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家裏特別的熱鬧。


    每天都有人來家裏,他們都是來商量出去遊玩這件事的。


    楊軍也懶得摻和這種事,吃完飯就躲了出去。


    馬上要過年了,孩子們也要放假了,家裏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孩子一放假就出發。


    楊軍正躺在玻璃房內曬太陽,門衛來報,說是楊堂來了。


    楊軍一聽,連忙讓門衛把他請進來。


    “二貨,重新泡壺茶。”


    楊軍吩咐:“哦,再去告訴廚房,弄點下酒菜。”


    孫招財領命走了之後,楊軍就出了玻璃房,站在那兒等候楊堂的到來。


    每年快要過年的時候,楊堂總是來拜訪走動,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家鄉的特產。


    “大領導!”


    隔著老遠,楊堂就開始向楊軍打招唿。


    “來了。”


    楊軍笑著走了兩步,迎了過去。


    接過他手中的大包小包,然後攬著他的肩膀向玻璃房走去。


    “凍壞了吧,進來暖和暖和身子。”


    “不冷,剛下火車我就直接奔這邊來了。”


    楊堂一邊說,一邊搓著手哈著熱氣。


    “還別說,燕京的天氣是真冷,比老家冷多了。”


    “是啊,這邊是幹冷,凍的骨頭都疼。”


    楊軍把行李包放在一邊,然後就拉著楊堂坐在爐子邊烤火。


    楊軍用火鉗子把爐火捅的旺盛一點,然後又丟給楊堂一個烤熟了的紅薯。


    “先吃一口,暖暖身子。”


    “嗯,這個好,我就喜歡這一口。”


    楊堂歡天喜地的接過紅薯,皮也不剝,就直接吃了起來。


    他是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經受過挨餓,所以知道食物的珍貴。


    楊軍也沒有說什麽,這是屬於他們這代人的美好迴憶。


    “媳婦和孩子怎麽沒一起過來?”楊軍問道。


    “哎,車票不好買,根本就買不到票,就我這張票還是打著出公差的名義買下的。”


    說完,楊堂笑道:“迴頭,你還得幫我把迴程票買了。”


    “那都是小事,你這兩天就踏踏實實的在這邊玩兩天,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玩不了兩天,我明天就迴去,單位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迴去處理呢。”


    楊軍聞言,板著臉道:“哪次來都是這個借口,能不能換個新花樣?”


    “嘿嘿,我本來就很忙,實話實說而已。”


    “難不成你比我這個大領導還忙?”


    “那……那倒沒有,我這不是想著早點迴去把手頭的工作處理了,然後過個安心的年嘛。”


    楊軍聽了,臉色緩和了許多。


    “哦,對了,說到玩,今年過年要不要跟我一塊過年,我打算帶著家裏人出海遊玩。”


    “我……我就不去了吧,您帶著家裏人出去遊玩,我就不摻和了。”


    “你這是什麽話?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什麽時候拿你當外人了?”


    “是是是,我知道大領導從來沒拿我當外人,可是……做人也是要有邊界感的,不能因為這樣,而我就消費您對我的信任。”


    楊堂搖頭道:“這不符合我一貫做人的原則。”


    楊軍聞言,哂笑。


    父親楊堂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麽事都是一個人承受著,從來不給別人找麻煩,一旦給別人添麻煩了,他會一直良心不安的。


    楊軍知道改變不了他,也隻能默認了。


    “行吧,不去也罷,反正你跟我在一起,也別扭。”


    這時候,保姆把酒菜送過來了。


    孫招財他們兩個把酒菜擺好,然後就退出了玻璃房。


    “先幹一杯,暖暖身子。”楊軍舉杯道。


    “好,我敬您。”


    楊堂雙手端著杯子,兩人一飲而盡。


    楊堂一直拿楊軍當大領導對待,對他非常的恭敬,這麽多年來,一直堅守本分,從來不做逾越之舉。


    “工作還順利嗎?”


