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星台試煉雖說隻是碎星兩脈之間的辯法,但對於整個中州來說,卻也稱得上是一場不凡盛事。


    兩脈數十位元嬰親身演陣,以五脈金鎖玉關鎮三脈玄宮飛星!


    雖說五脈終究沒能鎖得住那顆玄星,但那般繁雜浩渺的奇陣,試問天下又有多少修士能安然破之?


    至少臨近觀禮者,並無一人能夠做到。


    各脈玉京修士亦或紅塵宗族,但凡能自諸多碎星大修的交手中,窺見一二陣道精意,便已是不虛此行。


    即便是放眼天下九十州,能親眼觀摩數十位元嬰陣修辯法……這也能算作不小的機遇。


    更不提之後碎星聖地葉長老親臨。


    其不光指明了俞善卷之陣道精髓,更是化繁為簡傳道傳法,使得諸多觀禮修士也淺顯明悟了不少要意。


    元嬰辯法後,便是兩脈金丹的交流切磋了。


    隱殺陣下陰風惻惻,星河晦暗幽懼入髓……


    金丹層次的伏陣,還是有不少修士能夠看出端倪的,便如小姨的明澈眸光中,就明顯多了幾分思慮與了然。


    但也正是能夠看懂些許玄機,才使得諸多修士對碎星陣道驚歎不已……至少不像觀禮元嬰辯法那般,隻能稀裏糊塗的看個熱鬧。


    ……


    兩日光景匆匆而過。


    三脈五脈的元嬰之辯、金丹之辯、築基之辯……各有勝負。


    白日裏那陣紋所勾勒的攬星台,引動著七色霞光流轉不定,顯得愈發玄妙而璀璨。


    古闕之中的宗族看客,也愈發繃緊了心神。


    蕭瑟秋風拂過攬星台,帶走了絲絲縷縷的腥甜,符光縈繞間又是血灑長空……


    眼下如鵬穀與悠然峰的演武,顯然不同於先前那般師兄師弟之間的禮讓了,反倒爭的分外兇厲。


    “這如鵬穀雖說隸屬於三脈,但卻並非碎星弟子,其中盡是依附三脈的宗族旁係子嗣……”


    “他們如此拚命,除卻自身機緣之外,或許也與身後宗族有關……”


    古闕月廊間,暗香浮沉。


    趙慶安靜聽著幾位月蓮女修的言述,此刻不由神情一動,將疑惑目光望向了唐師姐。


    “溫南霜不在如鵬穀嗎,怎麽沒見到她?”


    他隨口問詢著,再怎麽說溫南霜也是自己撿來的小跟班,這怎麽剛把人丟去如鵬穀,轉眼就不見了?


    唐什期淺淺一笑,取出了一枚傳訊玉轉述道:“溫姑娘說,以她如今傀儡之身還無法與人鬥法,想要去坊中做個接待女子,暫時適應這中州的生活。”


    適應中州的生活?


    小姨美眸間思緒流轉,不由輕笑低語:“看來溫姑娘是想去血衣樓尋師姐了……”


    趙慶目光在唐師姐身上停留一瞬,繼而含笑打趣道:“商坊中不少客卿女修,師姐能照顧的來嗎?”


    “這是自然。”


    “況且南霜本身也是築基後期……臨近金丹的眼界,以後重修也方便很多,留在明川坊幫我打下手挺好的。”


    唐什期身著簡素織月衫,柔順烏發攏於肩側,淺笑輕語間更顯幾分嫻淑與溫柔。


    任誰都清楚,溫南霜是想到血衣樓修行了,隻要還在血衣治下……總比三脈如鵬穀要強得多。


    或許中州的那些宗族,會更傾向於選擇聖地三脈,但對於接觸過血衣行走的溫南霜來說,顯然又是另一種境況。


    “若是唐師姐不嫌煩,秋虹日後也想到血衣樓尋個生計,整日裏待在尋瑤殿悶死了~”


    月蓮宗的嫵媚女子身段緊致而曼妙,此刻伏在案幾旁慵懶的言笑著。


    她身邊當即有妖嬈美人輕啐:“到時候把師姐惹煩了,直接將你當做爐鼎給拍賣出去~”


    唐什期美眸掃過幾位合歡女修,淺笑搖頭道:“若真是那般,月蓮宗怕是會將我千刀萬剮。”


    每當那幾個月蓮女修言笑的時候。


    趙慶一家就會默默在旁吃瓜,私下裏傳音交流。


    姝月:“坊中的尋瑤殿與天香樓有何區別?”


