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沈百終冷冷道,“每個人都要交人。她們會割下人的鼻子、手、舌頭還有腳帶迴去給公孫大娘看。誰要是割的少了,就要被責備。”  司空摘星不說話了,他突然覺得這組織一點也不有趣了,又覺得這簡直是世上最惡心的組織。  “你什麽時候要去抓這個人,我一定去幫你!”  沈百終卻不再理他,因為他已聽到了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  “你在聽什……”  司空摘星住嘴,因為他也聽到了。  兩個人立刻帶著馬匹和駱駝躲到了岩石後麵。  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竟然在沙漠裏見到了一條船。  船怎麽會在沙漠裏,沙漠裏怎麽會有船?  既然船可以在沙漠裏開,那馬豈不是可以在海裏跑了?  那是一搜又大又漂亮的船,用了上好的輕木頭,拉船的既不是馬,也不是駱駝,而是幾百隻雄鷹。  鷹在天上飛,拖著船往前走。  這船走得飛快,破開沙子就如同破開海浪,船兩側的沙子飛速向後退去,激起一層沙霧,好像誌怪小說裏才有的景象。  司空摘星的手動了動,他又犯偷癮了,這樣矯健的鷹,他恨不得立刻從繩子上解下來幾隻。  沈百終突然死死地盯住了木船的窗戶。  “你在看什麽?”司空摘星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突然有了殺氣?”  “我看見了陸小鳳的衣角。”  “你連陸小雞穿什麽衣服也能記住?”  “我從七歲起,就已開始記街上的人臉了。”沈百終道,“如果有一個人認不出,父親就不允許我吃飯。”  司空摘星歎口氣,“幸虧我沒有那樣嚴厲的父親。”  “這艘船一定是石觀音的。”  “你怎麽知道?”  “陸小鳳沒有在綠洲等到我,絕不會一個人離開。”  “能脅迫陸小雞離開的,隻有石觀音!”司空摘星懂了。  “我們跟上。”  “怎麽跟?”  “馬和駱駝留下。”沈百終解下馬尾上的明黃綢緞,係在了駱駝身上。  馬認識這根帶子,駱駝是黑珍珠的,自然能找迴營地去,這兩個動物不會讓沈百終操半點心,它們遠比人要更適合活在沙漠裏。  “我們用輕功去?”  “對。”  “好!”司空摘星笑了,他已躍躍欲試,“上次輸給你隻是我大意,這次絕不會了!”  兩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掠出去,黃沙上沒有留下一絲印記,就連半粒沙子也沒有驚動,騎著馬可能會慢,但這兩人卻不知比馬快了多少,船上若有人正在查看四周,也絕不會發現後麵有人跟著。  船走了一個時辰,司空摘星和沈百終就跟了一個時辰。  司空摘星的氣力已快要耗盡,他轉頭去看沈百終,卻見他連氣也沒有喘,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水平來。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像樹葉一樣墜下來,再也沒有力氣了。  所幸船終於停下。  船停在一片石林前。  這片石林又高又大,每一塊石頭都像山峰一樣長,錯綜複雜,如同迷宮一般,進去若沒有熟人帶著,隻怕再也出不來了。  這些石頭實在太過高大,是以每塊石頭中間都如同山穀般幽深,風沙從中刮過,穀中連半點光也照不進去,一片漆黑,這船如同誌怪小說裏走出的,它要到的地方也如同誌怪小說裏的魔窟。  “船停下了。”司空摘星道,“上麵的人一定是在休整,他們的鷹已經累了,這石峰群也不是那麽好走的。”  “這裏一定是石觀音住的地方。”沈百終道,“這些石頭有些天然形成,有些確是人造的,沙漠裏除了石觀音以外,別人再沒有這樣的財力。”  “沒錯!”  兩人注視著的船裏,突然走出十幾個彪形大漢。  這十幾個大漢隻著短衫,一身肌肉如同鐵打一般,一看就是做慣了力氣活。  他們四下張望一番,就分頭去查看船艙和船帆,還有幾人去收攏天上盤旋的雄鷹,準備再換一批新的上去。  “你累了。”沈百終突然道。  司空摘星就像老鼠被踩著了尾巴,一下子就跳了老高,“你胡說!我才沒有累!”  “你還剩下幾成內力?”沈百終問。  司空摘星見他這麽認真,不由地冷靜下來,“兩成。”  “等他們整理好,你能恢複幾成?”  “大約五成。”  “好。你能不能去船上躲起來?”  “你呢?”  “我不會縮骨功。”  “好!”司空摘星點點頭,“去就去!”  陸小鳳也在船上,司空摘星平日裏雖喜歡和他吵架,可陸小鳳的確是他最好的朋友,朋友有難,司空摘星怎麽可能不去幫忙?  “石觀音就在船上,你一定要小心。”  司空摘星點點頭,“我一定會記住他們走的路。如果我記不住,也一定會找個能記住的人出來。”  “若石觀音發現你,你就告訴她我也在。”  司空摘星怔住,“然後呢?”  “然後你再告訴她。”沈百終冷冷道,“若是她敢動你們一下,我就要她死。”  這實在是一句很霸氣很霸氣的話。  沈百終平日裏太好說話,司空摘星很容易就會忽視他的身份和地位,現在一聽這句話,突然就意識到他作為天下第一的能力和有整個朝廷作為後盾的底氣。  他突然又想起在北鎮撫司見到的那些錦衣衛,不論身份高低,他們總是很驕傲,好像隨時有人撐腰,又總是嚴格要求自己,好像隨時害怕給誰丟人。  司空摘星那時候不明白怎麽迴事,現在卻懂了。  “我記住了。”司空摘星歎道,“我走了!”  司空摘星剛從角落潛上船去,船就又開始動起來。  船一動起來,船頭船尾就出現幾十個大漢,比之前多了整整三倍,這個時候,無論誰想跟在船後,都是沒有法子的。  這和沈百終想的一樣。  所以他抱著繡春刀坐了下來,靜靜等待黑夜降臨。第23章 船上小偷無花  船上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以司空摘星的眼光來看,這船裏的擺件隻不過是比尋常人家多了些精致,價格興許要貴些,再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他自認為已偷遍天下,不管是富商,還是大官,他們的家裏司空摘星都是走過一遍的,除了沒去過大內,不知那裏如何,這天下的奇珍異寶他已看遍了。  所以司空摘星認為自己的判斷絕不會出錯。  船既然沒什麽特殊,那麽陸小雞被藏在那裏了?  沈百終說在窗口見到了衣角,可等司空摘星上了船,卻連個窗戶框都找不著,更別說窗戶口。  他隻能先找個地方躲了起來,準備等機會自己來。  機會果然很快就來了。  “還有半個時辰,我們就到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聲音中可以聽出她還很年輕,這聲音既溫柔又甜蜜,好像是在和情郎說話一般。  “那又如何?”  迴答這聲音的人是個男人,他的聲音清朗,人似乎也不大,可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對女孩子說起來話竟冷冰冰的,還很不耐煩,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你為什麽要生氣?”  “我沒有。”  “你有。”那個女孩子笑了起來,“你難道覺得我看不出?”  沒有人說話。  於是她隻好自己接自己的話,“師父不允許你殺楚留香,不殺就是了,你又何必覺得氣憤呢?”  司空摘星聽到熟悉的名字,立刻豎起了耳朵。  這師父想必就是石觀音,這個女孩子應該就是石觀音的一個弟子,那麽男人又是誰呢?  外麵的對話還在繼續,這聲音很甜的女孩子歎了口氣,“我知道你輸給楚留香後很不甘心,可他現在已經落在我們手裏啦!你要是還生氣,就等師父玩膩了以後再……”  “這樣狡猾可怕的人,就應該直接一刀殺了,何必留下來,遲早會壞事。”  “你難道不相信師父的武功?”  “我信。”  過了半晌,這人又繼續道,“可我也信沈百終的武功。”  司空摘星聽到這裏,忍不住悄悄從牆後麵探出半個腦袋來,想要瞧一瞧這個男人,他究竟是誰?莫非是石觀音的情人?輸給楚留香又是什麽意思?  這一看,司空摘星就怔住了,因為這人的聲音雖年輕,臉上卻布滿了皺紋,而且眼斜嘴歪,雖留著一把胡子,卻沒有半點氣度可講,隻讓人覺得他非常可惡,恨不得一拳打過去才好。  司空摘星再一看,就認出這是一種很獨特的易容術,論對易容術的研究,天下還無人能岀他左右,隻是這人的易容術實在特殊,是以司空摘星才沒有一眼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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