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如此一副舉動,我麵前的吳會長深深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很是不爽。


    我和他彼此對視了片刻,他冷笑著問我說:“耿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幹嘛好端端的把牌蓋起來呀?”


    聽他明知故問,我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


    又吐出了一口煙霧,我對他說:“牌桌上的規矩好像沒有哪條是不允許蓋住底牌的,這是我個人的習慣,我一直喜歡悶著玩,畢竟未知的結果,玩起了更刺激,你說對嗎,吳會長?”


    我話裏有話,吳會長沉默了片刻。他眼露陰狠的瞄了我幾眼,最終沒有再說什麽,擺手示意一旁的“侍女”繼續發牌。


    接下來我們兩個人的牌局變得有些微妙,他不知道我的底牌,我卻知道他的,明牌我是紅桃8、紅桃9、方片10,梅花j,兩頭堵的順子牌。


    而吳會長則是一對k帶著兩張散牌,算上他底牌的那張k,他有了一副三條的牌。


    看著吳會長的牌,我故作淡定的笑了笑,心裏卻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我靠,沒人家大呀!”


    我的牌其實別說是順子了,連個“毛對”都沒有,我的底牌也是張k,滿手都是“小人頭”,八不占的牌麵。


    就在我心裏暗自鬱悶的時候,吳會長卻一直默默的觀察我的表情變化,由於我先前的那口煙,他沒能看見我的底牌,這讓他很不爽,隻好變著法子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來。


    我瞧著他那副小心的樣子,心裏頓時壞笑了一聲,眼睛一轉,倒是有了贏他的主意。


    在藍道老千裏來說,除了所謂的“髒活淨活”之外,還有一套心理戰術,就是“詐術”!


    什麽是詐術?


    說白了就是蒙人,喜歡玩炸金花的朋友應該都遇見過這種事,明明對方的牌沒你大,但對方就是咄咄逼人猛向裏砸錢,直到砸的你害怕棄牌後,你才發現自己膽小上當了。


    其實這隻是最淺顯的詐術而已,真正的高手,能夠在施展詐術的時候讓你毫無察覺,等你反應過來後,你也不會懷疑他,甚至還會懊惱埋怨是因為自己膽子太小的原因,才輸了大把的鈔票。


    如今我手裏的牌擺明了是贏不了人家的,但我有一個很好條件,就是吳會長他不知道我的底牌是什麽,我看著他觀察我的樣子,心說要想贏這孫子,看來我隻能耍詐了。


    我心裏默默的想著,假裝低頭數了數我自己所有的牙簽,笑眯眯的對吳會長說:“看來會長大人的這把牌是有得玩了,對k帶散牌,嗯……看樣子不怎麽地,但是成三條的幾率很大,畢竟我沒有那張k嘛。”


    聽我直言他的牌是三條,吳會長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詫異的看了我幾眼,也和我演戲的笑道:“耿老弟說的是,我的牌還真就是三條。怎麽樣,嗬嗬,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會長說笑了,我還真就是怕了。”


    我嘴裏說著,對吳會長玩味的搖搖頭:“我怕自己這把贏得太少了,所以我……嗬嗬……梭哈!”


    一聲“梭哈”出口,我直接將手裏所有的牙簽全都推到了桌子中間。


    看著我如此勝券在握的樣子,吳會長沉默了。


    他的眼神從我的臉上一直凝視到煙盒下的那張牌上,他極力想要認出我的底牌是什麽,但有煙盒擋著,他想看出來基本是不可能的。


    就在吳會長思考要不要跟我的時候,我臉上雖然表情不變,但其實心跳都開始加速了。


    娘的,能不害怕嗎,我這一把牌可是押上了所有的賭注,如果我輸了,欣鈺可就要跟著我倒黴了。


    我心裏擔憂的想著,開始忐忑的等著吳會長最終的決定。過了足足能有一分鍾後,吳會長才抬頭看了我一眼,苦笑著搖頭把牌丟到了一邊:“我雖然好賭,但是沒把握的事不做,這把我棄牌,你贏了。”


    “哦耶!”


    就在吳會長棄牌的同時,欣鈺坐在我身邊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非常得意,就好像我贏了吳會長一把,讓她大大的泄了心裏的火氣一樣。


    我和吳會長同時看向欣鈺,我調皮的對著她眨眨眼睛,欣鈺也開心的對我拋了一個媚眼,至於我們對麵的吳會長,他看到我和欣鈺如此模樣後,眼裏的火氣都明顯寫在了臉上。


    就當我收好桌上的牙簽,準備把牌丟進牌堆裏的時候,吳會長伸手攔住了我:“等等!雖然我輸了,但我還想看看你的底牌,不然我稀裏糊塗的不服氣!”


    吳會長說著,也不等我同意,他搶走了我手裏的底牌,重重的摔在了桌上。


    “我……草!!k?!這……這怎麽能是k呢,你不是順子嗎,這什麽情況?”


    看見我的底牌竟然是張k,並不是他想像中的q,吳會長氣的鼻子差點都歪了。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重重的拍著桌子,對著我大叫:“好小子,原來你詐我,你這是騙人的!”


