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趙慶一行駕馭飛舟,迎著綺麗落霞,一路觀景偶爾傳渡,慢悠悠的到了天香萬花坪。


    入目所見,一望無際的花海在斜陽之下尤為夢幻,晚風拂動古木奇花,也拂動一位位美人仙子的青絲與紗裙。


    當天地盡頭出現這血玉行宮之時,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繁雜仙客相互之間的言論,卻又與此前攬仙台全然不同。


    “血衣舉薦的仙子到了……”


    “楚紅檸,十八年前於永寧州香痕海築基,取得傳承成為天香弟子。”


    “香痕海那一脈,應是擅長靈慧魄之妙用,於琴曲輔修見長,不善香道傾壓及愈傷,不善雀陰牽神與魅惑……”


    “紅檸師妹曾在碎星聖地修行過一段時日,我記得她,性情直爽落落大方,少了幾分嬌弱,更多幾分灑脫。”


    “那樣貌呢?”


    “嗬……很難言述,與之同行相處極為愜意,大多會忽略她的姿容身段,但細細品來……你自己看吧。”


    “這是何意?難道楚紅檸姿容不佳?”


    “你可懂美人見骨?紅檸師妹遠觀便已是絕美仙子,但與之相處才能真正感受到何為皮相無用。”


    “血衣舉薦的兩位仙子,那另一位呢?”


    “不知,從未聽聞過,想來並非中州的師妹。”


    ……


    血玉飛舟之上。


    簡廷遙望遠空屬於簡氏的仙舟,低聲笑歎道:“趙師兄,我們這便離去了,天香城之後若有閑暇,可記得到簡氏做客才好。”


    趙慶神情不改,眉眼依舊溫和含笑,點頭應道:“且去便是,咱們城中再見。”


    “簡瓊告辭……”


    女子盈盈屈身,對趙慶一家輕柔道別。


    任誰都知道,雙方再見時,便又是一場拚盡全力的爭鬥廝殺。


    故而姝月也沒再脆聲言笑,隻是目送簡氏兩人離開飛舟……


    風情少女淺笑嫣然,杏眸與紅檸對望一眼,也同樣屈身道別:“葉曦也離去了,趙行走城中相見,可要手下留情~”


    趙慶輕笑頷首,任由這位月蓮少宗縱身掠空而去。


    至於手下留情什麽的……葉曦的傾慕者眾多,真到葉曦親自出手的時候,恐怕她也距離出城不遠了。


    諸客離去,飛舟上又隻剩下了趙慶六人。


    遠空的仙舟飛閣紛亂交錯,沉浮不定,除卻些許聽聞過的中州勢力外,大多是來自天下九十州的玉京宗門。


    這天香城之爭,中州雖說浩渺廣博,但也實在是架不住九十州宗族無數……一眼望去神識探出,哪還有關於中州古族的談論?


    大多是在討論著各自相熟的天香師妹,亦或是天香七脈此代二十一位聖女。


    趙慶遙望花海有些出神。


    隔年再臨玉京行走之爭,卻又是全然不同的另一種感官。


    幽冷龍淵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蝶坪花海,而他也作為血衣行走,至此見證天香行走的誕生。


    也不知檸兒有幾分機會……


    雖說他為紅檸爭取了不少勢力相助,但相較於中州的聖地古族,相較於其他諸脈玉京行走,卻也算不得什麽。


    不管是禾媽還是檸妹,天香行走能落在自己家自然是最好的,不提天香的資源與地位……


    日後踏上仙路時,血衣天香能夠兩脈同行,顯然要輕鬆的多。


    小姨美眸間流露思索,輕語提議道:“明月府在那邊,我先去尋項沁小坐吧……”


    趙慶遲疑一瞬,斟酌笑語道:“姝月去見項沁逛逛花海。”


    “你去紀州李氏那邊坐坐,素雅的族弟喚作李無雙,我怕姝月應付不來。”


    姝月明眸輕剜一眼,神情悻悻別過俏臉,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應對客人這些事,曉怡和檸兒總是要比她強一些的。


    而且大家又都是來幫檸兒奪城的,總不能讓人家來去都見不到迎送。


    李無雙有些陌生又是男子,紀州李氏還是血衣九行走的親族,自己應對起來確實遠不如曉怡從容。


    紅檸若有所思,水眸微蕩輕語笑道:“那我去明輝州嚴氏那邊,謝過六師兄的親族出手。”


    趙慶:?


    他疑惑笑問:“你不去姚氏坐坐,而後見見白師姐?更何況還有你在中州時的不少近友至此……我可應付不來。”


    檸妹笑眸一彎,輕鼓香腮悻悻吐息,勉強接受了趙慶的安排。


    ……


    很快,一家人暫且四散。


    姝月去見閆傳州明月府來人,檸妹去見自己的朋友和楚國舊友,小姨則是到了紀州李氏那邊小坐……


    至於嚴師兄的親族那邊,便隻有清歡能去見見了。


    眼看著清歡鳳眸含笑溫柔應允,縱身禦風而去墜下長空,趙慶也沒有絲毫擔心。


    不說清歡的命蝶沉浸在自己泥丸,能夠隨時溝通……而且小藥奴又不是真的癡傻,她想的多說的少,心裏可精明著呢,段位一點不比小姨低。


    更何況,清歡在外人口中的形象——


    “快看那位素裳飄搖的美人……是顧仙子!”


