跟先前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經形成巨大的反差,我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亡妻絕對是真愛。


    我過去給梁半海點了根煙,安撫他的情緒,問:“兄弟,你說嫂子跟你同歲,她這麽年輕……咋走的啊?”


    “自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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