    趙慶:“顯而易見,天香樓隻是賣藝輔修,尋瑤殿賣藝又賣身,順帶雲雨時還會采補客人。”


    小姨:“也不盡是這般吧?若是女客到了尋瑤殿呢?”


    清歡:“……”


    紅檸:“其實沒什麽區別,天香樓裏遇見了心意男子也可相邀雲雨合歡,尋瑤殿的美人也會自行抉擇是否雙修……”


    “隻不過尋瑤殿比之天香樓,名聲差了一些而已。”


    趙慶笑看那幾位妖嬈入骨的女子,心中不由給光頭點了個讚。


    他依稀記得南宮瑤私下裏吐槽,光頭是去月蓮宗睡過仙子的……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七夏國有個合歡宗也就算了,畢竟小門小戶的修個采補捷徑而已。


    可誰曾想到了中州,竟然還有個名滿天下的月蓮宗!


    這月蓮宗還真就精研合歡情欲之道,其中盡是浪蕩美人兒不說,還能使得整個中州都認可其地位……當年開宗之祖更是天香行走!


    活菩薩啊……


    趙慶和檸妹暗暗商量著,什麽時候他倆也跑去月蓮宗逛逛,對於這高貴而又放蕩的宗門,他們著實是有些好奇。


    攬星台上如鵬穀與悠然峰演武之事,三脈惜敗,暫且與五脈各執兩勝。


    接下來便又是傳道解惑。


    南仙聖地也來了一位長老,含笑對此間修士講述著符道陣道最初的境況,兩者之間的共通之處雲雲。


    不過趙慶卻沒太多心思去聽了。


    一來馬上就到了和皇甫鳴交手的時候。


    二來……


    趙慶笑眸掃過殿中男女修士,轉而取出了一截森白纖細的指骨把玩。


    他神色稍顯猶疑,細細感受這指骨上的氣息後,才含笑自歎道:“又有貴客到了。”


    簡廷正說笑間不由雙眸一凝,頗顯幾分凝重。


    至於簡瓊與月蓮宗靈溪穀等人,相互對視時則更是如此。


    血衣行走口中的貴客……


    如若不是玉京他脈行走的話,便隻能是血衣六師兄了。


    趙慶起身邁步,將指骨直接拋給了清歡:“是師姐。”


    這時候趕來攬星台觀禮的,自然隻有那位白玉行走了。


    至於那枚指骨,實則是當年苗家一具枯骨所留,被清嬈施了秘法,臨近後可以憑借指骨感知一二。


    小姨與紅檸對望一眼,各自眸中飽含思緒,盈盈起身陪著姝月前去相迎。


    餘下簡瓊簡廷與諸多男女修士,也長身而起安靜等候,顯得凝重了不少。


    一時間,這古闕大殿中竟多了幾分冷寂……


    趙慶行至殿外月廊,神情顯得有幾分古怪。


    他隨手撤去此間禁製後,當即便有一股獨特的波動籠罩而來,飛閣香殿憑空傳渡而至!


    骨女身著華美宮裝,抬眸間輕飄飄的與趙慶對望一眼:“還不快開啟神識禁製?”


    趙慶:……


    得。


    合著骨女是偷偷跑過來的,應是害怕皇甫鳴得到動靜。


    趙慶當即重新開啟了禁製,轉身帶著眾人返迴大殿,由檸妹和清歡陪在骨女身邊。


    “白玉行走,清歡的師姐。”


    來都來了,趙慶自然是要簡單介紹一番。


    骨女神情如常,輕聲低語應和著諸多見禮……


    她嘴上隨口言語著:“恰巧隨南仙連長老一道過來,借助他的傳渡手段也省的自己禦舟了。”


    “諸位不用拘謹,我此行隻是尋檸兒敘舊。”


    簡廷聞言隻是含笑點頭,而後便帶靈溪穀幾位道友,繼續探討著中州南域的宗族逸聞。


    那始終淺笑靜觀的葉曦仙子,此刻也不由與簡瓊目光交錯,似乎是在暗中神識傳音。


    大家各自心知肚明。


    偏偏血衣與九劍針鋒相對之際,白玉行走傳渡而來……這哪兒是來尋紅檸敘舊的!?