    “前日裏有幸得見顧仙子颯爽英姿,三脈同修連越數境,力壓靈獸山湯聖子,端的是冷豔無雙!”


    “可惜清歡師妹並非天香一脈,若是能入天香奪城,想來遠遠觀望又是一場美人盛宴……”


    “攬星台之後聽人提及,清歡仙子似乎身負龍屬血脈,並非蛟妖玄蛇類屬,難道真是一條幼龍?”


    “哈哈哈,至少也是一位龍女,你們遠觀不知,顧清歡的風華仙姿遠勝天香聖女,道友有此感歎實屬尋常。”


    “唯可惜顧仙子已經是血衣行走的女人了……否則在中州,定是讓那些少宗聖子爭破頭顱的絕代美人!”


    ……


    血衣飛舟之上,白發妖神黛眉輕舒,美眸間閃過一抹了然笑意。


    “清歡是故意的,倒是慢慢的把反差學進了骨子裏,私底下又騷的沒有人樣,活是個專門勾引你的尤物。”


    司禾笑語傳出帶著些許輕挑,但嗓音中的慵倦依舊,維持著自己極品禦姐的人設。


    姝月她們都去見客了,但司禾顯然不會去見生客舊友,司幽娘娘是要麵子的——即便她現在隻有築基一層的修為。


    清歡反差?


    趙慶把玩著手中傳訊玉笑而不語,眼下家裏誰還不會點賣弄風情的手段?


    小姨能夠卑淫能夠冷豔,清歡也學著變得淡漠高貴,檸妹又是歡脫大方與恬靜溫柔反複橫跳……


    就連姝月偶爾也會嚐試著輕蔑欺辱曉怡,雖說不倫不類隻是逗得臥房鬧作一團,但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正宮夫人的優雅風情。


    可要說反差的話……


    趙慶含笑側目,饒有趣味的審視著自己主人。


    白發女子美眸幽幽,黛眉微微蹙起,迴望趙慶時更多了幾分鄙夷與冷漠,酥潤朱唇似乎都懶得吐字啐罵,慵冷而又高貴。


    咳……錯不了。


    最反差的就是你了。


    感知到趙慶的心念,司禾嗤然冷笑,繼而又一番常態溫柔貼身,輕抬纖手為男子整理衣襟,柔聲細語道:“夫君,咱們去見見秦楚欣吧?”


    眼看司禾故意挑逗,趙慶當即給飛舟開啟了禁製,直接將白發美人死死按在了殿前玉台上。


    惹得司禾輕微喘息,幽邃美眸中瞬時閃過一抹冰冷。


    她纖腰呈弓,被仰身按在玉案之上,白發垂落鄙夷挑釁著:“賤東西,你敢對主人用強?”


    趙慶眼看她這幅故意顯露出的臭臉,不由心神更是激蕩,周身氣血翻湧。


    緊扣秀頜的手掌轉而觸及他處,將白發妖神周身禁錮著,衣衫淩亂的按在了腳下匍匐。


    開玩笑,這時候不欺負司禾,難道還等迴到楚國欺負嗎?


    而且小姨姝月都不在身邊,司禾有機會釋放一下,她自己也沒什麽負擔。


    白發女子玉顏貼近了地磚,看著眼前趙慶的長靴與衣擺掙紮不能,雙膝倚跪時隻覺有陣陣旖旎湧入頭顱……


    她隱隱亢奮,心中暗暗傳念:“給你一次,還我一次,我全都要。”


    趙慶哪會搭理小反差的商議,畢竟欺負司禾一次不容易,他將女子螓首攬至了腰前,滿是輕蔑不屑的冷語道:“獸寵沒有資格提條件。”


    “隻配跪在主人身前墮落沉淪。”


    獸……獸寵!?


    司禾美眸微微顫動,輕撇一眼遠空繁多的仙舟飛閣,確定所有禁製皆盡開啟後,才朱唇輕吻趙慶袍帶,喘息也稍稍急促嫵媚了些許。


    “嗯……不提條件,任由主人駕馭驅使。”


    ……


    楚國壽雲山。


    桃柳宮苑之中,白發少女懶散的側躺在寢殿裏,絕美嬌顏微微泛紅,纖腿玉足不由繃緊,夾住了身前的胭被抱在懷中。


    【司禾】


    【休戚與共】


    【獲得壽元:十五天】


    ……


    ·


    不知過了多久。


    夜幕遮掩了天地,一縷縷夢幻星光灑落花海,放眼望去隨處可見盡是大宗仙修,萬花坪哪還有半分以往的幽靜?


