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白人拳手就這麽輕易死在了黑人拳手的手裏,我心下一片訝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的表情和周圍的那些賭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們對白人選手命喪擂台毫不在意,甚至冷漠的有點麻木,他們隻在乎手裏的鈔票,隻在乎眼前血腥的一幕給他們帶來的刺激。


    媽的,真是一群嗜賭成性的家夥!


    我心裏惱火的想著,看向身旁的錢豹,發現他對白人拳手的死亡也沒有什麽反應,我小聲的問他:“難道地下拳壇的爭鬥,必須都要用死人結束嗎,在我看來,那個白人拳手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那個黑人為什麽還要殺了他呢?”


    聽了我的話,錢豹的眼裏反倒露出了一些詫異。他好像詫異我這句話裏的善良,竟是無奈的撇撇嘴,笑著對我說:“浩子,你這隻是看了一場比賽而已,這才哪到哪呀,我們整天混在這裏,早就對這些死死生生的事情麻木了。”


    錢豹說著話,掏出香煙遞給我一根,他伸手指著那些因為贏錢得意大笑,因為輸錢懊惱大罵的賭客們,臉上十分不爽的對我說:“這群孫子,就他媽是用錢來看熱鬧的王八蛋,在他們的眼裏,拳手的死活是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隻在乎鈔票,隻在乎比賽的刺激程度,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喜歡,地下拳壇才永遠也少不了血腥的一幕,並不是我們這些拳手狠,而是市場狠,你殺的人越多,在這裏就會越快闖出名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就是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則!”


    錢豹的話讓我心裏有些難受,我知道他想說的是有需要才有供求,但我的心裏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在我看來這些拳手不管水平怎麽樣,他們都很優秀,就這麽在被人取樂中死去了,真是死的太不值了。


    就在我低頭沉默的時候,錢豹拍拍我的肩膀,讓我跟著他往裏走。


    我厭惡的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兌換鈔票的客人,低頭不語跟著錢豹往地下拳壇的中心區域走去。這一路上,我看見了不下幾十個生死搏殺的鬥籠,這些鬥籠裏的人技戰水平參差不齊,其中不乏高手,也不乏庸手,我甚至還看見了幾個很厲害的家夥,那些人的爭鬥,簡直精彩的讓我目不轉睛。


    見我被高等水平的拳手吸引了注意力,錢豹笑著迴答了我先前的問題,他告訴我說,其實在地下拳壇裏,拳手要是輸掉了比賽,不一定是非要搭上性命的。


    比如他們這些“中軍”,因為幫派背景的關係,除了敵對幫派,沒有哪個拳手願意公開殺掉他們,那些“黑馬”也是一樣,他們背後的老板一般都有著很深的背景和實力,拳手之間也不願意憑空得罪那些深藏不露的老板,隻有當兩匹“黑馬”撞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老板有意讓“黑馬”輸掉比賽的時候,那些黑馬才會有生命危險,除此之外,他們其實在這裏也是很安全的。


    在地下拳壇裏,最沒地位和死亡最多的人,往往就是沒有老板,沒有背景的那些遊俠們,他們這些人死不死的沒人會關心,他們隻是為了錢活著,也隻是為了錢戰鬥罷了。


    錢豹的分析雖然說的很直白,但卻說的很通透,我默默的看著他,不由的再次想到了那個死掉的白人,覺得那個家夥可能就是錢豹口中的遊俠,我放眼四周,心裏隱隱有了一個計劃,我覺得如果我要在地下拳壇入手的話,也許這些沒主的遊俠,對我來說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見我發愣,錢豹笑眯眯的問我想什麽呢。


    我看著他對鬥籠旁的那些穿三點式的美女吹口哨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小聲的對他說:“我在想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覺得如果我想在這裏拉攏一批人的話,也許我應該參入其中也說不定。”


    “什麽?”


    我的這句話落,錢豹的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急切的問我:“我說浩子,你要來真的,你想在這裏比賽?天呐,那簡直是開玩笑的事情!”


    “怎麽,難道我不能來嗎?”


    聽錢豹如此一說,我心下有些狐疑,錢豹滿臉異樣的看著我,笑著搖搖頭:“你說的沒錯,你還真不能來。實話告訴你吧,你現在不管怎麽說,都是青洪的人,九叔不點頭,你是不能過來當‘中軍’的,這事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卻涉及到九叔的麵子,要是你背著他來打黑拳,憑九叔的脾氣,他一定會發火的!”


