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日。


    壬午,煞南。


    見朝會的人來得差不多了,王羽淡然一聲道:「宣太陽國使節進來吧。」


    今日,王羽搬了一個太師椅,半靠在龍椅的台階之上。這個位置,也代表著他攝政大臣的位置。


    能夠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的,不是攝政王,也是攝政王了!


    這個位置,光從他的地位來看,就已經位於眾臣之下,比起皇帝的寶座,也隻不過是矮了半頭。


    「遵命!」


    「攝政王有命,宣太陽國使者覲見。」


    侍衛大聲唿喊,一個傳一個,直至傳到了宮門口處,太陽國使節天照所在的靜候之處。


    靜待外邦或他朝使節,這個禮節一向都是最為繁瑣的,彰顯作為大國的氣象。


    看著這一人傳一人的傳音架勢,天照的嘴角不由抽動起來。


    她知道天啟浩土的禮儀比太陽國繁雜,但沒想到排場竟會大到這種地步,隻能說不愧是天啟浩土,九霄大地啊!


    見天照沒動,趙高指著大殿的方向,淡淡道:「太陽國使者,請吧,可不能讓大將軍久等了。」


    「哦,好。」


    天照邊走邊打量著兩邊的護衛,隻見每個人都麵色肅穆,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卻連動都不動一下。


    「百戰精銳。」


    天照在心中給出四字評價,比前幾天,她看到的隨蒙恬歸來的兵馬還要精銳。這裏的每一個士兵,在戰場之上,這有以一當十之能。甚至,如果將這些士兵放到普通的戰隊的話,怕是都有資格當一個底層軍官了。


    尤其是大殿門口,那個坐在地上的一臉傻笑的青年人,身後還立了兩隻大金錘子。


    雖然這個人一臉傻笑,看上去就像一個幼稚的小孩子一樣,可是,那如同蠻荒野獸一樣的撲麵而來的氣息,讓天照感覺一下子就被扼住了脖子一樣,仿佛就像是海浪之中的一葉小舟,已經無法由她自己來掌握自己的生命了。


    這樣的感覺,就算是她的父母,也從來沒有給她造成過這樣的感覺。尤其是自從她武道有所成就,終於踏足到了天人這個行列之後,那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給他造成這種感覺了。


    她的父母,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不僅僅是神道教的兩大至強高手,而且,還是太陽國頂尖的高手之二。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人物,一直以來帶給她天照的感覺,比起以前這個傻笑的年輕人,就如同兩個小孩子一樣,根本不可一概而論。


    這種荒謬的感覺,甚至讓天照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是,如今,這種切切實實的感覺,卻又讓他無法產生懷疑。


    天啟浩土,相傳高手如雲。


    但是,卻萬萬沒有料到,他才隻是踏足了這片土地的一邊一角,就已經遇到了這種恐怖的高手,也不由得讓天照感覺到一陣唏噓。


    而後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大步走入大殿之內。


    就算是大蒼再強大,但至少在短時間之內,對於太陽國是沒有什麽威脅的!


    一來,如今的大蒼就算是再強大,但畢竟已經處於了分裂的狀態。


    二來,從現在收到的消息來看,似乎是不久之前,因為內亂,大蒼的水師力量已經遭受了重創,如今一蹶不振。而如果沒有一支強大的水師的話,就算是他再強大,對於太陽國也沒什麽威脅!


    畢竟,你都不能跨過這重重的海峽,到達不了海中的彼岸,又何談威脅?


