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城外。


    血子玉舟上的幽靜小閣中。


    一座偌大的青玉盆擺放,其上氤氳水霧升騰,散發著一股獨特的異香。


    緋紅的藥湯顯得有些妖豔,在玉盆之中蕩起絲絲漣漪。


    其中有著數之不盡的丹草藥石,皆是血衣一脈的珍貴精粹,也有趙慶自己調配的溫養丹液。


    趙慶此刻便愜意盤膝在浴桶中修養,迅速恢複著自己身上的細密傷痕。


    清歡溫婉含笑,同樣是著衣而入,濕漉漉的發絲沿著香肩披散而下,朦朧旖旎的月裙華衣,緊貼於豐潤玲瓏的嬌軀之上,惹人心蕩。


    隻不過……


    清歡雖被主人攬在懷中相倚溫存,但緋紅湯液深處,那微蜷跪倚的修長美腿,卻是好巧不巧壓在散落的藥石上……


    女子時而鳳眸微闔,嬌軀顫抖麵帶紅潮,螓首在主人懷中親昵幾下。


    又時而柔情脈脈,伏入湯液之下,也不顧兩人共浴乃至血腥與藥性,檀口輕啟細心舔舐主人的細密傷痕。


    “咱們多久沒睡了?”


    趙慶琢磨著《司幽虛無界》的精意,同時也擁著小奴嬌軀溫和閑話。


    清歡莞爾一笑鳳眸撲閃,彎彎的睫毛顫動間扇落水露:“主人不是剛要過奴兒的尊嚴和愛欲?”


    趙慶:……


    他沒好氣狠狠欺負清歡的豐潤酥胸:“睡覺啊,主人陪著你,隻有咱們兩人。”


    眼看清歡笑而不語,隻是順從的將身體交給自己把玩折磨。


    趙慶手上倒也沒有絲毫留情……神識更是蹂躪著泥丸中的小蝶。


    他繼續隨口笑道:“以前還需要經常夜裏睡覺,修行到如今的境界,日夜休息也都沒什麽講究了……近來得有一個多月不曾入眠。”


    清歡含笑輕輕點頭,嬌軀時而輕顫也不在意,似乎她的身體並不屬於她,而是屬於主人的玩物。


    “在沙金秘境裏,主人不是還擁著奴兒偷閑?”


    輕語落下,兩人目光對視一笑。


    繼而清歡笑吟吟又道:“奴兒也有些想了,主人若是想要,近來奴兒陪主人獨處入眠輕鬆。”


    趙慶聞言,不由輕笑點頭。


    但開口間的溫柔卻又像是欺負清歡:“不,我想帶檸兒躲起來入眠,也想陪葉曦獨處入眠輕鬆。”


    顧清歡鳳眸輕盈扇動,低聲笑語道:“主人是真的想聽聽檸兒和葉曦的熟睡時的鼻息?”


    “還是……想要某個不知廉恥的賤婢,跪侍在床邊看著主人主母相擁入眠~?”


    趙慶:???


    你這樣,讓我怎麽迴答!?


    他沉吟少許,奚落笑道:“本來沒有這麽想過,但是現在……不太好說。”


    “我一點都不好色——真正好色的是娘子你,都把我調教壞了。”


    清歡抿唇而笑,螓首低垂溫柔用香露濕帕為主人拭傷。


    “從來可都是相公調教的清歡……清歡說的賤婢不是自己,是那個從中州跑迴去訴情的,或是那個會喊公子夫人的。”


    “如果相公想體驗她們身上真正不同的風情,奴兒也願意陪著試試……給相公享受。”


    趙慶:???


    他不由手上動作更重,直欺負的清歡美足都蜷縮著繃緊顫抖。


    女子淺笑闔眸,似是憶起昔年舊事,柔聲低笑道:“主人覺得……葉曦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像是清歡第一次陪主人去灶房吃飯?還要應對身邊人的談論……麵對姝月曉怡肯定不知所措了。”


    趙慶輕笑不疑有他,那不然呢?