    看這並未驚擾任何人的架勢……如果不是來幫趙師兄,便是前來勸解作合的。


    趙慶笑望正和檸妹相倚輕語的妖嬈女子,傳音疑惑道:“自己來的?”


    “南宮不便過來,光頭去了紫珠。”


    清嬈言簡意賅,轉而傳音又道:“我去見過皇甫了,可不能讓他知道我又到了你這兒。”


    趙慶:???


    他傾身倒茶的同時,傳音打趣說笑:“我還以為骨仙子看我在中州受氣,是專程來此幫我的。”


    清嬈美眸一撇,清冷冷道:“我倒是想幫你收拾收拾他。”


    “可隻怕幫了你,反倒使得事態更重。”


    身份確認。


    我方臥底。


    趙慶心知這件事其實與清嬈也有牽扯,故而對其言辭並無任何意外。


    他輕歎自語道:“當時便勞煩骨仙子遙相助力,如今又勞煩骨仙子惦念,日後仙子有何差遣與趙慶直言便是。”


    骨女美眸微凝,傳音輕語道:“故而我先去見了皇甫……”


    “他確實是專程到此與你對峙,這毋庸置疑。”


    “不過他脾性太過憨直,這演陣之事是非爭不可了,恐怕還得你謙讓他一些。”


    趙慶:!?


    我特麽還讓著他?


    他當即皺眉傳音:“這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骨仙子莫不覺得他皇甫鳴欺上家門?”


    清嬈無奈低語:“你誤會了……我是讓你下手有些分寸。”


    “嚴師兄就在碎星,九劍距此更是不遠,莫要讓兩脈當真起了爭執。”


    聽聞此言,趙慶不由笑眸中滿是古怪。


    清嬈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玩味反問道:“骨仙子覺得,我還真有手段能將他殺了廢了不成?”


    骨女美眸幽幽望向攬星台,纖指輕抬將自己的命蝶送至清歡肩頭,暗自分析道:“皇甫鳴自持宗族聖地皆在中州,一氣不合便也就來了。”


    “可你出門在外,眼下卻好端端的坐在這裏等他……若說沒有什麽底蘊手段,任誰能信?”


    清嬈幽邃美眸間隱現無奈,她有一句話沒有言盡。


    聽南宮和光頭說起……趙慶和張師姐關係隱晦,似乎超越了同脈情意。


    雖說眼下張師姐不在。


    可她怕就怕……趙慶身上有什麽恐怖的攻伐奇寶,便如張師姐將雪川化作汪洋時的景象……


    倘若趙慶真在碎星聖地動用,到時候不管是驚動哪脈師兄師姐,卻顯得怎麽都不太好了。


    趙慶跟隨骨女的目光觀望攬星台,並未迴答她方才的問題。


    而是好奇笑問道:“皇甫鳴對骨仙子也不假辭色?”


    清嬈聞言不屑挑眉,側顏之上妖異蓮印漸漸褪去,竟顯得有幾分端莊從容:“他不敢。”


    “不過慶……”


    “設身處地,如若你遇上他當時的境況,也難免心氣難平吧?”


    或許吧。


    可他要是舒服了,我特麽不就死了?


    趙慶不置可否的輕笑道:“骨仙子的意思是?”


    “故而我不便再出手了,此事任你二人抉擇。”


    趙慶對此倒沒有絲毫怨念,他凝重低語:“師姐言重了,你今日至此小坐言敘,便已經是幫了我天大的忙。”


    ……


    不知不覺間。


    夜幕再次沉落,漫天銀河被一道道陣紋遮掩著,似是裂做了萬點繁星。


    攬星台之辯臨近尾聲……


    經由南仙連長老傳法傳道後,三脈五脈布下試煉與機緣,各自挑選了三位散修納為碎星弟子。


    眼下三脈五脈各執兩勝,隻看最終兩位行走的紛爭了。


    巍峨古闕之間悄無聲息,氣氛顯得極為死寂。


    玉京修士相互傳音間,目光與神識皆盡鎖定在攬星台上。


    他們倒不在乎三脈五脈誰能取勝,彩頭不過是聖地內秘境之歸屬,反正也落不到外人手裏。


    但兩脈行走針鋒相對之事,在這中州可是極少出現的。


    “或許是與天香城有關?”