    放下酒杯,楊軍問道。


    “非常順利。”


    楊堂一聽,連忙放下酒杯,一本正經的匯報共工作。


    “自從您介紹投資商在老家投資後,經濟那是一日千裏的飛速發展,目前各方麵的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整個城市煥發出欣欣向榮的景象,前景一片大好。”


    楊軍端著酒杯,笑眯眯的看著他,看著他那臉上自信的神采。


    “你現在說話一套一套的了,跟以前的你大不相同啊。”


    “大領導,我可沒有虛報成績,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您不信,可以派人去調查。”楊堂一聽,慌了。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楊軍笑眯眯道:“看著你在政治方麵成熟了,我是在替你高興,高興懂不懂?”


    “懂,這一切都是仰賴大領導的栽培,要是沒有您的大力支持,我也做不出來成績啊。”楊堂謙虛道。


    “好好幹。”


    楊軍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幹出成績了,我就把你調到燕京。”


    楊堂聽了,非但不高興,反而臉上掛上了一絲憂愁。


    他打心眼裏是不想離開家鄉的,一方麵他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另一方麵他深愛著那一方的故土。


    “大領導,我想跟您匯報一下我家裏的情況。”


    楊堂神色暗淡,心情有點低沉。


    “嗯,你說。”


    楊軍一聽要說家裏的事了,放下筷子認真聽著。


    他也想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畢竟那也是他的家。


    “哎!”


    楊堂歎了口氣,然後低著頭道:“前幾天,我父親查出肝硬化,醫生說日子不多了,讓我這段時間盡可能的陪著他。”


    楊軍聞言,愣了一下。


    隨即,他的迴憶又迴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爺爺確實是在這一年因為肝硬化去世的,隻不過那時候他才三四歲,對爺爺的印象不是那麽的深刻,再加上爺爺去世的早,他對爺爺也沒有那麽深厚的感情,所以,這一世的相認,他也沒有表現的那麽激動。


    對於爺爺得病的事,他表現的很淡然。


    每個人都有老去的一天,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早就做好了這方麵的準備,所以看上去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需要我做什麽,如果需要醫生專家什麽的,你盡管開口。”楊軍安慰道。


    “哦,多謝大領導。”


    楊堂抬袖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接著道:“目前不需要什麽專家了,我父親沒幾天了,我也不想他再受那份罪了,所以就這樣吧。”


    楊軍:“還是那句話,如果有需要,盡管開口,無論什麽事。”


    “謝謝大領導。”


    隨後,楊堂又開始說他家裏的事了。


    “自從我大哥死了之後,我嫂子就一直鬧著要改嫁,您是知道的,我不能讓她帶著兩個孩子改嫁,否則我哥這根血脈就斷了。”


    聽著楊堂的敘述,楊軍的思緒又迴到了上一世。


    在他的記憶力裏,父親似乎一直在圍著他那大伯母轉,大伯母一旦家裏缺什麽東西了,父親總是第一時間送過去,為的就是讓她能夠留下來,帶著兩個孩子給大伯母的血脈留下來。


    他的記憶裏,對大伯母印象特別的差,甚至有點憎恨她,他恨大伯母搶走了本屬於他的東西,他記得有一年過年,父親買了一條五斤沉的大鯉魚留著過年吃的,可是不小心被大伯母瞧見了,然後大伯母就讓他堂哥堂姐去找父親,在他麵前哭泣,哭訴著日子如何如何的辛苦,如何如何的過不下去,後來父親沒辦法,硬是讓他和弟弟兩人抬著那條魚給大伯母送去。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給大伯母送魚的場景,那時候他才四歲,弟弟三歲,兩個三四歲的孩子稚嫩的肩膀上抬著五斤沉的大鯉魚,把他們累的那樣子,他清楚的記得那條魚很大,大到魚尾巴都在地上拖著,那時候他不小心踩到魚尾巴摔了好幾跤,腿都摔破了。


    父親為大伯母做了很多很多,可是在大年初一這一天,大伯母還是帶著堂哥堂姐兩個人離開了。


    父親當時候就跟發了瘋似的,到處找大伯母,什麽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找到。


    後來,父親經常因為這件事內疚,責怪自己沒能替大伯父留下血脈,以至於這件事他內疚一輩子都不能釋懷。


    “等過完年,我想著再給她蓋上三間大瓦房,然後再在鎮上給她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聽著楊堂在那裏說著打算,楊軍都不忍心戳破這個幻想。


    “沒用的。”


    楊軍最終忍不住,還是打斷了他。


    看著楊堂那錯愕的眼神,楊軍解釋道:“你做這些都沒有,你壓根就不知道一個女人需要的是什麽?”