    提及往事,他心念一動眼前浮現麵板。


    【無界:初窺門徑·登堂入室(1\/10)】


    【九曜:初窺門徑·登堂入室(8\/10)】


    如同無界這般傳渡秘法,起碼需要元嬰才能修,就算清歡身負龍脈又有螭尊神通,也得金丹後才能淺顯嚐試。


    靠他如今的磅礴道海與流雲雀之姿,乃至對天地大勢的感悟,強行嚐試依舊是九死一生的局麵。


    但……這玩意兒主打一個頭鐵,沒聽說過哪位行走修煉法門給自己煉死的,血衣權柄加持氣運無雙,那就更不可能了。


    想來多肝一肝,稍有體悟後,不至於每次嚐試都弄的滿身血傷。


    而九曜天封印,同樣需要自身氣血極盡消耗,更需玉碎之下的行走權柄加持,引動血衣星辰垂目才能施展。


    這倆都是需要長久磨礪的神通,即便歲月一晃到了元嬰化神,也是至關重要的傍身法門。


    無界……九曜……含光……


    趙慶恍然失笑,暗道不同往日了。


    “第一次帶你去灶房吃飯的時候……”


    他托起小奴絕美下頜輕吻,繼而揉弄濕漉漉的發絲笑語:“這殘片所化昭示,磨礪的還是劈山訣、聚氣丹……”


    “嗯……”


    清歡淺笑柔弱輕應,但卻神情有些古怪,鳳眸深處的溫柔中也乍現頑劣:“是寶花吧?”


    “主人那時候是教清歡聚氣丹,平時磨礪的難道不是寶花玉露丸?”


    趙慶:!?


    特麽的,抬杠是吧!?


    他輕笑盯上了清歡笑吟吟的眸子,側顏之上的一點淚痣盡顯溫柔美色。


    隻不過,太久沒哭了。


    “你說的對,但你先跪下去……把頭顱壓浸水裏,還要主人吩咐不成?”


    清歡灼灼目光笑看主人,卻又心中暗美得償所願,嬌軀微蜷便浸入緋紅藥湯,闔眸溫柔伏在了主人腳下陪著。


    ……


    ……


    與此同時。


    尋瑤殿,合香十九局。


    白玉行走暫離之後,方瓔也沒有絲毫在意,依舊輕語講述著近況:“夏氏族群之中,北巍峰絕巔唯一的奇堡。”


    “咱們過去後便在那邊落腳修行,長久定居遊覽中州也很合適。”


    “我已與夏家主淺談過一二。”


    “言說此行血衣天香兩位行走,專程拜訪夏氏做客,有意了解或是合作雙方在化外的閑雜瑣事……”


    小姨聽著美眸微凝,不時螓首點動,暗笑家裏有了楚欣和方瓔幫襯,前前後後倒是輕便太多了。


    此行前往夏氏做客,倒也真能多聽聽問問化外的事情,畢竟張師姐留下的疆域還在化外。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趙慶和清歡,隨侍血衣樓主遠遊之事。


    理清夜魂國秘境的具體境況後,屆時能否一家攜手遠遊,想來也有眉目了。


    葉曦清淺笑著,纖手撐著玉顏好奇傾聽,時而陪姝月娘娘一起玩香製粉,依舊如同先前好友一般。


    夏語嬋笑眸掃過葉曦那副輕鬆自若的狀態,心中隻覺暢快無比,當真是由衷祝福自己這位閨中近友。


    合歡聖宗葉仙子,又不用考慮家族聯姻。


    本以為日後會與三十三仙宗的親傳少主成雙入對,或與四聖地中哪一脈的道子劍首結侶,乃至飛速破境之後,委身於玉京中某位元嬰化神前輩,都極有可能。


    卻不曾想最終成了血衣八行走的女人……絕對是此代仙子美人難得的歸宿了。


    畢竟血衣行走,不同於離煙行走。


    若是委身於離煙行走……可能那位水月師兄,連自己女人姓什麽叫什麽都記不清楚。


    小姨淺笑輕語的同時,稍稍查看傳訊玉,神情古怪調笑道:“骨師姐似乎被氣走了。”


    “趙慶和清歡躲起來不知道做什麽。”


    “晚些他們迴來,咱們也動身前往夏氏,總不能真讓骨師姐自己先去做客。”


    “沒逛完的,可以到了夏氏族坊的尋瑤殿中繼續……”


    葉曦聽著不由淺笑,風情美眸與曉怡對視一眼:“骨仙子不會生氣的,否則早該拂袖離開中州,想來隻是逗惹趙師兄而已。”


    姝月:???


    嬌妻神情古怪,心說難道清嬈是傻子嗎?


    夫君都赤裸裸明晃晃邀你結侶了,甚至在合香二十一局弄了一天一夜……白玉行走還不生氣?


    她見葉曦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的輕鬆模樣,便也輕笑打趣道:“你現在是夫君的道侶!”


    “乃至是夫人,娘子。”


    “骨仙子還能不氣?那夜骨仙子跟夫君還獨處了一會兒來著。”


    葉曦聽著神情不改,莞爾理弄青絲,笑望紅檸和娘娘的玩味目光。


    “趙師兄隻是尋瑤殿瀟灑愜意,便起了閑心邀葉曦同處而已,月蓮宗中尋常事,姝月生氣嗎?”