    “應當並非如此,從未聽聞過蕭聖女與血衣一脈有何牽連。”


    “據聞……是皇甫公子幼時初訪尋壽禁,在秘境中與血衣結下了仇怨。”


    各處修士眾說紛紜,不知者自是胡亂猜測,少有的知情者則含笑不語。


    五脈古闕,第十七層。


    一位位出身九劍聖地的男女修士,此刻皆盡安靜無聲,安靜等待著演陣開始。


    這似乎不僅僅是兩位行走的爭鋒,更是九劍與血衣戰修兩脈的交手……那些血衣的師兄師姐,如今就在遙遙相對的古闕中觀望。


    苗劍神情極為凝重,身邊的師兄師姐望向攬星台,他便也隨之望向攬星台。


    師兄師姐望向三脈古闕,他便也隨之望向三脈古闕……但心裏想的卻是與身邊人完全不同。


    終於——


    巍峨古闕之間有男子一步邁出,浩浩蕩蕩的金丹靈力恣意宣泄,其身形如電光閃勢,驟然便落在了攬星台上。


    縱橫數千丈的星河仙坪之間,唯有男子一人傲然佇立,雖說顯得極為渺小,但也意氣風發灑脫不凡。


    他朗聲笑道:“九劍,崔平。”


    “境界所限無可奈何,讓師弟師妹見笑了。”


    話音落盡,各處私語便紛紛而起。


    這九劍崔平可是金丹境劍首啊……是曾經爭鋒過九劍行走的師兄!


    如今三脈那邊盡是築基天驕,越境而戰是否不妥?


    以崔師兄的磅礴修為,頃刻碾壓數十位築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


    趙慶倚在月廊之間遙遙觀望,此刻雙眸微凝隨口跟司禾吐槽著:“這小皇甫還真喜歡跟劍首一起玩。”


    “梁卿就是個劍首,如今這崔平又是個劍首……”


    他雖說神色凝重,但心底也覺得無所謂。


    反正他又不跟這金丹劍首交手,他隻管應對皇甫鳴就是,難不成皇甫鳴還能一氣之下也破境金丹?


    清嬈笑容玩味,眸光在簡廷與萬賢身上流轉不定,要說能堪堪越境應對金丹劍首……也隻有這兩位身負重寶的貴公子了。


    簡廷作為簡氏嫡嗣,身邊隨時有幾位元嬰相護都是尋常,些許攻伐護命的符寶玉簡顯然也不在話下。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趙慶幾人就已經有過商議了。


    那位總是托著香腮淺笑觀望的少女,此刻盈盈起身邁動蓮步,纖腰一擰便輕飄飄的墜下了古闕。


    清嬈不由美眸一滯……


    但也正是此刻,趙慶和紅檸的神情也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葉少宗!”


    “葉曦仙子!”


    “是葉姑娘,我有葉姑娘的傳訊玉!”


    “此代爭鋒天香的仙子中,唯有月蓮少宗最是隨和大度!”


    “葉家的小女啊……雖說毀譽參半,但從未聽說過她曾與人結怨結仇,倒真是得了天香真意。”


    謔!好家夥!


    趙慶差點就沒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平平無奇葉姑娘嗎?兩天相處下來跟個悶葫蘆似的,怎麽一出門遍地都是舔狗?


    腦海中陰華輕蕩,傳來司禾的揶揄笑言:“我總覺得……她是不是背地裏還有另一幅麵孔?”


    趙慶:“……不好說。”


    玄妙無垠的攬星台上,少女遙遙麵對崔平,俏生生的淺笑施了一禮:“葉曦見過崔師兄。”


    她繼而笑眸輕抬懶散低語:“師兄貴為劍首恐怕元嬰都能一爭,若是演武……葉曦這便認輸退下了。”


    古闕之間瞬時嘩然。


    “葉曦仙子言辭有據,即便認輸也落落大方,崔師兄是否欺人太甚!?”