    是的,自從大蒼最強大的一隻東海水師,全軍覆沒之後,如今,大蒼的水上力量確實已經一蹶不振了。僅有的一支水上力量,就是王羽這邊的即將改組的烈鯨軍團了。


    而就算是即將改組的烈鯨軍團,其中隻有燕北水師的那部分,是以海上為主,甘寧和施琅的天河水師,則是以內陸河流作為定位。


    天照才一走進,殿內眾臣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而天照也毫不怯場,在太陽國之內,位高權重的她,自然不會什麽場麵都沒經曆過。


    天照淡然一笑後弓身行禮道:「來自太陽國的使者天照,參見偉大的大蒼鎮國大將軍閣下。」


    在天照的眼裏,如今的王羽,就像是幾百年前太陽國時期的幕府將軍。


    那個時期,太陽國的幕府將軍和現在的幕府將軍可以掌握的權力截然不同。那個時候的幕府將軍,完全就是一方軍閥,一個幕府將軍很可能代表的就是一方政權。


    甚至在幕府將軍權力巔峰時期,就連皇權也被他們壓製住了。


    「使者免禮。」王羽淡淡道。


    「謝大將軍閣下。」


    王羽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使者不遠萬裏,跨過重重海浪,從太陽國之地前來天啟浩土,所為何事?」


    「大將軍閣下,外邦久幕天啟浩土,禮儀文化之盛,願遣遣蒼使與留學生入天啟大蒼,隻求學得天啟禮儀皮毛,還望大將軍閣下恩準!」天照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弓身了,而是直接雙膝著地,行了一記大禮。


    首先,她再怎麽樣也是一名天人級武者,就算是麵對皇帝,也有足夠的資格不必行此大禮。而現在的王羽,畢竟也還不是皇帝。


    再則,不管太陽國的國力如何,她作為太陽國的使節,代表的都不僅僅隻是她個人,而是一個國家。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般而言,像這一類的使節,前往外邦出使,也隻是弓身行禮即可,表達出應有的尊重。


    除非是那個國家想要刻意折辱對方,要不然的話,是不會要求對方行此大禮的。


    而現在,天照既然主動行此大禮,可見太陽國對於這一件事情的重視。


    是的,這件事情太陽國確實非常重視!


    越是認識到太陽國和天啟各大皇朝之間的差距,越是重視這一件事情。唯有如此,太陽國才能夠進一步走向強大。


    在藍星的唐朝時期,日本就因為大唐的實力強大,一心想要和大唐建交。


    而派遣官方使者和留學生就是主要方式之一,遣唐使是以國家形式出現的官方外交活動,人群以官員為主。


    遣唐使通過學習唐朝的律法、製度,建立了屬於日本的律法製度。


    而留學生的目的是學習唐朝文化,像是中原的四書五經,道教佛教,茶道藝術等都是通過此類學生要進行的傳播,人群是以學生為主。


    而且,一部分留學生還對於唐朝形成了不小的影響。


    譬如阿倍仲麻呂,漢名晁衡,可以說是以外國人的身份做到了皇帝秘書長的地步。


    而也是他的影響,造成了留學生人群的增加,他們不僅帶迴了中國的文化和知識,也將中國的文化和知識傳播到了日本。


    「遣蒼使與留學生!」王羽細細地琢磨著這件事情。


    雙方之間的交流,至少大多數情況下,好處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而是雙方麵的。


    隻不過,這個好處,對於更加強勢的一方的大蒼,更少,而且表現的也不明顯。相反,對於各方麵都落後的太陽國,這個好處反而會立竿見影,短時間之內就可以變現。


    故而,這件事情他並沒有打算拒絕。


    漢唐之所以繁榮,相當一部分原因,就在與其開放的心態對待世界。到了清代,之所以衰落,閉關鎖國,這就不得不提一嘴了。


    再則,據他所知,太陽


    國又不是隻往他這裏派了使節,而是向多方勢力都派出了使節。但凡有一方勢力答應了,這種事情就失去了其阻止的意義。


    隻不過,同意歸同意,但是,如果能夠撈一些好處的話,倒也並非不可以。


    「可!」


    「吾可劃出一地,用以修建留學生學院、住所等處!然此地購置與百姓遷移補償之用,太陽國需一力承擔。」


    「此外,太陽國留學生背井離鄉,吾深憐之!為解思鄉之苦,留學生學院、住所等處可由太陽國自行建造!」王羽點了點頭道。


    留學生,這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一筆,可以撈錢的地方。


    留學生來蒼,必然要擴建一處書院,甚至是新修一處書院,而所謂的購置土地,需要花多少錢,還不是由他王羽說了算。給這片土地上的百姓補償需要多少,這照樣是要他王羽說了算的。總之,絕對讓這些百姓比拆遷戶還要拆遷戶。