    嗬!


    小姨笑看不語。


    夏語嬋也滿是疑惑的盯上了姐妹,怎麽血衣行走要你,你還不太想認的模樣?


    姝月倒也沒有去在意,葉曦這好友般的輕鬆言笑。


    她又不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女了,心知趙慶喜愛葉曦肯定不會放過,像是這種心口不一的情況……多照顧多蹂躪,總能治的服服帖帖。


    而且大家又相熟的很,同心勠力拿下了天香城。


    姝月便就直言脆聲笑著:“等你被趙慶玩弄的下不了床,或是被照顧的哭到撕心裂肺,肯定嘴上就沒這麽硬了。”


    玩弄的下不了床?


    方瓔與夏語嬋對坐飲茶,一時有些抹不開臉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解釋,自己到底跟了什麽樣的一家人。


    甚至……她都想傳音給夏師妹說一說,就說自己可還是處子呢,可沒有被趙行走玩弄過。


    葉曦心中暗笑自己已經哭過了,娘娘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想來是說自己真的會整日哭在師兄身邊悲慟欲絕?


    她麵對姝月的調笑,古怪莞爾輕鬆應對道:“你看……你們都不生氣,骨仙子又怎麽會生氣?”


    “葉曦又什麽都不是,頂多算一個汲取修為的爐鼎。”


    姝月神情不由一滯,但轉瞬便跟檸妹傳音嘀咕,心中有了應對。


    滿目不解的玩味笑道:“曦兒在說什麽?我是說……夫君要了你,沒有將你給骨師姐,所以骨師姐生氣。”


    “……”


    小姨聽著這些閑話言笑,不由心中輕歎無奈。


    當即便對葉曦傳音輕語:“走走?”


    ……


    ·


    朦朧香霧遍攏尋瑤殿,兩位絕色仙子聯袂淺笑而行,一人神色清冷,一人風情淺笑。


    “你……不要在外麵亂說,你就是趙慶的道侶,和我沒有任何區別。”


    小姨似是告誡,很是認真的對葉曦輕柔傳音。


    “嗯……”


    葉曦笑眸如常,柔聲迴應:“我明白,不會再提了。”


    “但也不用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咱們好友相處該如何就是如何……不好嗎?”


    “隻是一個依附於趙師兄的爐鼎,絕非是有任何不願。”


    “咱們都已經這麽熟了,你們一家這麽多年走來,日後的閑適溫情,哪能讓我去坐享其成?”


    小姨聞言不由沉默少許。


    葉曦也輕鬆自如,轉而介紹其其他的瑣碎趣事。


    兩人挽手同行漫步盞茶後。


    小姨才無奈輕應一聲:“你坐享什麽其成了?夫君的溫柔?”


    女子淺笑輕輕點頭:“或許因為咱們本就是親近好友,有些覺得愧對你和姝月清歡,自己也不值得被趙師兄照顧。”


    ???


    小姨聽的不由心中古怪。


    你不值得?


    愧對我和姝月清歡?


    她不由沒好氣笑著,對葉曦也不藏掖:“夫君拖著我們快二十年,好不容易一切安寧下來,意氣風發抱得美人歸,你對我們愧疚什麽?你看檸兒……”


    “檸兒隻恨不得長在夫君身上,想要就去拿,拿不到就去偷,偷不到就去搶,不也搶到了夫君?你比檸兒……慫太多了。”


    葉曦:???


    她神情古怪,去偷去搶你們的丈夫?你們還支持我?


    這當真是我的問題嗎?


    她淺笑隨口應道:“私下裏跟他同處,會做好一個道侶該做的事,不用這麽關心在意我,我大多時候……沒病的。”


    小姨不由氣結,隨口啐罵道:“姝月說的一點不錯,要弄的你哭到撕心裂肺,弄的你每日瘋癲失常,弄的你心欲和靈魂都寫滿了夫君,你才能看著舒服一點……清歡也是這個意思。”


    葉曦聞言神色詫異,無奈笑應道:“我沒什麽用,本來就任由他砍殺啊,煉魂祭器也甘願,不過哭喊瘋癲還是算了,隻會惹人討厭,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是。”


    小姨:……


    葉曦這個姑娘,她是一點都搞不定。


    也隻有趙慶才能認真摸索了。


    她隻是隨口輕聲提醒道:“娘娘說,野獸草木也都和你我無異。”


    “但當你的意誌力,超過生靈的本能太多,便會呈現出……這幅模樣。”


    “極致的怯懦與堅韌,你的意誌和你的本能,根本就是完全相悖的存在。”


    這是病,這是魔障。


    當意誌近乎完全主導生靈的本能,並不一定會是個強大的智者,也有可能是個……怪物。


    葉曦神情滿是古怪,聽著小姨的提醒輕鬆笑語道:“哪有~!還是對葉曦太關注了,尋常大家根本不會有這些奇怪的看法。”


    小姨:?