    “怎能以金丹後期的修為,肆意欺淩葉姑娘?”


    “雖說借了女子嬌柔,但卻不顯絲毫媚態,即便我對月蓮無感,也覺得葉曦師妹不似傳聞中那般風情。”


    各種爭論滔滔不絕。


    趙慶在高處聽得真切,此刻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他隱約間似乎把握到了什麽精髓,原來……這才是天香行走的正確打開方式嗎?


    然而更讓他意外的是……


    那崔平竟也含笑還禮,溫和輕語道:“盡聞葉師妹風情萬種,九劍不少師弟可都願為師妹一爭風華,今日一會也算搶了他們的風頭。”


    “既然咱們修為有別,便由我親設一陣,師妹破陣如何?”


    葉曦黛眉一顫,似是思索沉吟了片刻,半晌才螓首輕抬笑吟吟道:“師兄金丹後期修為,又貴為九劍劍首,若傾力演陣恐怕尋常元嬰都無法應對吧?”


    “葉師妹多慮了,崔某不善陣道。”崔平灑脫一笑,揮手便布下了陣紋陣刻。


    一道道繁妙靈紋匯聚成絡,似乎是沿著漫天星河徐徐展開。


    單看匯聚靈力的威勢,便能輕易知曉是四階陣法,若是困陣倒也還好,若是殺陣……恐怕金丹都難以應對了。


    葉曦美眸瞬凝,纖腰一擰直接便轉身離去:“認輸~!”


    這也認輸!?


    還不等古闕之間傳出爭論,崔平便已是氣不打一處來了,他無奈笑歎道:“如此小陣葉師妹都無可奈何,如何一爭天香行走?”


    在這攬仙台上,他崔平不可能接連退讓,否則與直接認敗有何區別?


    “我又不與崔師兄爭~”


    葉曦優哉遊哉的取出了靈琴抱在懷中,轉身笑吟吟的迴望。


    崔平一時無可奈何,隻覺得隱隱有些煩躁,正當他要開口之時,雙眸竟驟然失神迷離!


    隻覺麵頰有一股酥癢傳來,似是女子發絲還帶著清香。


    葉曦姣好容顏浮現在腦海,眉眼間盡是不自然的紅潤……但卻是倒懸於眼前。


    耳邊傳來幽幽囈語:“崔師兄?快救我——殺了我——”


    “求求你殺了我——現在——”


    極盡淒厲的求救帶著微微嬌媚喘息,使得人心煩意燥。


    救你?


    救誰?


    殺了誰?


    饒是崔平心知自己精魄被引動,卻還滿是疑惑的思索著,這魅惑手段怎麽如此古怪?


    但他並沒有機會再思索了。


    隻聽耳邊一陣嗡鳴……


    錚!


    錚錚!


    高亢琴鳴迴蕩在冷月照映的星河間,顯得極為激昂磅礴,但卻壓製了此間一切靈氣波動……


    洶湧的琴律似是化作了潮水,直接將那座尚未布置完全的陣法……傾覆……撕裂。


    “此曲,天香——破陣子。”


    隨著葉曦的輕巧笑語傳出,崔平瞬時目眥欲裂!


    這……


    這……


    他心神一淩。


    當即便咬牙借助著最後幾縷陣紋,重新改換陣法演化,赫然是一座五階離魂陣!


    轟隆!


    靈氣翻湧成海,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原本滿是促狹喜色的少女,此刻眉眼驟然一寒,有毫不掩飾的厭惡流露。


    錚——


    錚——


    高亢的琴律似是能夠撕裂天地,傳自古闕高處唿嘯而來。


    一縷絲帶懸於飛簷,紅檸與簡瓊翩然墜落。


    三位天香女子撫琴倚坐隱成陣勢,冰冷低語隨著錚鳴迴蕩:“天香,破陣子。”


    一位曾爭過九劍行走的金丹男子!


    三位將要爭天香行走的築基美人!


    竟是於這碎星攬星台上,真正展開了一場陣道與琴曲的紛爭……


    但是很遺憾。


    在諸多觀禮的目光中,那九劍崔平分明就已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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