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真的沒想大操大辦。


    可該來的客人全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


    除了親戚、朋友、戰友、同事之外,就連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來了。


    楊軍站在大門口,臉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


    也不讓那些人進去喝杯喜酒,也不收他們的禮物,直接把人打發迴去。


    現在場麵已經很大了,楊軍必須低調點,這不專門讓楊安國帶著人在大門口守著,非重要的人不讓進。


    “幹爹,恭喜啊。”


    楊軍剛想進院子,石頭就來了。


    “喲,石頭來了,你說你來就來了唄,咋每次帶這麽少的東西?”


    楊軍迴身打招唿。


    石頭聞言,一頭黑線。


    真是不當人爹啊。


    每次見麵,楊軍都嫌棄他帶的東西少。


    都是兒子占老子的便宜,到了他這裏恰恰相反,一點便宜占不到不說,而且還每次往裏倒貼。


    這哪說理去。


    “幹爹,你這習慣得改一改,能不能看完禮物後再做說啊?”石頭道。


    “得,我就瞧你小子送的什麽禮物。”


    石頭手裏抱著一個東西,用一塊絲綢包著。


    “幹爹,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送弟弟一個枕頭吧。”


    “枕頭?”


    楊軍嘴角撇了撇,然後接過枕頭掂了掂。


    沒想到,還挺沉的,估摸著也得有二三十斤,簡直像個鐵疙瘩。


    楊軍嫌棄的不行。


    “你小子故意的吧,我兒子要是落枕了怎麽辦?”


    “幹爹,別急啊,仔細摸摸。”石頭道。


    楊軍一怔,隨後仔細摸了摸。


    枕頭外麵用上好的絲綢包著,上麵一層軟綿綿的,好像填充了棉花,但是立麵硬邦邦的,不是石頭就是金屬塊。


    楊軍覺得也沒什麽特別的,於是說道,


    “行吧,你這份心意幹爹收下了,謝謝啊。”


    石頭見狀,知道楊軍沒看上這東西,於是急了。


    趴在楊軍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楊軍聞言,果然色變。


    用手指著他道:“你小子可真夠下血本啊。”


    石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這算個啥,給弟弟再貴重的禮物我都舍得。”


    “行,這禮物幹爹收下了,以後有事吱一聲。”


    “嘿嘿,謝謝幹爹。”


    “行了,別杵著了,進去吧。”


    楊軍隨手把石頭送他的那個枕頭遞給楊安國。


    “給我送書房去。”


    “好嘞,哥。”


    楊安國一接觸枕頭,整個人立馬被壓彎了腰,差點沒接住。


    “小心著點。”楊軍叫道。


    楊安國訕訕的笑了。


    “哥,啥玩意啊,這麽沉?”


    “問這麽多幹什麽?麻溜的送迴去。”


    楊軍踹了他一腳。


    “嘿嘿,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隨便打人啊。”楊安國道。


    楊軍翻了翻白眼:“是,我不打人,我打的是人嗎?”


    楊安國苦著臉道:“咱哥倆可是親兄弟啊。”


    “滾……”


    楊安國見狀,嚇得脖子一縮,轉身就跑。


    楊安國走後,楊軍繼續站在那兒迎接客人。


    不一會兒,就看見幾個熟悉的人影。


    大雜院的那些鄰居也來了。


    二大爺劉海中、三大爺閆埠貴以及院子裏的幾個代表都來了。


    “二大爺,三大爺,劉師傅,王師傅,您們怎麽也來了。”


    楊軍連忙迎了上去,跟著他們一個個打招唿。


    二大爺和三大爺兩人連忙快走兩步,紛紛伸出手和楊軍握手。


    “軍子呀,這麽大的事,你也不說通知我們一聲,你是嫌棄我們這幫窮鄰居?”三大爺閆埠貴道。


    “就是,軍子,你這次做得不地道,要不是聽棒梗說起,我們都不知道你生兒子了。”二大爺劉海中道。


    “……”


    眾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著。


    抱怨楊軍不地道,生孩子這麽大的喜事竟然不通知他們。


    楊軍連連抱拳笑道:“各位叔叔大爺,對不住了,我這原本打算自家人擺兩桌算了的,沒想驚動那麽多人,畢竟大家過得都不容易,不能老是麻煩別人不是?”