    不關注怎麽能行?


    真當自己男人見一個就睡一個嗎?


    檸兒是自己跑來家裏的,往前數整整十七年,趙慶從來也沒說看上了誰,當場就想要了……


    她隨口輕笑揶揄道:“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日子還長。”


    “我出門去尋一下夫君和清歡,看看他們躲起來又做什麽,你去嗎?”


    葉曦自然不會跟著去,趙慶和清歡在溫存,她過去做什麽?


    不由風情莞爾輕語應聲:“我去給紅檸師姐和娘娘尋幾道新奇的木香……便不過去了。”


    ……


    周曉怡似有深意般輕蔑一笑,繼而步入氤氳靈霧之中,向尋瑤殿外尋去。


    葉曦則輕鬆去尋自己要找的香木新材,也沒有絲毫在意小姨的提醒。


    她隻覺自己能給的,都已經給盡了。


    趙慶需要自己做什麽的時候,自然會主動去做,做到盡善盡美。


    可趙慶不需要她的時候,完全沒必要去惹眼牽情,輕鬆當個好友挺好的。


    自己心裏清楚自己所有的歸屬就是,若平時還作弄那麽多情情愛愛的事,豈不是去搶人家家裏的溫存?


    “葉……”


    耳邊有溫柔傳音到來,使得女子神情稍動,繼而展顏輕笑,挽袖尋向了合香第一局。


    不大但卻極盡幽靜的香居中。


    一位元嬰女子靠窗習經,此刻轉身遞茶,滿目詫異帶笑的審視自家少宗。


    葉曦落落大方輕笑入座,隨口好奇笑問:“不曾想阮師姐在鳳舞城……什麽時候到這邊的?”


    阮靈汐輕輕剜了葉曦一眼,朱唇輕啟疑惑著:“少宗何故喚我師姐?”


    葉曦:……


    她無奈淺笑,重新輕喚一聲:“阮長老。”


    “這還差不多……”


    女子溫柔點頭,輕笑琢磨著手裏的玉簡低語:“三位行走近來在尋瑤殿逛玩,天香行走昨日在尋山境,還挑了不少仙珍奇物,花費六千八百餘萬靈石。”


    “少宗不向掌門聊聊?”


    “我看你和趙行走入了二十一局,近乎十二個時辰,若是有情……正該多添一些緣分。”


    葉曦聞言心中自然明白,這是提醒她跟師尊說一下,自己也能在趙慶心裏留個好印象。


    不過她卻輕笑搖頭隨意閑話著:“哪有男子帶一群姑娘出門玩樂,還需要姑娘去偷偷結賬的?”


    “趙行走又不缺靈石,隻會拂了師兄的顏麵,不用了。”


    葉曦時而輕抿靈茶,風情笑語間,表示阮靈汐多慮了。


    她如今連師尊的傳訊玉都沒有……


    趙慶也不需要她去貢獻什麽心意,自己老實呆著挺好的。


    不過眼看自家聖女竟是這般說辭,阮靈汐滿目狐疑的輕語:“數千萬靈石又不是小數目,足夠撐起尋常宗門不少歲月的花費了。”


    “你跟掌門還能張不開嘴?既然已經私下獨處過了,和趙行走更親近些有什麽不好?”


    葉曦聞言神色輕鬆,隻是淺笑搖頭自語:“師姐淨是打趣,血衣行走帶道侶好友閑遊尋瑤殿,可不需要任何人去代為殷勤……”


    “不過師姐有什麽新奇的香木……可以讓我帶去陪師兄師姐嚐試品鑒。”


    ……


    ……


    ……


    時至清晨。


    當一行人真正離開尋瑤殿,前往夏氏之前。


    姝月獨自站在氤氳香霧深處……


    看著手中明晃晃的賬目玉簡,一時不由有些懵了。


    “合計六千九百三十萬。”


    “這些~”


    她暫時壓下心裏的古怪,輕鬆笑應對坐的前輩,取出了些許上品靈礦補全,完成交付。


    但私下裏。


    遠遠的卻已是跟丈夫傳音說笑了:“趙慶——!!!”


    “看看你的小賤妾……竟然還得咱們自己結賬,都快七千萬靈石了……”


    嬌妻笑眸古怪傳音愈發輕快,揶揄調笑著:“你不要她,咱們得自己結賬,你要了她,咱們還得自己結賬……那豈不是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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