    趙慶收起了行走玉舟,與司禾攜手漫步於樹冠斜徑,在這片嘈雜的天地間,享受心念相倚時的安靜陪伴。


    白發仙子依舊清冷如煙,幽邃美眸中帶著些許淡漠與憐憫,使不少女子望上一眼都覺得自慚形穢。


    她輕語傳念:“過去了就過去了,平時敢對主人這樣……閹了你。”


    “那自然不會,我對主人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


    趙慶溫和安撫,又道:“雖然主人從來不解釋,但我知道主人和檸兒是一樣的,對於這些隻是體驗嚐試,絕非清歡那般自甘沉淪。”


    司禾心神微滯,輕語辯解:“妖獸出身,對這些不在意。”


    啊對對對!


    趙慶趕忙順著傳念:“雖然主人不在意,但總歸是有些旖旎失顏,我知道這都是主人給我的賞賜……”


    司禾微微頷首,美眸中流露玩味慵冷笑語道:“清歡不是想陪你試試妖寵禁製嗎?主人也為你命魂中留一道禁製如何?好表明你是主人的奴仆。”


    趙慶:……


    “行,主人對我這麽好,都聽主人的。”


    司禾:“嗬嗬。”


    ……


    兩人同行夜遊觀景,也一路拌嘴打情罵俏。


    直到臨近亥時,小姨和清歡陪著紅檸一起去見洛纖凝後……


    趙慶才傳訊給了唐什期,喚兩人過來碰麵。


    沒過多久,趙慶便遠遠望見了那位禦風而行的出塵仙子。


    秦楚欣身著簡素道袍,以往高挽的道髻化作了如瀑長發,頗有些閑適清雅出塵之意。


    趙慶不由暗自笑歎,對司禾傳音道:“其實秦楚欣還不錯,人也漂亮氣質也好,要是早年真有機會哄成自己老婆,我恐怕做夢都笑醒了。”


    司禾幽邃美眸遙望長空,傳念間也很是不著調的品頭論足:“嗯……確實。而且修為也足夠高,又是那種不爭不搶的性格,但是她肯定也看不上你。”


    “現在再過來倒貼,屬實是扣太多分了。”


    “不過她把寒冰穀和乾元宮散宗了,一直以來也夠誠懇,比那些又當又立的小妹妹強得多。”


    唐什期與秦楚欣聯袂而至。


    正當唐什期美眸流露笑意準備見禮之時,卻隻聽得身邊秦師姐輕笑喚道:“趙慶,娘娘。”


    娘娘!?


    什麽娘娘……


    唐什期心緒急轉,她前幾天都是叫司禾師妹的。


    眼下眉眼間不由露出些許羞憤,柔聲輕語:“趙師兄……娘娘。”


    趙慶輕笑點頭,隨口問詢道:“秦師姐約在了何處交易?咱們過去取了便是。”


    “依舊是天香苑,距此不遠。”


    秦楚欣平靜輕語,同時私下對趙慶柔笑傳音:“喚我楚欣便是,楚欣應當喚一聲公子還是行走?第一次當隨從……”


    趙慶心中一動,跟司禾暗暗吐槽著。


    其實讓這位以往清心寡欲的秦仙子,每天都叫上一聲公子挺爽的。


    但為了防止姝月和清歡吃味兒,還是拉倒吧。


    畢竟清歡出門也口口聲聲的叫主人,姝月偶爾打趣則是笑喊公子老爺……


    唐什期笑眸有些扭捏,與司禾目光交錯以示自己唐突,繼而輕語:“兩位玉京師兄已經帶著天衍圖錄與舊妖仙髓,在丘玄穀的天香苑中等著了。”


    “咱們過去。”


    趙慶含笑點頭,取出行走玉舟之後,直接把飛舟的禁製玉符交給了秦楚欣:“楚欣隨意喚我趙慶就是。”


    秦楚欣手握玉符心神一蕩,這是何意?


    按趙慶的態度,這天下行走的浩渺玉舟,以後都由自己驅使嗎?


    她美眸微微蕩起漣漪,淺笑輕語:“那我便不扭捏了,日後直接喚你趙慶,本也就是個家仆,自然都聽老爺的。”


    趙慶不置可否的含笑搖頭,輕攬司禾纖腰踏上了血玉仙舟。


    眼看秦楚欣嚐試駕馭著偌大仙舟禦風而起,他不由滿心輕鬆愜意,這種有元嬰美人當司機的感覺……嘖嘖嘖。


    這使得他念起了在鬆山定居的那段時光,自己每每出行也都有曾念可幫著駕馭靈舟,那段日子才是真的愜意。


    隻不過念可現在又是打理司幽宗,又是打理血衣樓的,而且都跟沈墨住一起去了,也不適合再給自己當司機。


    駕馭靈舟其實並不難,但路途一遠時間一長,卻又很是熬人。


    近年來他們一家出行,也都是他和小姨輪流禦使飛舟,不過以後再出遠門的話……


    秦楚欣可以保鏢兼司機……


    至少也趕一趕同代行走的標準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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