    “喲,軍子兄弟,你這麽說就不對了。”


    “外人不通知就罷了,怎麽連你幹兒子都不通知啊?”


    突然,一個女人聲音響起。


    楊軍迴頭看去,頓時一頭黑線。


    “我說秦姐,你可別胡說,我可沒認棒梗幹兒子,別瞎認親戚。”


    秦淮茹用尾指攏了攏額前的亂發,扭著水桶腰道:“我說軍子兄弟,哪有吃幹淨抹嘴不認賬的,棒梗可是天天的幹爹的叫著,哪有你這樣的?”


    “秦姐,別亂說啊,棒梗是這麽的叫著,可我一直沒應啊。”


    “軍子,不是嫂子說你,你就認下棒梗唄,你幹兒子幹閨女這麽多,又不差他一個。”秦淮茹道。


    這時,旁邊的二大爺劉海中插嘴道,


    “軍子,你就當照顧一下淮茹了,她們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


    楊軍皺眉道:“二大爺,今天咱們不談這事,進去喝酒吧。”


    二大爺他們幾個見狀,隻能作罷。


    進入大院,靠近門裏側擺著一張桌子,用來記賬的。


    楊安邦和馬駒子充當臨時記賬的。


    二大爺三大爺以及大雜院的那些鄰居們進門後就直奔帳桌。


    二大爺第一個上禮的,出了二十塊錢。


    不得不說,這是一份重禮了。


    二十塊錢幾乎是一個學徒工一個月的工資了,即使換做常人,哪怕是頂門的親戚五塊錢也頂天了。


    不得不說,二大爺他們是帶著誠意來的。


    二大爺劉海中上完禮後,就輪到三大爺閆埠貴了。


    三大爺站在帳桌錢,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兩張大黑十。


    此時,閆埠貴內心一直腹誹。


    來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出十塊錢的禮嗎,怎麽一轉眼就變卦了呢。


    不過,幸好他多帶了十塊錢,要不然今天他就出醜了。


    這個老劉太不地道了。


    “老劉出二十,我也出二十。”


    三大爺把錢遞給馬駒子。


    劉安邦負責記賬的,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近六十的小老頭。


    “大爺,您貴姓?”


    楊軍在旁邊看了,連忙道:“閆埠貴閆老師。”


    楊安邦一聽,連忙把名字記上。


    “好嘞,閆老師。”


    這時馬駒子連忙送上一包華子和一包喜糖。


    “閆老師,您收好。”


    “好好好。”


    閆埠貴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仔細打量那包華子煙,然後滿意的收入懷中。


    心裏一直算計著:“一包華子七塊錢,再加上一包三塊錢的巧克力糖,加起來十元,總的算下來,他隻花了十元錢,這和原先的預計支出差不多。”


    迴頭把煙和糖拿去商店換錢,那他也不吃什麽虧。


    畢竟當時候閆解成生孩子,楊軍家也出了十元的禮錢。


    三大爺上好禮後,其他人繼續上禮。


    這時,二大爺偷偷地扯了扯楊軍的衣袖,悄悄地把他叫到一邊。


    “軍子,二大爺跟你商量件事,你看成嗎?”


    “二大爺,您說。”楊軍道。


    二大爺劉海中沉吟了一下,然後紅著臉道:“棒梗那孩子你都能收下,您看我家光天光福……”


    楊軍聞言,一頭黑線。


    “二大爺,您想啥呢,光天光福叫我哥呢,您讓我怎麽收?”


    “啊?”


    劉海中愣了一下,然後猛拍自己腦袋。


    “軍子,你……你瞧我這腦子,竟然忘記這茬了,這……這事就當二大爺沒提過。”


    說完,紅著臉轉頭就走。


    此刻的劉海中,別提多丟人了。


    剛才他也是突發奇想,既然盜聖都能認楊軍幹爹,憑啥他劉海中的兒子不能。


    他光算計怎麽讓自己的兒子認楊軍幹爹了,沒考慮到他的兒子和楊軍是一個輩分的。


    要是自己兒子認楊軍幹爹,那楊軍叫他啥?