    “是,你隻能給她物質上的幫助,可是她內心是空虛的,而且她又這麽年輕……您是留不住的。”


    楊堂搖了搖頭道:“我也知道這麽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大哥的血脈就這麽斷了吧。”


    楊軍聞言,苦笑。


    父親就是這樣的人,無論什麽事,他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是因為自己沒有做的更好,所以經常自責。


    “沒用的。”


    楊軍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他是穿越者,自然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樣。


    當時候對大伯母不可謂不好,甚至大伯母一家的生活水準在村子裏也是拔尖的,哪怕是這樣,最後她還是毅然決然的待著孩子離開了家。


    大伯母太年輕了,正因為年輕,她才不安於現狀,她不想年紀輕輕的一輩子就被拴在這個家裏。


    離開是必然的。


    “大領導。”


    楊堂沉重的說道:“也許您說的是對的,可是事情不到最後,我是不會放棄的,我……隻能做我應該做的。”


    “隨便你吧。”


    楊軍聽了,也不勉強。


    他太了解父親的性格了,父親是那種撞了南牆也不知道迴頭的人,想讓他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你做何種選擇,我都會在兩年後把你調到燕京來。”


    楊軍以一種不可商量的語氣道。


    兩年後,爺爺已經去世了,大伯母也已經改嫁了,到時候父親就心無牽掛,能安心的來燕京工作了。


    “大領導……”


    楊堂還想再說什麽,就被楊軍抬手打斷了。


    “行了,這件事沒得商量,就這麽定了。”


    楊堂聞言,張了張嘴巴,最後也沒能說什麽。


    隨後,他們兩個接著喝酒。


    說著工作上的事,說一些家裏的事,聊的最多的還是小楊軍,小家夥現在已經上幼兒園了,和楊軍記憶中的一樣,憨憨的,傻傻的,一副地道農村娃的模樣,他記得農村娃都是那副模樣。


    聊到小楊軍的時候,兩人就有說不完的話題。


    楊堂喝醉了,楊軍就讓人把他扶到前院客房休息。


    今天,和父親聊的非常愉快,他多喝了兩杯,也有些醉了。


    隨後,收拾了一下就迴了後院。


    “老公,堅持一下,把醒酒湯喝了。”


    妮妮跪在床上,吃力的把楊軍扶起來,一手攔著他的脖子,一手給他喂醒酒湯。


    “額,我醉了,實在喝不下了。”


    楊軍頭很疼,實在不想喝。


    “你必須喝,,要不然明天一早你頭又疼了。”


    妮妮再次把碗遞到他嘴邊。


    楊軍醉了,連嘴都懶得張了。


    他心裏也明白,喝醒酒湯是好的,可是就是張不開嘴。


    這時候,伊秋水來了。


    看到楊軍那副爛醉如泥的樣子,再看看妮妮像哄小孩一樣哄著楊軍喝醒酒湯,頓時氣得想笑。


    “哪有你這樣喂醒酒湯的,他能喝才怪呢?”


    “那……那改怎麽辦啊?他……都醉成這樣了,也喝不下去啊。”


    妮妮一臉苦笑的看著她。


    伊秋水聞言,歎了口氣。


    然後,搖搖頭無奈的道,


    “他不喝,你就不能喂他嗎?”


    “我喂了呀,他不喝我有什麽辦法?”


    說完,妮妮又把碗遞到楊軍嘴邊,楊軍依舊不張嘴。


    “哎呀,你這傻丫頭。”


    伊秋水白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妹妹啊,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我說喂,喂……你懂不懂?”


    “就是嘴對著嘴的那種。”


    “啊?”妮妮聞言,臉蛋一下紅了。


    “秋水姐,我……我……”


    看著妮妮那模樣,伊秋水那是恨鐵不成鋼啊。


    “讓開,我來。”


    接過妮妮手中的醒酒湯,就要開始喂。


    “看清楚了,學著點,以後用得著。”


    說完,就開始示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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