    此後,不管之後太陽國做什麽,總之都得要錢,而王羽美其名曰,是為了緩解留學生的鄉愁,讓他們自行修建一些具有太陽國風格的建築。


    此外,這些太陽國的留學生,未來就準備做好,在大蒼好好消費的準備吧!


    就算是在藍星後世,你家裏頭要是沒幾個大子的話,你有資格出去留學嗎?


    雙方交流的多了,到時候王羽再給他搞一些關稅什麽的,自然不愁搞不到錢!


    再則,留學生,這不是一些廉價勞動力嗎?


    真要是出現了什麽精英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最後得到他王羽的青睞,到時候給他發送一張綠卡,給他一個讓他擁有大蒼國籍的機會。


    而除了遣蒼使和留學生的事情之外,接下來就是雙方交流的事情了。


    天照也總是想要讓太陽國多少亮一亮肌肉的,不管是硬肌肉還是軟肌肉,但都得亮一亮才行。


    隻就有多少展現出自己的一些肌肉,才不會被人看不起,在雙方的交流之中,也才能夠給自己多少贏得一點地位,不至於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


    當然,這些事情,王羽就懶得去操心了,交給手底下的人,自己去安排就是。


    真要是什麽大大小小的事務,都需要他來操心的話,那他遲早都得累死。


    這個要亮肌肉,無非就是或文或武!


    而文試,一共分為五場,除了作詩之外,剩下的四場分別就是琴棋書畫。


    而第一場文試,太陽國派出來的,乃是柿本人麻呂。


    這一位也是一位係統人物,被譽為是日本最偉大的詩人之一,自古為日本人所稱頌,也是日本最早的傑出文學家,其在日本文學史上的地位大致相當於我國的杜甫、白居易。


    而王羽方首先派出來的,則是王氏子弟王冕。


    如今,王羽這邊也算是騎虎難下了。


    這一場,對方分明是有備而來,而他們卻被打的一個措手不及,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一個選手。


    畢竟,麵對一個海外小國的挑戰,他們總不能避而不戰,或者是故意拖拖拉拉吧,好像怕了他們似的!


    當初的那一張詩詞亂召卡,裏邊名傳千古的詩人數不勝數,那些人之中,有好幾個人,如果那幾個人之間任意其中一個在這裏的話,這一場都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隻是,無可奈何的是,當時,在那一張詩詞亂召卡之中進行召喚的時候,王羽的首選,都是像王安石這一類政治能力突出,又或者是像於謙這一類能文能武的人物。


    而單獨的詩詞能力,當時並沒有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


    對於當時的王羽來說,他更需要的還是這些實用性的人才。


    而且,當


    初他從詩詞亂召卡之中得到的那幾個人物,如今也分散在四地,比如說於謙,這個時候就在河北道之中擔任太守。


    王安石也同樣是如此,同樣也在河北道之中擔任太守。


    而對方突然提出這麽一個挑戰,並沒有給他們任何準備的時間,如今,在場之中能夠出戰的人選,王冕已經是最為合適的一個了。


    而兩個人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比拚之後,最終,王冕惜敗一籌。


    原本的王羽是不準備關注這樣的小事情的,但是,開頭第一場居然就敗了,這也讓王羽震怒不已。


    以天色已晚為由,暫時止住了比試。


    而後,又以請當地百姓觀賞為由,指出這場比試不應該在皇宮之內私下進行,而是要在百姓麵前分出一個高低,故而,要事先準備比試的場地,暫時止住了第二場比試。


    並且,也算是獲得了幾天的喘息時間,可以給他們時間來進行準備,省的像第一場一樣,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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