    叫二哥?


    二大爺變二哥,好說不好聽啊。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劉海中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見劉海中狼狽的背影,楊軍無語地搖了搖頭。


    楊軍笑了笑,返迴帳桌。


    這時,正好輪到秦淮茹出禮。


    隻見她一副豪爽的樣子,從兜裏掏出一個鼓囊囊的手帕,從裏麵掏出一遝鈔票。


    數了兩張黑十出來,對楊安邦道,


    “我叫秦淮茹,給我上二十。”


    楊安邦也沒說什麽,直接記上她的名字。


    旁邊的馬駒子連忙把喜煙喜糖遞過去。


    秦淮茹把煙糖放在一邊,然後又掏出五十元拍在桌子上。


    “賈梗五十。”


    這一幕瞧得二大爺三大爺他們臉皮子直抽抽。


    這秦淮茹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晚輩的竟然比長輩的出的還多。


    三大爺閆埠貴用手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


    “淮茹,日子不過了?”


    秦淮茹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三大爺,瞧您說得,咱們家現在三口人拿工資,這點錢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您也別覺得落了您的麵子,咱們各算各的,這是棒梗對他幹弟弟的一點心意。”


    楊軍聞言,非常無語。


    這個秦淮茹真會來事。


    不放過任何一個巴結楊軍的機會。


    不過,今天是他兒子擺滿月酒的好日子,他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讓秦淮茹下不來台。


    所以,他幹脆站在那兒不說話。


    秦淮茹飄了楊軍一眼,見他沒反對,於是膽子更大了。


    用手指了指禮薄上賈梗的名字,對楊安國道。


    “大兄弟,麻煩你在上麵添兩個字。”


    楊安邦愕然道:“添哪兩個字。”


    秦淮茹笑道:“幹兒子。”


    楊安邦撇撇嘴道:“大姐,這是三個字嘞。”


    “對對對,瞧姐糊塗的,把‘幹’字去掉不就是兩個字嗎?”


    楊安國翻了翻白眼。


    臉皮真厚,還得寸進尺了。


    不過,他還是在棒梗名字上寫上了‘幹兒子’三個字。


    想屁吃呢?


    秦淮茹見狀,也不生氣。


    畢竟能和楊軍攀上關係,她已經達到目的了。


    至於什麽時候能把這個‘幹’字去掉,那就看她這個當媽的了。


    秦淮茹出完禮後,並沒有離去,而是又數出二十塊錢拍在桌子上。


    “儍柱二十。”


    楊安邦聞言,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在上麵寫下何雨柱的名字。


    儍柱的大名,軋鋼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前段時間,儍柱從廚房再次被下放車間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所以,楊安邦是知道儍柱的名字的。


    秦淮茹看了看楊軍一眼,解釋道:“軍子,儍柱請不下來假,就讓我捎來了。”


    楊軍擺手道:“嗐,理解,他不是請不下來假,而是沒臉來見我。”


    秦淮茹臉色一滯,幹笑道:“誰說不是呢,儍柱這人好麵子,他沒臉來見您。”


    楊軍道:“秦姐,你轉告他,沒多大點事,以前什麽樣,以後還什麽樣,讓他安心在車間接受勞動鍛煉。”


    “是是是,迴頭我一定轉告他。”秦淮茹笑道。


    楊軍見差不多了,於是說道:“行了,別幹站著了,去那邊喝茶。”


    隨後,楊軍親自領著他們去酒席那邊。


    和他們寒暄了一會,楊軍就繼續去門口迎接客人。


    剛到門口,就看見楊安國正在攆一對乞丐。


    “去別的地方要去,沒看見這裏忙著嗎?”


    楊安國不耐煩的揮手道。


    楊軍見狀,從後麵照著他屁股踹了一腳。


    楊安國一個狗啃屎摔倒在地。


    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一臉幽怨的望著他。


    “安國,大喜的日子,你幹什麽呢?”


    楊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就這麽對待人家的?”