    錢豹的話音落下,我低頭笑了起來。


    其實他說的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到了,我倒沒有想過九叔同不同意,我是想到了我自己此時的處境有些複雜,就算我來參加地下拳賽,我也不可能用我“耿浩”這個身份的,那會給我引來不少的麻煩,所以我必須想個辦法,弄到一個“隱秘”的身份。


    我要短時間內震撼拉斯維加斯的地下拳壇,我要讓他們知道在拉斯維加斯,還有我這樣的一個人,隻有我做到了這些,那些地下拳手和各大盤口才會對我尊重,我必須用我所擁有的一切,接近他們,收買他們。


    我心裏想著,開始琢磨我到底要怎麽做。


    我轉頭看著周圍瘋狂的人群,發現這片刻的工夫,又有幾個鬥籠裏的拳手在賭客的叫喊聲中被對手打死在了地上,其中一個還是不錯的高手,我心疼的皺起了眉頭,深深的感覺這些人的死亡就是世間最大的浪費,我目光冰冷的看著地下拳壇的工作人員入場,看著他們像裝死狗似得把那些拳手的屍體塞進了裹屍袋裏。


    我瞧著他們的動作,突然眼裏冒出了一個主意,我想起了當日我和旺特那個女人打鬥的事情,她的假死讓我記憶猶新,也許我能通過這件事情,找到靈感也說不定。


    我心裏想著,在錢豹疑惑的目光中拍拍他的肩膀,指著那些“收屍”的人,問錢豹:“這些拳手的屍體隻能由拳壇的工作人員收走嗎?”


    “你問這個幹什麽?”


    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麽意思,錢豹眼裏的疑惑更濃了一些:“他們隻是把屍體帶出場外而已,如果有朋友或者家屬認領,他們會很願意交給對方的,畢竟這些屍體在處理上也是不小的麻煩,當然,如果沒人認領,那麽隻能集中拉到沙漠裏埋了。”


    “屍體……可以認領?”


    聽錢豹的說法讓我瞬間眼裏驚喜非常,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呈現,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對周圍的拳賽失去了興趣,我拉著錢豹的手臂,急急的就要往地下拳壇的外麵走。


    見我突然“發神經”要離開,錢豹不明白我到底怎麽了。


    我看著他疑惑的目光,大笑著摟住了他的肩膀,在瘋狂的人群裏穿梭了片刻後,我們離開了地下拳壇,返迴了酒店的大堂,我帶著錢豹一路走到大街上,這才興奮的拿出了衛星電話,滿是期待的給傑西達波撥打了過去。


    這一個多月的養傷期間,我和傑西達波隻通過三次電話,每次他都是向我迴報沃娜那個女人的進展,如今沃娜已經開始啟用君拉佤邦的黑款了,這裏麵有著傑西達波不小的功勞,他聽了我的主意,很是輕鬆的把沃娜弄上了床,在男人和女人坦誠相見之下,他完全取得了沃娜對他的信任。


    電話響了幾聲,傑西達波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


    我沒有與他廢話,開門見山的問他知不知道泰國有一種的毒藥叫“假眠金水”,我甚至詳細的告訴他,當日我和旺特交手的情形,說那個女人就是靠這種東西活下來的。


    聽我提起了“假眠金水”,傑西達波在電話裏不由的一愣,他沉默了良久,好似想起了這個東西,他問我提“假眠金水”做什麽,我讓他別廢話,直接告訴我他到底知不知道。


    傑西達波笑了一聲,對我說:“那個東西我知道,是泰國寺廟裏流傳的一種修煉毒藥,在過去的時候,泰國的僧人們喜歡苦修,他們認為經曆越苦,便能離大道越近,後來有些心術不正的僧人,為了達到欺騙世人的目的,他們研製出了假眠金水,服用後告訴信徒自己去了西方極樂世界,隨後在信徒們的守護中‘活’過來,讓人以為是佛陀顯聖,把他們當成佛祖一樣的供奉瞻仰。”


    聽傑西達波說了“假眠金水”的來曆,我心中不由的感到好笑。


    我對於那些和尚騙人的事情沒興趣,因為這種指佛穿衣賴佛吃飯的事情我聽的太多了,我笑著問傑西達波,能不能給我搞到大批量的“假眠金水”,他詫異的問我想幹什麽,問我是不是要把這東西當作迷幻藥賣。


    對於他誤以為我要賣藥的事情,我不屑的撇撇嘴,我也沒有瞞他,直接告訴他我和錢豹來了地下拳壇,我想到了一個主意,我覺得自己可以拉攏到很多拳手,但是我現在需要“假眠金水”,這東西會給我幫上大忙的。


    聽我如此一說,傑西達波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他在電話裏罵了一聲,哈哈大笑的問我:“我說兄弟,你不會是打那些遊俠和黑馬的主意吧?你想讓他們假死,然後偷偷領走,這個做法倒是很不錯,但執行起來可是很麻煩,你自己考慮清楚,別把自己玩進去,至於假眠金水的事情……嗯……你就交給我吧。”


    傑西達波豪爽的答應幫我搞假眠金水,這讓我心裏的一顆石頭落了地。


    我身旁的錢豹一直聽著我與傑西達波的對話,他不是個笨人,自然知道我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我見他一臉愁眉不展的看我,我笑著問他覺得我的辦法怎麽樣,錢豹搖搖頭,對我說他覺得這事我想的太簡單了,我要想讓那些拳手服用假眠金水,那可不僅僅是隻要打倒他們就可以的,這裏麵涉及了各個環節的利益,恐怕一個不慎,我就會成為拉斯維加斯整個地下拳壇的敵人。


    對於錢豹的擔憂,我此時已經無心考慮了,因為我從腦子裏冒出這個想法的那一刻起,我覺得自己已經瘋狂了。


    娘的,我不能再等了,我需要這份力量,即便為了得到它,讓我與整個拉斯維加斯的地下世界為敵,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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