    看著吳會長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會長大人說的哪裏話,牌局如戰場,兵不厭詐嘛。”


    聽我如此一說,吳會長吃了個暗虧眼裏閃過了一絲惱火。他看著我那副8、9、10、j、k的假順子,氣的悶哼了一聲,撓頭說道:“行,我認栽了,耿老弟真是有一套,咱們繼續!”


    吳會長氣唿唿的說著,轉頭看了一眼欣鈺。


    隻見欣鈺此時發現吳會長被我騙了後,她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一些,但可能是礙於吳會長的麵子,欣鈺想笑還不好意思笑,隻好擺出一副憋出內傷的臉,看起來樣子可愛極了。


    麵對欣鈺如此表情,吳會長感覺自己很沒有麵子。第二把我們牌局開始後,我還是使用的老套路,不等底牌離手,就一口煙霧噴了出來,隨後在吳會長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又用煙盒把底牌蓋了起來。


    看著我故技重施,吳會長氣的一咧嘴,他伸手將自己麵前的煙灰缸推到我這邊,對我氣急的說道:“我說耿老弟呀,你人有一套,這煙抽的也有一套啊,還帶噴雲吐霧的?好家夥,你耍雜技呢!”


    聽吳會長如此一說,我咧咧嘴,當下也忍不住老臉尷尬。


    心說這孫子真急了,我連忙點頭把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裏,隨後笑眯眯的對他說:“哎呦,吳會長,不好意思,我這人抽煙就是髒了點,您別介意,我這就滅了。”


    見我把煙滅了,吳會長做了個重重的深唿吸,這才冷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麽了。


    我們兩個繼續玩牌,他底牌是紅桃10,我的底牌是方片9,他又拿了一套三條帶散張的牌麵,而我呢,明牌整整是兩對,算上底牌,正好是個葫蘆,三帶二。


    看著我明麵上的對9和對j,吳會長皺著眉頭又沉默了。


    我不知道這孫子在琢磨什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上一局我把他氣的不輕,他這一次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找迴麵子。


    心裏暗自想著,我突然肚子裏又冒出了壞水。


    我笑眯眯的看著他麵前的牌,說了一句“故地重遊”,隨後我就把手裏的所有牙簽,算上剛才贏的,總共二十六根,全都推了出來。


    “吳會長,不好意思,我……我又梭哈了。”


    “……,兄弟,你就這麽著急嗎?”


    看著我又把所有的牙簽推了出來,吳會長眼睛都瞪圓了。


    我瞧著他那副模樣,尷尬的笑了笑:“沒辦法,我這個人賭博一向是急脾氣,有好牌就想大賺一把。”


    聽我如此一說,吳會長那副雙眼皮都開始抽搐了起來,他看著我的牌麵,想著上把的騙局,他一咬牙竟然跟了我二十六根,嘴裏還叫囂道:“小子,你別想騙我!我上了一次當,豈能上第二次,你當我是豬……”


    不等吳會長說完,我已經笑眯眯的打開了自己的底牌。


    當看見我的牌是三條帶一對,規規矩矩的大葫蘆,吳會長身子一歪,“咕咚”一聲好玄沒趴草席上。


    我看著他那副“悲傷”的模樣,我心說這個人的脾氣太臭了,賭個牙簽而已,何必呢?


    我心裏想著,客氣了兩句收好了桌上大把的牙簽,數了數正好五十二根,對著吳會長笑道:“不好意思,會長大人,這把我可沒騙你,我是真的有一手好牌!”


    “……”


    麵對我的“誠實耿直”,吳會長整個人瞬間都無語了。


    他氣的直撓頭發,先前對戰欣鈺時的淡定全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此刻看起來狀態有些急躁,顯然是一張輸紅眼的賭徒臉。


    我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說這迴差不多了,我有五十二根牙簽,他手裏應該還有二十根,我這次想法子再溜他一下,他也就老本輸幹了。


    就在吳會長撓下了大把頭皮之後,我看了一眼旁邊的“仿古侍女”,對著她擺擺手,示意她可以繼續發牌了。


    就在這個女人洗好了牌,準備動手的時候,吳會長突然急了,伸手攔住了她:“等等,我說耿老弟,你是真厲害,我服氣了!但是這樣玩我可不爽,咱們來點邪的怎麽樣?”


    “來點邪的?”


    不明白這家夥又想出了什麽鳥主意,我詫異的看向他,問他這個“邪的”是怎麽個意思。


    見我發問,吳會長冷笑了一聲,他竟然提出了一個建議,說我們這把牌倒著玩,先發明牌,再發底牌,而那個底牌嘛,我們要憑各自的運氣,抽什麽算什麽。


    眾所周知,梭哈的遊戲規則裏,本就剔除8以下的小數牌,隻留8以上最大的28張牌。


    這個遊戲裏發底牌是有講究的,一旦底牌倒著發,那不管先前拿到的是什麽牌麵,可統統都變成“未知數”了。


    聽吳會長如此一說,我當下心裏犯起了猶豫。


    瞧著他那挑釁的眼神,我心說孫子,你他娘還當老子怕你不成?


    心裏暗自合計著,我也被他勾起了興趣,笑著拍了拍桌子,告訴他說:“既然會長大人定了規矩,那我陪著就是,來吧,請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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