    “哥,不賴我,我給她們錢,他們不要。”楊安國苦著臉道。


    楊軍聞言一怔。


    隨後迴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乞丐。


    說是乞丐,其實用難民來形容差不多。


    這是一對母女,母親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女兒大概七八歲。


    娘倆衣衫襤褸,衣服上的補丁一摞一摞的,甚至有很多地方已經露肉,衣服被磨得發亮,隱隱能聞到異味。


    這大熱天的,洗澡又不方便,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受的。


    楊軍向前走了兩步,皺著眉頭道,


    “這位大姐,你為何不要錢啊?”


    那位大姐見有人和他說話,連忙靠近一些,仔細打量楊軍兩眼,然後怯生生道。


    “這位同誌,我們母女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按理說給錢我們該拿著的,可是您是知道的,有錢沒糧票我們也買不了吃的。”


    “所以,我們不要錢,隻要給口吃的就行。”


    說完,就拉著她的女兒直接跪下,口中念道:“祝您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多子多福……”


    “大姐,您這是幹啥,起來說話。”


    楊軍見狀,不得不忍受著衝鼻的味道,過去把她們扶起來。


    “這位同誌,行行好,你就給口吃的吧,我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那位婦女說完,懷裏緊緊地摟著她的女兒,兩眼期待的看著楊軍。


    楊軍聞言,心頭一酸。


    看著她們麵麵黃肌瘦,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們吹跑,再看看她懷中的女兒,也是餓的兩眼無神,腮幫子都塌下去了。


    看著她們母女餓成這幅模樣,楊軍心裏不好受,尤其是女孩那雙無助的眼神,更是讓他心酸。


    “安國,給她們弄點吃的。”


    “嗯……,知道了。”


    楊安國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他覺得楊軍冤枉了他,欠他一個道歉。


    楊軍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磨蹭啥呢,找抽是不?”


    楊安國嚇得縮頭就跑。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白麵條出來了。


    滿滿的一大碗,上麵還臥著倆雞蛋。


    那對母女見狀,激動的跪下磕頭。


    “謝謝這位同誌,謝謝!”


    隨後,趕緊接過麵條。


    娘倆把麵條端到遠遠的地方,生怕她們這幅模樣埋汰人。


    她們在離院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下,把麵條放在地上,蹲在地上開始吃了起來。


    由於麵條剛出鍋,她們燙的原地直跳。


    楊軍見狀,唏噓不已。


    迴頭對楊安國道:“等她們吃完後,安排住下來。”


    “啊?”


    楊安國不解道:“哥,她們就是過路要飯的,像這樣的人大街上到處都是,你這見一個救一個的,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這麽造啊?”


    楊軍眼睛一瞪道:“讓你幹嘛就幹嘛,再說一句廢話,信不信我抽你?”


    楊安國連忙求饒:“得,你是我哥,你說啥就是啥。”


    楊軍翻了翻白眼:“用點心,要是人留不住,你也不用來見我了。”


    “是……”楊安國不滿道。


    隨後,楊軍見時辰差不多了,該來的人都來了,於是迴院子裏招唿客人去了。


    酒席擺在前院,好在院子夠大,足夠能擺下十桌酒席。


    楊軍去了廚房一趟。


    見飯菜早已準備好了,於是就讓人上菜。


    今天,二媽一家都來幫忙了。


    馬香秀、周苗苗、秦秀芝、趙紅梅、楊梅、楊柳、楊榆她們齊上陣,不一會兒酒席就上齊了。


    楊軍見人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於是就去郭草地那桌。


    這一桌,除了郭草地一個男的外,其他的都是女的。


    送竹米、喝滿月酒本就是女人的事,郭草地本來不想來的,但是為了看他的外孫子,他拉下臉皮來了。


    好在這一桌都是軍屬大院的人,他才不至於太尷尬。


    見楊軍來了,郭草地連忙讓出一個位置,讓楊軍坐在他身邊。


    “臭小子,不知道早點過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尷尬的坐這裏?”


    楊軍嘿嘿笑道:“不是還有天明嘛,你也可以把他叫過來啊。”


    “別提那玩意,那孽畜一點都不讓人省心。”郭草地氣道。


    楊軍迴頭看了郭天明一眼,發現這貨正鑽女人堆裏聊的不亦說乎。


    “是,那孽畜是沒救了,不過,好在丁秋楠懷孕了,您和郭伯母也不用考慮重新練小號了。”


    “臭小子,找抽是不?”


    郭草地暴怒,揚手做要抽他的樣子。


    “郭伯伯,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動粗。”楊軍嬉皮笑臉道。


    “看在我大外孫的份上,先饒過你這一迴。”


    “嘿嘿,郭伯伯,您英明,來,咱爺倆幹一杯。”


    郭草地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楊軍在這桌吃了一會,然後端著酒杯挨桌的敬酒。


    今天,他非常高興。


    他楊軍兩世為人,終於有了兒子。


    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日子,所以,他沒有使用空間,實打實的喝酒。


    幾圈下來,他就有些醉了。


    好在這時,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了,於是他強打精神,一個個的把他們送走。


    等到客人都走了之後,他實在撐不住就迴後院廂房歇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門響了,感到有人進來了。


    他眯著雙眼瞧了過去,隻見一個苗條的身影向他走來。


    人走進之後,隱隱聞到對方身上傳來奶香味。


    楊軍眯著眼笑道:“大寶貝,還沒出月地,你就下床了?”


    伊秋水嘟囔著嘴道:“我要是再不下床走走,都快要悶死了。”


    “你不是喜歡宅嗎,這才幾天就受不了了?”


    “不能開窗戶,不能吹風扇,而且頭上還頂著個方巾,衣服裹得嚴嚴的,還不能洗澡,渾身都發臭了。”伊秋水抱怨道。


    楊軍把頭湊過去嗅了嗅,然後搖頭道:“沒發臭啊?挺好聞的。”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道:“騙誰呢,十來天不洗澡,不發臭才怪呢?”


    “你不是每天都用熱水擦身子嗎,真的沒味。”楊軍道。


    “真的?”


    “真的。”


    “要不你再聞聞?”


    “我不想聞,我想吃。”


    “騙子。”伊秋水錘他道:“還說沒發臭。”


    “真的沒發臭,我不騙你,騙你是你老公。”楊軍發誓道。


    伊秋水聞言,杏眸圓睜,香腮鼓鼓的,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行了,不說這個了。”


    伊秋水轉身把一個枕頭搬過來,放在楊軍的胸上。


    “說說吧,這是什麽?”


    楊軍感到身子一沉,整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抬頭一看,正是石頭送的那個枕頭。


    “枕頭啊。”


    “大騙子,”伊秋水道:“當我傻啊,哪有滿月酒送這種硬幫幫的枕頭,裏麵到底是什麽,快如實招來。”


    楊軍躺在床上,懶洋洋道:“你不傻嗎?想知道裏麵是什麽,直接拆開看不就知道了。”


    “你才傻呢。”


    伊秋水小粉拳瘋魔亂舞,等她捶累了,嬌喘道:“那我拆了?”


    “拆吧。”


    伊秋水抬頭四望,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把剪刀。


    隻見剪刀翻飛,棉絮飛揚,不一會兒,整個枕頭被她拆的四零八散,裏麵的東西終於露出真容。


    伊秋水張大嘴巴,呆呆的望著裏麵的東西。


    好半晌,才喃喃道:“老公,這就是傳說中的金磚嗎?”


    楊軍翻翻白眼,用手輕撫她的狗頭,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看著她。


    “真是一孕傻三年,金磚和金石都分不清。”


    “你才傻呢。”


    伊秋水揉了揉他的狗頭,報複迴去。


    “老公,石頭送的禮太重了吧,咱們要不要退迴去?”


    這塊金子做的枕頭,少說也有二十多斤,折算成錢少說也有幾十萬元。


    楊軍翻了翻白眼道:“操的哪門子的心,這點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這麽些年來,石頭倒賣不要本錢的物資可說是賺的盆滿缽滿,這個金枕頭多說三十根大黃魚鑄成的,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


    所以,楊軍沒打算還迴去。


    有時候,你不收,人家還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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